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似是心不在焉,连公公都看出来贵妃娘娘今日好像心情不佳,试探性的问去:“是这饭菜不可口吗?”
“娘娘有所不知,最近这膳房的厨子刚来了一批新人,从江南那来的呢,做的饭和先前宫中的不一样,娘娘要不多尝些,也好给膳房那群人提些意见。”
“不了,我有些乏了,替我把殿内的香炉点上。”秦瑛起身随人搀扶。
“皇上慢用,我去歇息一下。”
说罢,便朝里屋走去。
也没问林渊是否同意,秦瑛便进去了,不过她心想林渊应该是会同意的,就算不同意自己也要待在里面。
房内和原先的样子不无区别,想来自大婚后就没有再来过这了,虽说时日不长,但总感觉过了很久一样。秦瑛抚过案桌,床榻,紫檀座椅,每一处都有林渊的痕迹,和她的记忆。
想到这,秦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林渊进入寝内。
林渊:“今日是见到钟亭了?他说了田地的事情?”
秦瑛默认。
面色阴沉下来,双眼闭起再缓慢睁开,才慢慢开口:“这事……急不得。”
他知道这事对秦瑛来说意味什么,她必须尽快划分阵地,究竟是站在朝堂上还是,
权律一边。
月明星稀,几只寒鸦飞往宫殿上,这时候安静极了,叫声传透房屋传入殿中人耳中。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究竟真心与否。
还是,乱世中不无真心,利益至上。
良久,秦瑛开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不能被退婚吧。”
“什,什么?”
“我朝有后宫的被皇上休了的吗?”
“刚才皇上的样子以为下一秒就要滚出潇湘殿呢。”
心中的大石放下,卸下了沉重的担子,林渊:“潇湘殿的主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秦瑛:“那就好。”
“那你有何法子?瑛瑛。”
每次只要一听到“瑛瑛”二字,秦瑛就会感到自己心中一软,是时间久了的缘故吗?慢慢的,恩情也会成为爱情。
秦瑛心想不行现在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辰,得快点把这些事解决了。
至于林渊,恩永远是大于爱的。
清醒片刻,恢复理智,秦瑛正色:“此事不急,当从长计议逐一击破,越是莽撞越会露出破绽。”
“恩,你说的对。”
今日的气氛实属不适合风花雪月,林渊也明白这点,双方都被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搞得心乱。
秦瑛开口:“皇上不再吃点?”
“不了。”
“看来江南的厨子也不怎么样啊。”
“确实。”
又是无言。秦瑛:“皇上没什么事臣妾就先回去了。”
正准备抬脚离去,林渊从身后叫住她:“昨日贺清延到我这寻求在宫中谋个职位,不大能学本事就行?”
想到了那次宴会,那个夜晚,那抹烛光,秦瑛愕然:“皇上是如何安排的?”
“自然是学本事,我便将他安置到了国子监,好好学些礼教。”
“皇上安排就是了。”拂帘离去。
秦瑛离开后,林渊来到案桌书写了封信,署名是风先生。
“祝公公,让离墨进来。”
没一会,一身黑服执着剑的人进入殿内,向前面的人鞠躬:“卑职见过皇上。”
白了一眼,对他的回答甚是不满,“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宫里练杂耍养私兵吗?说了多少次,喊我……”
“风先生。”黑服男子赶忙改口,林渊走到此人面前,正是当时与他一起出宫到天机阁的蒙面男子。
“收拾一下,今晚前去总部。”
林渊换上便服,从宫里后院走出踏进车架向天机阁驶去。
月黑风高,马车很快在街道上没了踪影。
渺一真恭候多时,;林渊前脚着地扇子一闭迎了上来。
“那批货物到手了,如今正屯在暗道呢,不知公子如何处置?”
林渊接过离墨递来的面具匆匆向里屋去,堂内,只有他们二人。
“陈珏那边你办妥了吗?”
自古都是一个道理,谈钱伤感情,渺一真再怎么仗义也是个商人,一时抽调这么多血也是着实心疼的很,脸色略微那么些难看:“公子是当真全给吗?”
林渊坐在他身旁的椅子,听闻他的话心想这是又开始要哭穷了,眼神充满杀气瞪向他:“你是想让我说话不算话吗?”
渺一真拽住林渊的手,和蔼可亲讨好的口吻说去:“自然不会,公子让我办的我定当马首是瞻办的风风光光,只求日后啊,公子能体谅一下我的辛苦。”
又来,又来。
不愿听他在这抱怨,林渊直接不理睬:“还有,替我办件事。”
“追查权律近日和世家大族之间的在民间动了哪些手脚,当然,动作要慢。”
渺一真:“我也是听闻了一些传闻,怎么你要对这位老丈人痛下杀手了?”
这世间拥有的,永恒的,只有利益。
想起自己的兄长,父亲,痛下杀手?
轻了,无数个日夜醒来身后都是一层冷汗,总要提防这个位子,龙椅上做的是否还是自己。自己的一言一行是皇帝所该的吗?活在他人的注视下,一次又一次的表演,嘴角微微触动,细微的表情变化被渺一真尽收眼底,他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恐惧的里面又带有胜利的气息。
气氛停住,堂内死气沉沉,他感到了,眼下坐着的人身上折射出的威慑力。
幼虎的獠牙等不住要开始厮杀猎物了。
“好,我去办。”如此的气势下,他发觉自己竟说不出半个不字,语毕带着家丁急匆匆离开大堂。
离墨望向远去的人,转而目光停留在座位上的人,眼中尽是怜悯,手中的剑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些年,他受的委屈太多了,该对他好点了,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