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念熹,我的新名字?感觉还挺好听。
俞洲胤走了,一粒米饭也没下肚,不留一丝痕迹地往他的雷钧殿赶去。
凝乐看着我一脸轻松样儿,刚刚还炯炯有神地双目略有些黯淡,脸上挂着些失落的神情,“君上怎么都不留下来和您用饭呢?”
“他不是挺忙的吗?”我随口答了句,开始干饭。
过了两日,俞洲胤也没来过我这殿。
我乐得自在,吃喝都倍儿香。俞妈有时也派人问我住的可还习惯。短短两日,整个阖辰殿内都晓得了有位贵人住进了殿。
阖辰殿是我如今住着的殿的名字,我这小小的殿在往日也不起眼。就因为住着我这么个“贵人”那些宫女侍从们总有悄咪咪的来看我。正如今日太阳好,我驾了张椅子只想出门晒晒太阳,虚度一下我这浪漫的青春,就有个身影悄咪咪地从门外掠过。
“今日第28个了!”拉拢着脑袋的我,懒懒的喊了句。闲来无事,就数着数儿。作为当事人,在这个地方遇见自己的“私生饭”,怎么倒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凝乐将毯子替我严严实实盖好,又将冷了的茶给倒了,热上新茶。转身回去收拾屋子。
正午的阳光温暖地极致,眼上盖了本看不懂字儿的书,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躺椅上,整个人似是一团柔软无比的云朵上躺着,舒服得飘飘悠悠极了·。快些睡着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带着急促的脚步声刮过来,耳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噗……”
茶水突然不知给谁喷了一地,惊得我连忙坐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喷,直接给我喷醒了。
俞洲胤正满脸通红地拿着杯子瞪着我!
我的脑子:
上一秒:这家伙给烫着了?
下一秒: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凝乐听到声响慌忙地跑出来递水,一开始以为是我给烫着了。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安国君给烫了,一边赔罪,一边不断递凉水。
而在一旁的我,爆出了一阵疯狂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完全直不起腰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上掉下来的毯子。一股冷风瞬间斥入骨髓。
俞洲胤好不容易缓了下来,猪肝色般涨红的脸在我一阵放肆的狂笑中给渐渐恢复到了原本的白皙,“你,你还笑!”俞洲胤气急败坏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扣,刚刚白回去的脸又给红回来了。
我敢肯定,俞洲胤现在压根就想掐死我,但是我不管,掐死我之前我可能会被笑死!
“俞洲胤,你是不是……是不是傻……哈哈哈哈哈哈!”我继续笑我的,甚至向拉着凝乐一起笑,凝乐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泪眼模糊中,隐隐约约看见俞洲胤冷着脸看着我,并且,带着杀气。
笑够了后,渐渐将气息平复。俞洲胤很明显没有想继续和我浪费时间教训我疯狂“嘲笑”的兴趣,将地上的毯子捡起披在我的身上,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朝屋内走去。
心下一紧,我刚刚是不是有些过了?
我跟在他身后,只见他正坐在了殿内的书案后的椅子上,俨然一副主人样式。像只高傲的丹顶鹤般地昂着头颅俯视着我·,将头往右一瞥,示意我坐在右边的次坐上。
我感到了一丝蔑视,但还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您,有何贵干?”我拾起了礼貌的假笑问道。
俞洲胤不语。
我满脸问号,俞洲胤一脸不爽,估计是在想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中顿时有一丝不安。
凝乐拉着太医急急忙地跑了进来,我这才意识到俞洲胤刚刚烫到嗓子现在估计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太医细细诊断后,面带担忧地看着俞洲胤,“公子被茶水烫伤了嗓子,嗓内有些红肿炎性未消,所以如今在说话这时略有些撕痛之感。但幸好茶水还未未伤及肺腑,老奴开的药虽有愈合烫伤之效,但为了尽快痊愈,还请公子近日还是少些用嗓的好。”
俞洲胤点了点头。我在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太医小心翼翼且认认真真的诊完了病,俞洲胤攥着我的手是越攥越紧,疼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给他使眼色居然直接无视,想抽又抽不出。
太医开完了方子认认真真地给交代完了煎药事项,一脸放心地离开了阖辰殿。只留下在寒风中一脑子浆糊,瑟瑟发抖的我,正拿着一大包药恨不得现在掏出手机好好查一下煎药时间过长过短能不能引发药的毒性,然后一劳永逸地送走俞洲胤这倒霉家伙。
喝水喝到把嗓子给喝伤的,我长这么大俞洲胤还是我第一个遇到的人间奇葩。回到殿内,我将一大袋子药给直接扔在桌案上,双手叉腰摆出十足的架子冷冷地道,“我不会煎药,你让你的人给你煎药吧。”
俞洲胤摇了摇头,用笔写了方方正正地四个大字“必须是你。”
“凭什么!”我表示强烈抗议,“喝开水烫伤了嗓子是你自己不小心,凭什么非得是我帮你煎药疗伤?”
