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情花之毒冥冥之中会改变中毒之人的脾性?陈零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如今修为差着大境界,在普渡手上,她怕是走不了一个来回。然而,若要说虚与委蛇,却也不至于。她隐隐明白,普渡对她应该还是包容的。
普渡此时衣着已是俗家的模样,一颦一笑也是生动不少。
听得陈零似羞似娇的低语,嘴角便忍不住染了笑。
低低地说了声,“好。”
又见怀中人儿神思不属,便抬手抚了抚她的背,一丝丝精纯的木灵气便随着功法运转,舒缓导入经脉。
得到疏导安抚之后,面色肉眼可见地好转,但陈零自身却觉得心肝都颤颤的,一时心中也分辨不清是什么心绪。
沉默半晌,倒是想起来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会不会似之前一般,忽然变身花和尚。
当然,她只会问出前半句。
而普渡听完这句,又弯了眉眼,笑道,“身体无碍,只是对你日思夜想,恨不能成疾。”
陈零闻言大囧,心中大骂老不羞,花和尚,下流无耻,嘴上却蹦不出来半句。一方面心中也在不断推测,用词如此缠绵熟练,只怕这方面的经历非常丰富。如此一想,顿觉索然无味,便只低着头,顾自调息。
见此,普渡也松开了手,转而盘腿坐下,闭目进入冥想。
或许是此处已经接近那生发之气的源头,整个空间灵气满溢,生气蓬勃。仅仅运转一个小周天,便觉灵力充沛。陈零不敢过多地吸收,担心灵力过满,导致毫无准备的结丹大劫。身边之人,虽然曾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时过境迁,尤其是此人性情大变,诸多不定性的因素存在,令陈零不敢放松警惕。
至月中时分,这座绿洲的深处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惊叫。
细听之下,似人非人,偶尔似尖利,偶尔似谓叹。
陈零皱着眉睁开眼,却见普渡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前,正腥红着一双眼,盯着她。她吓得心中一颤,眼中便露了惊色。
这样的普渡是她不曾见过的,但却不知道,当年的几次交合,普渡的双眼都如今日般血色弥漫。
她忍不住往后跌去,却又被普渡拖住了手。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异常滚烫,仿佛要灼烧了她。然而元婴的威压之下,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分毫。
眼见普渡俯下身来,越欺越近,直至贴面。她忽地便泪水涟涟,又不敢哭出声,只能闭上眼,等待那即将到来的不堪之境。
此时,空气之中生气更甚,也更为灼热。伏在她身上的普渡终于抚上她的脸,食指一转,便抹去了那汨汨的泪流。
“澜致。”一声轻呼之后,耳垂忽的便被含住。一股湿漉漉的气息自耳边弥漫开来,身上的法衣也似轻如无物,肌肤直接与身上的人紧紧贴合,彼此的温度也清晰感知。
“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低沉的喃语拉回了她凌乱的思绪,也逼她面对这难以言说的境地。
普渡翻身又搂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呢喃喃重复着这句。
她不敢回应。
倘若这是二十年前的普渡,她会痛心他受情毒之苦,几番破戒;又敬他术法高深,降魔除妖。若是那清冷的和尚真要与她结成道侣,她心中或许是愿意的。
然而,这是二十年后以魔修之名响彻昆仑山的麒麟子。
他今日想留住的,谁又能断定不是哪家屋舍的莺燕,又或者哪座山头的仙子。
长久的沉默,终于引来普渡的注意。他柔着声,问道。
“澜致,你说如何?”
她避而不答,只问道,“我为何会如此?“
“想是情毒作用。我亦是不知。“
见普渡如此作答,她心中却疑虑更添一层。不禁仰了头望他,想从他的神色中读出真假。
普渡读到她眼中的疑惑,低头便落下一吻,印在她额间。
“我怎会骗你。出家人不打诳语。“
陈零却想着,你已经还俗几十年,哪里能受得了清规戒律。只听普渡又接着说道。
“这情毒随了我近百年,我至今都不曾弄清前因后果。但想来于你,应是无碍。“说完又抚上怀中人的腹部,”这丹田经我精纯的木系灵气滋养,想必也是旺盛过以往吧。“
这一点倒是没错。她或许会因为情毒而难控自身,到增长的修为和更为绵密的灵气,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此地生气逸散近三月,也该是了结了。澜致何不跟了我去,从此天涯相随。“
陈零望着他那俊秀的眉眼,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瞬的心动。但是理智在不断地告诫她,你身边的人早已经沦入魔道了。
于是她眨了眨眼,似是回忆般说起过往,“你我相识日浅,怎能肆意谈相随。“
“然而,在贫道这里,早在黑山秘境,你我便已是一体双魂。“普渡抚着心口,定定地回望她。
“你情毒日深,期间想必红粉佳人亦是不缺,又何必执着于那当年的一段露水情缘。“
陈零以为此乃世间常情,她心中介怀,亦相信能得世人理解。
谁知一出口,便让普渡欺近眼前,就差唇齿相接。
“没有红粉佳人,从来都只有你。“
陈零红唇张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却下一瞬便让普渡堵上。
她轻微地挣扎了一会儿,但终究软下身来,情到浓处,或许还主动逢迎过。只是,她一时也想不起,或者也不愿去想。
带云雨暂歇,她内视之下,发觉丹田隐隐发热,经脉亦是鼓鼓胀胀,仿佛下一刻便要喷发出来。她不敢怠慢,忙推了普渡的臂弯,急急坐将起来。
稍稍清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梳理灵气。普渡见状则在一旁撑起聚灵阵,为她护法。
此情此景之下,已经容不得她不结单丹。此地生气过于浓郁,体内灵力积攒根本不似以往,短短半日便已达到顶峰。丹田之内绿意满溢,经脉亦是鼓鼓胀胀,所有一切都在催促她尽快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