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如此可恶?”
张泽成望着老道脸上的怒意一闪而逝,忍不住心生雀跃。
终于说动了这位前辈了!
他通过反复叙谈,终于弄清楚了老道姓名。
据对方所说,老道名叫冯举,得道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也不怪他来此山张百川都毫无察觉。
两千年的道业,岂是那死胖子区区元婴境能够发现的。
只是对方那位“道友”,张泽成还没有弄懂。
不过他猜测,是娘子“请”来的嫌疑大些。
到了这时候,张泽成已经隐约知晓了“娘子”是何样人,定是因为她乃异类,不方便来山上为自己出头的缘故,所以才请来这位前辈。
想清楚了这点,张泽成忍不住庆幸。
那“娘子”对自己半点情意没有,八成是当初写下了那篇“明月几时有”,才能打动对方。
他忍不住心生无限得意,暗暗道:“李清源呐李清源,你万万想不到,我有何等的智慧,能巧妙运用你的才华为自己所用!”
这次,就叫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前辈,此人不光狂妄,样子还生得嚣张!”
老道闻言不解,“哦?如何嚣张?待我来瞧瞧!”
说罢,他一甩拂尘,霎时双眸炯炯有神,朝着远方看了一眼,淡淡道:“倒是生的好皮囊!”
这句话听得张泽成心头一震,老道原地不动,竟然能看到洞府在几十里外的李清源?
他生出羡慕之意,忍不住赞道:“前辈这神通真不凡。”
老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泽成呀,你之所以被此人羞臊,也是因为你本领不济的缘故。”
张泽成听得面色一红,小声解释道:“前辈,此人得了散仙传承,泽成确实斗不过他。”
哪知老道下句话,让张泽成欢喜的差点跳起来。
“贫道既受人托请,也不妨传你一桩本事。”
张泽成受正阳真人点化,对方感其祖上有恩自己,也曾传给他一门威力宏大的飞剑术,名为天遁剑术。
可此术非要金丹境界真气纯粹才可修炼,所以张泽成除了门中传下的正一道筑基宝录,并无别的道术在身。
听老道要传他法门,忙俯身在地,跪倒叩头道:“弟子拜谢冯前辈!”
老道端正受了他三叩,然后将拂尘一托,张泽成便不由自己的起身来。
隔空传来的真气虽不厚重,但那真气只精纯,乃是张泽成平生仅见,果然远不是张百川可比的。
他不由振奋,看来这位前辈已经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真气使用妙到毫巅,细致入微。
“贫道有两法可以传你,不知你欲习哪门?”
“呃,不知前辈这两法有什么说道?”
老道站起来,身形如渊渟岳峙,背对张泽成,语气慎重道:“其一者,名唤天眼通!修到极处可上顾九天,下览幽冥,法眼观三界,神目视众生……”…
张泽成听了大喜过望,他以极大的毅力克制住,想听听下面之法有何了不得。
“其二者,名为弑仙咒,修到极处,不拘你是何修为,是神是佛,只要被我拿住媒介,或知晓你生辰八字,起坛施法,一日间顷刻毙命!”
说着,老道似乎怕张泽成不信,回身抓住他,强把他头发薅下一根来,把张泽成疼的一呲牙,不过却没敢发出声音。
他好奇打量老道,只看对方冲着他比划自己那根头发道:“你且来看!”
张泽成好奇凑上前,看了一眼,也没觉有什么变化,问道:“前辈,有什么说道吗?”
对方冲他摆摆手,示意他退后几步,张泽成依言照做,猜出前辈八成要演法,忐忑道:“前辈,你神通广大,晚辈身板不算硬朗,你千万小心些。”
老道淡淡一笑,道:“贫道有深浅的。”
张泽成距老道五六步远,默默看着对方,只见前辈手持着自己头发,口中念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冥虚,坤朗太元,疾!”
言讫,猛然一抖手,那跟发丝就自己飘了起来。
待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忽地在末端起了一抹火星,自己燃烧起来。
而张泽成不安地等待,半晌也没有什么异样,忽然看到前辈脸上见汗,心中有些狐疑。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出口问问之时,霎时感觉一股疼痛自头皮上传来。
初时那痛意只是隐隐,还不太爽利,可只是刹那间,他就脸色大变,嘴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嗷!
幸好这洞门一闭,里面有什么动静也传不到外面去,不然这声音之大,非得把十几里外的张百川引来不可。
那仆役本来一直侍立在旁,此时听少爷嚎起来没完,连忙上前搀住张泽成,怒视老道。
“你施展了什么妖法,快给我家少爷解了。”
老道不答,反而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抿一口,不理那仆役。
那仆役听少爷此时声音,已经从中气十足转为虚弱了,上前就要跟老道撕扯,让他赶紧接触法术。
可刚想上前,就被张泽成一把抓住,听他哼哼唧唧道:“滚…刁…奴才!啊…呀…疼……”
那仆役乃是家生子,家里上下都对他不错,所以才有这般忠诚。
他护主心切,没想到反受了责难,他本就是来给张泽成送钱的,可却屡屡受他呵斥。
想到家里老爷都不曾如此苛责他,却不想少爷自从修道如此不识好歹,这下忍不住有些心生怨怒,放开张泽成退在一旁,再不言语了。
等了老半晌,张泽成才颤巍巍回过神来,不过依旧疼痛,他忍不住苦涩道:“前辈好厉害的术法,这便是那弑仙咒吗?”
可老道却冷哼一声,训斥道:“贫道只将此术用出不足千万之一,你就如此不堪。你入山三年,若修持刻苦,怎地功行会如此浅薄?由此可见你之懒惰!”
张泽成听了不服,反驳道:“前辈容禀,晚辈已经很刻苦了。”
“那只是你自欺欺人,假装很努力罢了。”
这经典言论一出,无论你有多努力,也能被安上懒惰的帽子。
果然,听了这话,张泽成苦思点点滴滴,发现自己确实有偷懒的时候,回想起来,此话大有道理呀。
老道似也不忍多做深斥,见他疼痛缓了些,拉长声音道:“你欲学哪个法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