而且这满宫里又不缺照顾他的人。
凝乐这孩子爱哭,闯了这么大的祸又顶着红彤彤的眼睛跪在殿里。抬起头来惹人心疼,“都是奴婢的错,没及时告诉安国君大人杯中的是开水,才害安国君烫伤了嗓子,奴婢知错了,还请君上责罚。”
那孩子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石板之上,瘦弱的身子又是一抽一抽的。
“即刻杖杀。”俞洲胤毫无人性地在之纸上写下了这四个大字,刚要扔下去,被我急忙拦住。
“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在帮我整理床铺这才没注意到你进来喝茶就没和你说那是开水。”我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凑在他的耳边道,“你这动不动就杖杀的,影响不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俞洲胤摇了摇头,表示没听懂。
随后他的却嘴角微微上扬,有些不可一世的味道,又在纸上大大地写下:他人死活,与我无关。
又给我瞬间给压了下去。我还不信今日还救不了一个小丫头的命!俞洲胤这般暴虐且冷酷无情,活该他今日被烫伤了嗓子!
我一下子急了,怒道,“你要是敢要她的命,我和你没完!”
俞洲胤的脸上不带半分惧色,施施然在纸上写到:怎么个没完法?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似乎还没有什么能要挟他的东西,脑袋里想了半天,无可奈何地爆了句,“你要是敢杀她,我就和你母亲说我就是华阳公主。”
然而,华阳公主这个身份没有丝毫威慑力。俞洲胤又抽出了那张“即刻杖杀。”又让我给即刻按了下去。
掐着眉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出的话,“你要是不杀她,我就答应嫁给你。”话音刚落,我很后悔。
俞洲胤稍稍愣了一下下,眼神中写着怀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想再说什么。
俞洲胤很满意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向我拥来。
刚想要推开他,脖颈间便触到一股冰凉,整个人的神经在那一刻瞬间给绷紧了。
而下一秒,俞洲胤的手中出现了一块小小的玉佩,定睛一看,这不是我脖颈间带着的那块吗?
“那这个就当是你的嫁妆吧。夫人。”俞洲胤拎着药手里攥着我的那块玉得意的向外走去,爽朗地笑着离开了阖辰殿。
凝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极为不安地向我问了一句:“安国君大人真的没说要责罚我?”
华宁月啊,华宁月,想来你也不傻,怎么就为了个小丫头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俞洲胤那爽朗的笑声还在这店内回荡,现在的我像极了从云端跌落的笨鸟。
而且唯一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是华阳公主的玉佩还被当成嫁妆给抢走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心累地闭上了眼,毫无感情地道:“你没事了。”
看着这满殿地空旷,瞬间觉得自己很可笑,却只能在心里默念:乐极生悲啊!
总之,被俞洲胤骗着答应求婚的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会毁灭,也不会再相信俞洲胤那虚伪的“狠辣”。
“那是因为您是贵人啊,而且,您还是……”凝乐答道一半却不答了。
“我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我转过身子问她。
凝乐害羞地低了头。捏着嗓子小声答道,“我听主殿的嬷嬷说,您是安国君未来的夫人,所以大家就有些躲着您。”
啊?在下汗颜。
秦王的圣旨都还未下,整个阖辰殿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给安国君了?这消息传播速度可还够光速的。
“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也不知我这话是又带什么炸弹,凝乐这孩子小脸突然一白,突然下跪,“奴婢不该乱说话的,还请贵人责罚。”
我赶忙将她扶起来,无奈且又温柔地问道,“我没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我要嫁给安国君这个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凝乐松了口气,刚刚被吓得惨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红晕,孩子的声音颤颤的,“奴婢这个真的不太清楚,可这话不是奴婢传出去的,奴婢也不敢传。”
这又不是谣言,传出去也没有多大的罪名。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问道,“大家都是因为我要嫁给安国君了,所以才这么怕我的?”
凝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来是有故事啊~这小丫头是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不敢说啊。
我俯下身子,将声音尽量放柔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