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如侧身在他身边站定,想闻个清楚的时候,那小厮突转头,笑嘻嘻的小声说:“姑娘,你是哪家的人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顿了顿,止住脱口而出的冲动,少顷也回笑问道:“那你又是哪家的人啊?”
小厮愣了愣,接着笑道:“我,我自然是东方家的人啊。”
夏梵如点头不语,心下已经有了结论。
屋内,东方千鸣见人已经都出去,上前半蹲下身子,再次问道;“它们能不能救活啊?”
齐季垂下眼帘,并没有立即回答,手中仍在牛身上摸来摸去,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都是无意义的举动,他在想措辞。
这些牛明显是有人下毒,莫说齐家医馆那些医术高明之人,就算是个江湖道医也可以轻易看出病症所在。而却都在搪塞敷衍,明显是有人授意,而这能授意他们之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如果是这样,自己怎么不知道?
按齐季对齐琨的了解,胆小怕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定是不可能筹谋策划此事,背后指使之人和逼死前任城主之人应该是同一个吧。
齐季看向东方千鸣,同情怜悯之意更甚了几分,叹了口气说:“你只是想我把它们救活,不想知道病从何来吗?”
东方千鸣直起身子,嘴唇微抖说道:“其中缘由我大概……猜得到,但是是谁家做的我拿不准,不过这都不重要,齐兄就只管把它们救活就好。”
“若我说它们救不活了呢?”
“不行!”东方千鸣激动大喊,“这些牛不能死,数百亩田,全熠城的粮食都指着它们,虽然……虽然也可以用人播种耕地,但是就算东方家的人都扑上去也不够,其他家我定是…定是借不出人来的。”
他再次蹲下,紧紧抓着齐季的胳膊,乞求道:“你知道我有多难的,如果到秋天没有足够的吃食,必会有人借题发挥,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的,你会帮我的。”
齐季看着这从小的天之骄子,如今竟成了这幅懦弱样子,心下不忍:“好,这些牛的确只是着凉,我家那些大夫没有诊错,我会尽力把它们治好的。”
二人皆心知肚明,嘴上却都不言明,齐季知道,这不过是扬汤止沸,治得了这次,还会有下一次。但东方千鸣不敢也没有能力追究过深,这其中还牵扯自己的父亲,过多的事情也不能轻举妄动。
齐季忙活了一晚上,给牛灌水,催吐,用药施针,还去看了看其他遭殃但还未“发病”的牛,终于在天亮之前结束,将一张药方交到东方千鸣手上。
夏梵如已经靠着墙陷入梦乡,一只冰凉的手拍上她的头,让她瞬间打了的激灵,睁开眼睛抬头,墨绿色的衣裳,雕花的面具,是齐季。
“起来吧,我们回去了。”
“结束了吗,那些牛可救活了。”夏梵如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问。
“赶紧跟我…走!”齐季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