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嘭嘭嘭!
一阵剧烈且急促的敲门声,将四方桌上与太姒浴血厮杀的齐庆疾吵醒,他迷迷糊糊走出房间,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肌肤犹如婴儿般娇嫩细腻。
这人叫姬坚挺,不仅是原主人同事,还是原主人义结金兰的大哥。
“十九弟,你堕落了!”
姬坚挺语重心长道:“夜夜去勾栏听曲,倚红偎翠,竟不叫上大哥。”
齐庆疾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大哥,草中寻针,荆棘丛生。”
“手里碎银买些美酒佳肴,满足口腹之欲不香吗?何必非得去勾栏,被那群美人儿无情羞辱。”
姬坚挺忧郁道:“苍天无眼儿!”
齐庆疾安慰道:“老天给了你一辆搭载六缸发动机的暴虐越野,却忘了装方向盘,大哥,节哀,命中注定,你是开不了车的。”
姬坚挺疑惑道:“十九弟,你说啥呢?哥哥完全听不懂。”
齐庆疾微笑道:“弟弟在夸赞你呢。”
“找我什么事?推杯换盏的话,有时间。”
姬坚挺沉声道:“三水坪这个村落你听过吗?”
“没有,再见,慢走,不送!”
“哎哎哎,十九弟你别关门啊,是白头让我来找你的。”
姬坚挺缸口粗的大腿抵着院门,齐庆疾一时半会竟关不上。
“白灵?!”齐庆疾脑中不由出现一个肤白貌美、长腿怒胸的清冷女子。
…………
半个时辰后,姬坚挺将三水坪事件添油加醋,告知齐庆疾。
“白头说,那个叫做陈子瑜的青年在自编自导自演。”
“十九弟,你是不知道,那青年的故事太吓人了,令哥哥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胆战心惊、惊心动魄。”
齐庆疾一双剑眉紧紧皱着,“行了,别显摆了,这些成语都一个意思。”
黑棺!
黑棺又出现了!
原主人的死,齐庆疾猜测,大概率与七月十四那口黑棺脱不了干系。
这个世界,原来并不‘平凡’。
大骊王朝没有佛道儒,神仙、魑魅魍魉,只存在于神魔怪诞小说中。
至于炼气士…………
‘难道那张羊皮纸,就是我的金手指?’
‘可没有使用手册,我该如何掌控它?拿捏它?’
三水坪事件太诡异了,原主人所遇黑棺,极大概率来自半藏森林姑射山。
‘干啥啥不行,勾栏听曲第一名!’
‘我不能在这样堕落下去了,不管是为了弄清羊皮纸的来历,还是为了探秘这个世界,半藏森林姑射山,很有必要走一趟。’
‘所有的秘密,都在那里!’
想到这里,齐庆疾沉声道:“大哥,咱们动身吧,弟弟准备好了。”
“动个锤子!”
“徐捕头早就前往三水坪,易水寒那厮,去了周边村落,调查有没有类似事件。”
“偌大县城,只剩咱们这一班,白头让我通知你,假期提前结束,白天好好补觉,晚上得夜巡。”
齐庆疾冲姬坚挺竖起一根中指。
“十九弟,这是啥意思?”
“夸赞人英俊、漂亮的意思,男女通用。”
姬坚挺嘿嘿笑道:“一根不够,哥哥这容颜,至少值两根。”
…………
送走姬坚挺后,齐庆疾再无睡意。
他来到里屋木床边蹲下身子。
木床下,腐朽的黑钉,死死钉着那张羊皮纸。
齐庆疾拔下钉子,将羊皮纸拿在手中,已是不知道多少次细细凝视。
噌的一声,齐庆疾一个激灵,一跳三尺,并且将手中羊皮纸甩开,仿佛甩走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羊皮纸翩然落地,齐庆疾目眦欲裂,盯着那些密密麻麻,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标准汉字,一行一行,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动了前往半藏森林姑射山的心思,羊皮纸便给了齐庆疾一个‘惊喜’。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起始,一路往上,从天灵盖喷涌而出。
“你是在阻止我?还是在怂恿我?”
齐庆疾眼神闪烁。
…………
夜幕降临,齐庆疾一袭得体白役服,挎着一柄唐刀,来到县衙。
县衙正门外,有女捕头望眼欲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头,我在你心里,竟占据着堪比姬坚挺的分量。”
白灵收回视线,瞥了齐庆疾一眼,面色古怪道:“二十一日不见,你怎变得这般孟浪?我是在担心徐大哥,你别自作多情。”
齐庆疾嘿嘿一笑:“头,你看你,这还算着日子呢。”
白灵心不在焉道:“行了,别油嘴滑舌的,进来点卯。”
白灵在前,齐庆疾在后。
不得不说,这练过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这富有弹性的紧实臀大肌,生个双胞胎绰绰有余。
…………
点卯完毕后,白灵这一班十八个白役,十三个值白的下班回家,五个值夜的,一个与女捕头留守县衙,另外四个两两结队,开始夜巡。
县衙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捕快,另有不少乡勇,协助白灵维护入夜后的南屏县。
大骊国祚九百余年,宵禁从古至今。
一更天五刻钟,差不多晚上八点十五分左右,县城街道上便不见行人踪迹。
齐庆疾与姬坚挺一人拎着一个灯笼,四处游荡。
黑,总是不讨人喜欢!
那怕巡过太多次夜,姬坚挺仍旧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十九弟,哥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当了捕快。”
齐庆疾叹气道:“弟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年少无知,看了一部《赶尸艳谈》。”
“我赌它是一部讲述僵尸的恐怖电影,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后果便是就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姬坚挺疑惑道:“十九弟,你怎么老说一些哥哥我听不懂的话?”
齐庆疾无所谓的笑了笑,“巡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去我家小酌两杯。”
“十九弟,你这大半个月是咋了?”
“天天勾栏听曲也就罢了,今日竟破天荒主动请哥哥推杯换盏?”
姬坚挺看着齐庆疾,觉得眼前青年过于陌生。
“去勾栏只为听曲的男人,要么是艺术家,要么是SB,要么短小细软。”
齐庆疾眯着狭长双眸道:“美人嘤嘤嘤,可比任何曲子都悦耳。”
姬坚挺怒气冲冲道:“你才DXXR,你全家都DXXR!”
“大哥,别恼羞成怒嘛,走,快活去,今日下酒菜可是猪头肉呢。”
…………
一顿酒肉下来,齐庆疾与姬坚挺都喝大了,骑龙巷小院正屋内,打鼾声此起彼伏。
嘭嘭嘭!
嘭嘭嘭!
破晓时分,一阵急促敲门声将两人惊醒。
趴在四方桌上的姬坚挺坐起身子,迷迷糊糊擦了把口水。
稍显清醒的齐庆疾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出屋子,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个高瘦青年,目光如鹰隼般犀利逼人,他头发稀疏,脑袋上有着大片烧伤疤痕。
“二十七弟,你怎么来了?”
这青年叫做张冠,也是白灵手下的白役,本与齐庆疾只是纯粹的同事关系,奈何姬坚挺这厮,到处与人义结金兰。
“十九哥,出大事了!”
张冠面色凝重道:“昨日,去往三水坪的徐捕头与手下一众白役,一夜未归!”
“白头准备带咱们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刹那,齐庆疾再无半点睡意。
…………
里屋,蹲在木床边的齐庆疾,拔走黑色长钉,将羊皮纸卷好,便欲离开。
忽然,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被随意扔在窗台上的钉子。
思索了一会,齐庆疾伸手抓向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