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此事全然出乎意料(1 / 1)析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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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响亮而大声地回复了谭少爷这个问题:来不及了。

这些天里,她几乎没有和谭少爷说过一句话,除了一日三餐,就把房门反锁,自己闷着。就算碰着面了,也只是凉凉地客套句“谭少爷好”,说完便眼不见为净地大步离开。

谭少爷掂量来掂量去,寻思自己的话中,能引得她生气的,只有“醉和春”三个字。

再转念一想,顿悟了缘由:她这是吃醋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侍卫看着一脸禁欲,竟还会吃醋?

还会吃自己的醋?

他没了那暗喻他“失人失言”的烦恼,倒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暗喜。

会吃醋,证明她心里多少还有自己。发了这么大的火,估计他的地位还不低。

可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鸿光大会在即,他们不出五日,便会动身前往遥州。

既然鸳鸯盟的目标也是鸿光大会,变数只怕更多。若是两个人再生些嫌隙,那就不太友好了。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去和她讲,只怕会被当成此地无银三百两撵跑。

但除了自己,能够说服叶宁画的,怕只有......

于是次日,小胖子冬冬在谭少爷殷切的目光之下,雄赳赳、气昂昂地敲开了叶宁画的房门。

他敲门时,叶宁画正在收拾东西。

开门后有些讶然,“冬冬?你怎么来了?”

冬冬当然是为了她和谭少爷来的。

在他眼里,叶姐姐和谭少爷自然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神仙眷侣都比不上。

竟然还闹矛盾了?

这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单单一想也能知道:谭少爷伤心之后,必然顾不上晴川城;顾不上晴川城,就会有坏人来进攻;坏人进攻了晴川城,必定会慢慢攻占中原其他地方......这可是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永无宁日的啊!

不行!就为了人界安宁、天下和平着想,谭少爷和叶姐姐也必须要和好!

冬冬怀着一腔保家卫国的热忱,按着谭倾编出的话本,开口应道:“叶姐姐,阿娘说有东西给你。”

“董娘?”叶宁画愈发愕然,四下张望片刻,又瞥见他手中的包裹、身后的剑匣,沉吟道:“走,换地方说。”

如今她将随谭家前往遥州,而自她被谭家掳......请去当侍卫之后,便很少与董娘联系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她?

想必是有顶重要的事情吩咐。

叶宁画半分不敢耽误,寻了处僻静亭台,落座后也不多言,直接开口低问:“怎么回事?最近是不是有谭家的人去找事情了?”

冬冬决心为谭少爷摆脱嫌疑,遂深吸一口气,一脸郑重地摇头,“没有!”

叶宁画柳眉微皱。

这小胖子平日里和个活宝一样,怎生今日遇见,变得这么严肃了?

她觉得不对劲,稍一思考,心下一凉,“莫非不是谭家,是段引?”

一句话把冬冬问懵了。

段引是谁?

谭少爷的词本里也没写啊!

但谢天谢地,谭少爷还补充了句“如果听不懂应声就行”。小胖子寻思了片刻,觉得段引听起来像个人,便拼命点头。

唰地一下——寒意从叶宁画背后升出,直直窜入了头顶。

段引查到董家了?

大事不好!若鸳鸯盟盯上了董家,自己和董娘埋伏下的、联络十三营众将的线路,岂不是也彻底崩盘了?

届时鸳鸯盟必定对十三营穷追猛打,敌暗我明,胜率渺茫......

难怪董娘会这么急着来找自己!

“不行。看来这次鸿光大会,我不得不提前行动了。”叶宁画脸色沉得吓人。她挥手将剑匣和包裹打开,见那长剑寒气凛凛,又见包裹之中整齐地叠了件朱红襦裙,心底愈发了然。

这朱红色在镇北,乃是果决之意,而刀剑,又是“斩断”的象征。

看来董娘此举,当真是告诉她,在鸿光大会之上切莫留情了!

