魏姎进宫并未见着昭明太后,说是病了,魏姎抄写了一日的经书,异常的认真,下午才离开。
昭明太后看着魏姎平稳的字迹,对着闻嬷嬷说,“这丫头是个聪明伶俐的,只是性子太尖锐了。”
“发生了那样的变故,魏七小姐也只能依赖自个儿,说到底还是南阳侯府做的孽,那样一个妙人儿就是做王妃也够,硬是塞去做妾。”闻嬷嬷唏嘘不已。
昭明太后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依照南阳侯夫人的性子,这门婚事必是成不了,郑淑妃那边一早儿就让长月去了国公府,倒是成全了郑家。”
五个府邸,都是昭明太后不喜的,无论谁和谁闹起来,昭明太后都乐意瞧,似是想起了什么,“皇上已存了立后之意,这下宫里有的热闹了。”
闻嬷嬷笑而不语。
离开了皇宫,趁着时间还早,魏姎下了马车带着六月四处逛逛,道,“你可知晓在哪可以买丫鬟?”
六月不假思索的说,“燕子胡同巷有好几个牙婆住在那里,每次府上来买丫鬟,都是从那买的。”
魏姎了然,朝着燕子胡同巷去,逛了一圈,透过门缝瞧见了里面有不少小姑娘,正在受训,魏姎挑了一间不起眼的进入。
牙婆桃妈妈见着魏姎,眼生的很,“这位小姐是”
“我来买几个人,都有多少人,带出来我瞧瞧,丫鬟小厮都要一些,若是会一些武术的更好,一家子的也可。”
桃妈妈一听立即笑着去招呼人了,魏姎站在廊下,她头上戴着帷帽,遮着白纱,隐隐绰绰瞧的并不清楚,可魏姎却能很清楚的看见外面。
不一会院子里就站满了小丫鬟,年龄大多十来岁,也有稍稍年长的,莫约十六七岁,还有几个婆子。
魏姎环视了一圈,认真的打量着每一个丫鬟,桃妈妈指了指前两个,“这两个丫鬟是姐妹,从小在镖局长大,只是后来出事了,不得以为奴。”
两姐妹年纪一样,是双生子,今年十六岁,长得也是一模一样,模样清秀算不上出挑,给人第一眼看去就是沉稳,魏姎瞧着很满意,又挑选了两个,一个一家三口,两夫妻带着一个儿子。
一个丫鬟十两银子,一家三口一共是五十两银子,总共花了九十两银子,六月瞧着心疼。
桃妈妈将sn契交给了魏姎,魏姎接过,几人冲着魏姎行礼,“见过小姐。”
魏姎将人带走,让六月送去了一处庄子上,这个庄子是魏姎名下的,已经空了好多年,也没人居住,算个落脚的地方。
“从今儿开始,你叫云琴,云棋,云书,云画。”魏姎给四个丫鬟赐了名,四人道谢。
“暂时先在这里住几日,等过几日我再派人接你们。”
“是!”
安顿好了几人,魏姎才回了南阳侯府,果然不出所料,南阳侯府和元国公府的婚事作罢了,不仅如此,前院的几个丫鬟还被南阳侯夫人寻了个错处打发了,换了新人。
“盼巧呢?”魏姎回了映雪院,找了一圈,发现盼巧不在了,六月也是红了眼,“小姐,奴婢找不着盼巧了。”
“去打听打听。”魏姎眼皮跳了跳,盼巧不是个不自律的丫鬟,平日里都是十分乖巧的在院子里,这会不见了,魏姎心里十分担心。
六月飞快的跑了,很快又回来,“小姐,盼巧冲撞了夫人,被夫人打了二十棍,撵出府去了。”
闻言,魏姎的脸色十分难看,又问,“可晓得撵去何处?”
六月摇摇头。
魏姎眼见天都黑了,对着六月说,“你进去替我拿件外套出来。”
“是!”
人一走,魏姎立即招来了小精灵,小精灵叽叽喳喳的把事儿一说,原来魏姎一离开,盼巧就被抓走,南阳侯夫人动弹不得魏姎,就寻了盼巧撒气,当众打了盼巧三十棍,按了一个偷窃的罪名,给卖出府,正巧卖去了燕子胡同处,一个叫柳妈妈的。
“小姐!”六月急忙出来,将衣裳递给了魏姎,魏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六月,“你从后门溜出去,去一趟燕子胡同,去找柳妈妈,务必要把盼巧救下来,人不必带回来,就安排在庄子里,找个大夫,让云琴几个照料着。”
“可是今儿李婆子不当值”六月急得快哭了,握着银票不知所措。
魏姎将香囊解下来递给了六月,里面足足有百十两的碎银子,“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你拿着去,就说我刚回府,落了东西在外面。”
“是,奴婢这就去。”六月嗖的一下就跑了。
魏姎站在夜色下,目光沉沉,原本她是想去一趟沉香院问个清楚,可人已经挨了打,被送出府了,她就算是问了也不过是三言两语的搪塞几句就给打发回来了。
她心里发堵,手心一直紧紧攥着,就这么坐了一夜,直到凌晨天际泛白,小精灵回来了。
“主人,六月在府外进不来,不过盼巧已经被救了出来。”
在太阳升起之前,小精灵混入了花中,魏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从妆匣子中抓了一把金瓜子,这是瑾王妃赏给她的,避开耳目去了一趟门房,看守的婆子昏昏欲睡,倚在墙角,一共是两个婆子。
魏姎倏然脚下一滑,哎呦一声,跌倒在地,手中的金瓜子飞了出去,撒的满地都是。
两个婆子一听见动静,立即朝着这边看来,地上似是有什么在闪闪发光,捡起一粒,竟是金瓜子!
两个婆子揉了揉眼睛,其中一个拿起一粒放在嘴里咬了咬,“是真的!”
“劳烦两位嬷嬷帮我捡一下。”魏姎坐在不远处的地上,一只手捂着脚踝,两个婆子一看是魏姎,脸色微变。
“七小姐怎么来这了?”
魏姎咬着牙站起身,“我近日没什么胃口,想吃东跨院的杏儿,想摘些下来做蜜饯,谁晓得地方这么滑”
东跨院的确是有几颗杏树,长势不错,抄了近路,也的确该走这边,两个婆子不疑有他,弯腰帮着魏姎捡金瓜子,低着头弯腰,魏姎撑着身子在寻找。
“那边还有些,一定要找仔细了。”魏姎扬声大喊,声音清脆,两个婆子也不敢多想,找了足足半个多时辰,魏姎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布谷布谷,这是暗号。
魏姎抓着一把金子,数了数,眉头一皱,“我也不晓得究竟有多少个,想来是差不多吧。”
两个婆子一听立即蹙眉,早知道刚才就藏一些好了,一粒金瓜子足足的抵了十几日的工钱呢。
魏姎一人给了十粒,露出小女儿般的羞涩,“女子若是传出去好口舌,会坏了名声,这瓜子就当做给两位嬷嬷喝酒了,天儿还早,嬷嬷可否帮我摘一些来?”
在门房干活,枯燥无聊也没油水,冷不得拿了赏钱高兴的不行,立即没了二话,“七小姐放心,今儿这事奴婢就当做没瞧见,正巧,奴婢屋子里还有一些杏儿,是昨儿摘下来的,味道不错,奴婢这就去取来。”
魏姎立即又给了那婆子三粒金瓜子道谢,另外一个不干了,“我屋子里也有。”
于是又给了三粒,两人进了屋子取杏儿,魏姎嘎吱一声开了门,六月一身狼狈进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