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光大会的这七日,遥州热闹得像是提前过了大年。
谭倾带着她在人群中闲步着,见她还是在出神,忽然道了声:“你在原地等一下我。”
叶宁画神魂还在游离着,站了不久,就见他手里拿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到她手中。
晶莹剔透的外壳,裹住色泽饱满的红果,状如琥珀。再加上外壳上的芝麻碎儿,一看便让人很有食欲。
叶宁画没想到他跑出去这么久,竟然是为了串糖葫芦。她半是惊讶,半是无奈,“怎么总把我当孩子哄?”
她伸手要接过,谭倾却先将手往后一扯。
“不是给你的。”他扬起眉,故意拖长了音调,“替我好好拿着,回去捎给暮小姐。”
叶宁画的手顿在半空。
她见到这人脸上得逞的笑,暗暗舔牙。
好啊,故意刺激她?
而谭倾还在张扬地继续,语气要多浮夸有多浮夸,“这是‘专程’为暮小姐捎的,可别碰脏了。这点小事你应该办的好吧?”
叶宁画:“......”
她心里冷笑一声,迎着他的神色,若无其事地挂起了笑,“属下自然办得好。倒是少爷,只送个糖葫芦,是不是有些寒碜了些?”
她见那边有卖玉佩的,要朝那边走去,“对了少爷,怎么不为暮小姐挑挑这些?依我看,这玉才配得上暮小姐和你的身份吧,少爷不考虑考虑?”
谭倾:“......”
他一把扯住叶宁画的衣袖。叶宁画回头,就听他不太自然地咳嗽道:“......今天带的钱不够,乱看什么看!”
“哦,钱不够呀。”她深以为然般点点头,又瞧瞧旁边的摊子,“那簪子呢?‘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寓意美好得很呢。谭少爷这么富有,买玉不够,簪子总该行?”
“......他家的簪子质量太差,配不起。”谭少爷咬牙切齿道。
买花簪的小贩本不乐意了,“哎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同心结总该行了吧?”叶宁画指了指前方,“这可不分贵贱的,谭少爷也买得起。再说了,送这些不就求个寓意嘛,我想暮姑娘她是不会在意的。”
谭倾:“......”
他二话不说,将叶宁画扯远了。
他走得极快,连叶宁画都险些跟不上。
她缀在谭倾身后,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和她斗?想得到美。
回到暮府之后,叶宁画一鼓作气,将那串糖葫芦捎到了暮恬面前。
暮恬微微愣了愣,噗地一笑,半掩住了唇,“实在抱歉叶姑娘,恬儿从来不吃糖葫芦......谭兄没和你说过吗?”
叶宁画:“......?”
她也呆住了,“这、这是他说买给你的。”
“啊......?”
暮恬想了想,也明白了缘由。她笑道:“那叶姑娘替恬儿解决了吧。对了,明日第三场比试的组队抓阄要开始了,叶姑娘不妨与恬儿一道过去?”
于是那串糖葫芦,光明正大落入了叶宁画手中。
抓阄时她碰上了谭倾。少爷见她将糖葫芦消灭了大半,笑得格外不怀好意,“哟,本少爷给暮小姐买的,什么时候到了你那里啊?”
叶宁画不搭理他,反握住了暮恬的手,“我们走。”
他们来的早,故抓完阄后,叶宁画便在一旁同暮恬闲谈了起来。
一边候着,一边好奇与自己组队的人是谁。
“若那人是谭兄,”暮恬扯了扯她的衣袖,“叶姑娘会怎么做?”
叶宁画满不在意般应道:“那我就先揍他一顿。”
说完见暮恬脸色紧张了一瞬,她不免一笑,“放心,说笑。让咱们看看,我抓到的是什么。”
她将白纸展开。
白纸上是一个图案,模样像一只鸟。
叶宁画没看出所以然,就听暮恬道:“这纹案的寓意,应当是‘鸳鸯’。就是不知抽到另一张‘鸳鸯’的人是谁......啊,我看见了!”
叶宁画顺着暮恬的话音抬头望去。
段引手中执着张纸,如他的面色一样白,“温凌,帮我看看是什么。”
温凌对着光望了一眼,“这纹样......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