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兮一张娇媚面皮涨得通红,连声说道:“你……你好大的胆子,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管我的事!”
事情已成定局,阮凤兮懒得再同阮清和解释。
她实则百思不得其解,那日不过是留容陵喝了几杯酒,应当不至于此。
那一夜却浑浑噩噩,睡得格外香甜,直到侍女的惊叫声把她给惊醒。
她下意识地坐起身,身上却沉甸甸地压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直到睁开眼,云知白那熟睡的面庞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若要论起俊美,云知白在九重天上能排得上号,只是他身份地位实在太过卑贱。
阮凤兮眼神一冷,想起此行的目的,右手平举,手上就多了一条鞭子。
那鞭子隔空打在阮清和的身上,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鞭痕。
阮清和并未动弹,天牢里禁锢了修为,每动弹一下仿若身上压了千斤。
故而天牢里总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动静,也无力气叫骂。
阮凤兮额头上有点点汗珠,咬牙坚持着。
她的一身修为,尽数是堆砌出来的,并不能很好运用。
素日里养尊处优,养得身娇肉贵。
此刻已经是累极了,只是不愿在阮清和面前露出怯态。
她暗自犯起了嘀咕:“莫非她真的元气大伤,再无底牌了。”
阮凤兮瞥见了阮清和那清凌凌的眸子,心里暗恨不已。
凌冽而去的鞭子夹杂着残影,直直击打在阮清和的脸上。
阮清和并未闪躲,那鞭痕就从她眼皮上拉下,直划到侧脸。
“够了吗?”
阮清和缓缓地说道:“就算是为了私怨,如此也该够了吧。长姐真想嫁给云知白吗?堂堂九重天独一无二的帝姬,下嫁给一位连仙主都不是的小仙。那小仙平常还靠坑蒙拐骗为生。”
阮凤兮的眼神闪了闪,手中握住的鞭子缓缓消失:“你有什么主意不成?”
片刻后,阮凤兮前往紫薇宫里回禀。
阮太微的两位侧妃正在殿中,见到她来,立刻笑了起来:“凤兮来了,帝君正在忙碌,抽不开身。你不如等一会儿再来。”
抽不开身?
阮凤兮神色冷漠,九重天上的天帝却是没有凡间的帝王那般忙碌。
更何况她这个兄长,远远没有老天帝那样的勤勉。
“兄长在何处,我去寻他。”
阮凤兮冷了下脸,语气带着威胁:“我有要事,若是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一位身穿鹅黄色抹胸曳地长裙的侧妃随即道:“帝姬怎么知晓,帝君此刻忙碌的并非大事。别说是大事,就是帝姬立刻死在这殿前。帝君他也不会出来。”
两位侧妃对视了一眼,掩唇而笑,眼神中有别样的意味。
阮凤兮看不懂这些,只觉得怒火直往上冒。
但那一位侧妃,她是认识的,是西海来的公主,生得花容月貌,说起话还娇声娇气的。
阮太微近来最是宠爱于她。
她这个帝姬,眼瞧着是风光,内里如何只有自己晓得。
这也是阮凤兮,当初心心念念着要嫁容陵的原因。
她对容陵的爱慕,不过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如今已经高唐云散。
“兄长在忙些什么?若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两位嫂嫂尽管说。”
阮凤兮强忍住心头的屈辱,笑吟吟地问道。
那位侧妃杏仁眼盈盈一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这件事情,帝姬只怕帮不上忙。不过,帝姬应该对此了解甚深。毕竟,您前些日子才与夫婿做过此事呢。”
“你……”
阮凤兮促然而起,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那侧妃却还凑到她身前来,吃吃地笑:“你什么你,妾身说的都是实情,帝姬何必羞赧。莫不是……”
她刻意拖长了声音,百转千回,婉转说道:“帝姬想要打妾身吗?”
侧妃盯着阮凤兮高高举起的手,好笑地去握住:“妾身是西海公主,远比不上帝姬尊贵。帝姬若要罚,妾身无可奈何。只是帝姬要记住了,妾身是天帝的女人。”
“啊!”
那侧妃扑倒在地,一手捂住脸颊,鲜血不断地从白皙纤细的指缝流出。
阮凤兮愣了愣,右手慢慢挪到面前来,一根鞭子赫然在目。
她身上倏然一冷,打了个寒颤。
另外一位侧妃不过是花仙,前些年阮太微怜她体有异香,破格纳为侧妃。
如今已经不怎么受宠了,阮凤兮还明里暗里欺负过她。
她方才一直冷眼旁观,如今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凤兮帝姬,妹妹再不懂事,也是帝姬的嫂嫂。帝姬如此,将帝君的颜面置于何地。帝君在侧殿,不如好生解释一番。”
阮凤兮头脑一片空白,没有多想便道:“乔玟,你前面带路。”
乔玟妩媚一笑,转身就碎步走在阮凤兮身前。
阮太微的寝宫,在宫殿的内侧,向来不许旁人进入。
哪怕阮凤兮是他的亲妹,也还是头一回进去。
“玟侧妃,”阮凤兮顾不得看周围的景致,“我听说那西海侧妃嚣张跋扈,屡次对你不敬。你比她先嫁来九重天,论理你是嫡她是庶。我一向替你担忧,如今便好了。”
乔玟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帝姬慎言,只怕帝君不喜。”
阮凤兮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多想,只道:“我前些日子,新得了一盆珊瑚,色泽艳丽。不知侧妃哪一日有空……”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阮太微的宫门前。
“帝姬莫要再提这些,”乔玟低眉顺眼地说道,“妾身是帝君的女人,帝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万不敢自专。”
阮凤兮冷笑道:“玟侧妃这样柔顺,难怪兄长喜欢。”
她不假思索地推开宫门走了进去,心里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
乔玟抬眼看了看,又很快把头低下,眼里闪烁着幽光。
这宫里谁不知道,她是怎样得宠的,又是如何被厌倦的。
阮太微喜欢貌美且有个性的女子。
她样貌好,却太过恭顺,阮太微觉得无趣至极。
“兄长……”
阮凤兮压下心里的烦躁,刚喊出两个字,神情就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