而一旁的冬冬,见她面色发沉,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是对东西看不上眼?

糟糕糟糕,看不上眼,就只能换法子去劝。

好在谭少爷早有准备,告诉了他这柄剑的来历。

冬冬绞尽脑汁:“这剑叫定川剑,是另一柄用琉......琉璃焰造的,和镇、镇渊剑乃是一对......”

叶宁画却压根没领会到冬冬的良苦用心,脸色更沉了。

琉璃焰?还和镇渊剑一对?

镇渊剑被夺,个中缘由,董娘想必已经知悉。此番来给自己送这柄剑,莫不是还想告诉自己,要借机引蛇出洞,把鸳鸯盟连根挖出来?

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吊起一口气,挥手打断了冬冬,“我知道了。此事全然出乎我的意料,烦请转告董娘,十三营休养三年,如今,也到了该戒备的时候。”

冬冬迷茫了。

“此事全然出乎意料”......不错,他还记得这句话该怎么接。

不过,印象之中,他似乎还要先解释一番?

说那日是自己在街头玩,碰上了谭少爷和扶易大哥。谭少爷对叶姐姐的喜好比较感兴趣,恰好路过醉和春时,自己肚子饿了,谭少爷便慷慨地请自己吃了顿好吃的,聊了整晚。

如果叶宁画再问是否发生了其他事情,自己就说那晚一直和谭少爷在一起。而且看模样,旁人对谭少爷生疏得很,连醉和春的狗都不认识他。

听完之后,叶宁画会感慨一句“没想到是这样”“此事出乎我意料”云云,冬冬再添油加醋答个“其实谭少爷对叶姐姐真的很上心”便可。

这段话他背了老长时间,只因谭倾画了五颗星,告诉他这是今天的重头戏。怎么......突然跳过去不背了?

小胖子一时捉摸不透,只当是到了最后,连忙接道:“其实谭少爷,对叶姐姐真的很上心......”

他说完这句话,叶宁画陡然沉默了。

见叶宁画表情晦暗,冬冬想了想,继续诚恳地应道:“这衣服可是谭少爷知道叶姐姐喜欢红衣之后,特意让人赶制的呢。谭少爷说他可想看你穿红色啦,阿娘说姑娘嫁人也要穿红色,叶姐姐什么时候穿上嫁衣,给谭少爷看看?”

叶宁画:“......”

冬冬见她眼角微垂,只当叶宁画是被感动到了,赶紧又添了把火:“还有还有!扶易大哥说,少爷的床头就挂着叶姐姐的画像,每天都要看。”

说完还有些讶然:“叶姐姐都和谭少爷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没看见?”

叶宁画:“......”

冬冬上前扯住她的衣袖,“说嘛说嘛,叶姐姐到底看见了没?是不是画的很像呀!”

叶宁画没说话。她只是忽然觉得头疼。

但瞧见小胖子期待而好奇的神色,到底是不忍心不应,只能勉强控制住情绪,“孩子,你叶姐姐只是个侍卫,怎么可能闲的没事往少爷屋里跑呢?”

还往床头那种地方跑!

哪料冬冬闻言,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不好”,忙一把拽过叶宁画的手,直接摁在了剑柄上。

叶宁画:“......?”

冬冬大松一口气,一拍小手,掐腰笑道:“没事儿了。谭少爷说,这柄定川剑和镇渊剑有渊源。打开剑匣之后,第一次碰到剑的两个人,会一辈子都分不开!”

说完还一脸希冀地点点头,骄傲地像个拯救了天下苍生的大英雄,“现在叶姐姐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屋里找少爷啦!”

叶宁画:“......”

“是谭倾让你来的吗?”她和蔼地问道。

冬冬见她语气不对,可这句话似乎对谭少爷有好处,犹犹豫豫地应道:“是、是啊......”

叶宁画垂下眼睫,嗤笑一声,一字一句,寒气逼人。

“他已经无聊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自己不敢来解释,却套着董娘的名头,故意让我白操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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