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不干预的,你这么不遵守规则,随意行事害得可不只是你自己!”文鸟被MBA激怒,不由得大声骂道。
“你可闭嘴吧!当过妈吗?当过爹吗?知道哺乳动物怎么养育后代吗?被抓走那个小孩满月都不到就被抓到水里当肉卖了,你在这跟我讲什么狗屁规则!”MBA说着拿起壁炉剩下的几支箭冲进电梯间。
可是因为大雨,楼里的电梯暂时停运,MBA一刻不耽误的冲进楼梯里,狂奔到楼下。
大雨还在下,地已经有了些许积水,堰塞湖的水位暴涨,湖水几乎跟岸边的积水连接起来,这对水下那些怪物们的狩猎行动十分有利,可是对MBA盛怒之下的义举却是平添了许多困难。
“他是个疯子。”站在十八楼窗台的文鸟喃喃对艾文道。
艾文却不回话。
看艾文眼睛无神的站在原地,叹息连连,文鸟不由得把放在楼下那个莽汉身的注意力分到艾文这里一些,问道:“你怎么了?”
“你们被捕猎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艾文没头没尾的问道。
文鸟自然知道他所指何物,说:“我是人工孵化的,宠物鸟,没有经过什么被捕猎的环节,不过我的老家在澳大利亚,有机会我想回去看看,以前在公会的时候的确搜集了很多人类过度捕猎野生动物的罪证之类,但是后来知道公会需要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在道德立场打压人类,就没太在意了,如果你目睹了公会把这种事当作罪证来打压人类,获得利益之后,就不会把拯救野生动物的希望放在他们身了,事实,不会把这份希望放在任何人身。”
艾文知道文鸟曾经为公会工作,只是不知道她做的竟然是这种职务。
好奇问:“公会收集罪证,在道德立场打压人类——我有一点不明白,他们通过谁打压人类?总要有一个更强大的第三方在看这场道德表演,公会的这个打压才能成立吧,就像是我收集了一些某人的罪证,如果要让这个人认罪,或者胁迫他为我做事,就一定要有一个足以审判这个人的第三方,或者能给我提供足够大支持的第三方,这份罪证才算有用不是吗?”
文鸟飞回艾文的肩膀,说:“是有这个非常强大的第三方,而且公会的作为十分有用,因为就在公会向人类展示了他们收集到的证据之后,比如海豚湾和可可西里的一些录像和DNA证据之后,人类暂时在捕猎行为收敛了很多,可是你们这个种族中有些人天生具有好战本性,他们不会甘心情愿的被公会和这个第三方控制,所以,这群人类很快调查出自己是被谁胁迫,也在公会在进一步干涉人类在养殖方面的权利之前,把自己的触手伸进了公会的管理层,现在结果大家都看见了,公会沦为人类的走狗,我也退出了曾经服务过的公会。”
“也就是说,人类在被公会胁迫之前,不知道公会的存在,但是十分清楚那个强大的第三方的存在?”艾文接着提问。
文鸟笑:“你的逻辑思维还真严谨诶,是这样的,公会一直是个秘密组织,现在不也是吗?”
“那这个强大的第三方是。。。”
“这个跟我们没有关系。你要知道的是,留给我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了,我们必须立刻反击,或者悄无声息的死去。”文鸟打断艾文的提问。
窗外的雨像是又加了把劲,下的更兴致勃勃了,一道闪电划过,雷声大作,卯足了劲的雨幕更欢快的拍打着玻璃窗。
“我猜楼下那位正在干的算不是合理的反击。”艾文摸索着到床边说。
文鸟叹气,跃起落地变回那个小巧的女孩,艾文分出自己的意识进入女孩视野里。
MBA正端着弓弩躲进湿漉漉的草丛里,像伏击的猛兽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
雨中一队保安走过MBA面前。从楼看来,那些潜伏在水光粼粼湖面之下的身影从这队保安旁边走过,一番侦查,似乎是不适宜下手,便伸出长长的双臂朝深水处潜下去,从艾文和文鸟的视角看来这些东西很像是人类的形状。
“这些怪物都是什么物种,你知道吗?”艾文问道。
文鸟踌躇不言,许久道:“大致是海底人利用某些生物技术制造出来的怪物,在他们看来这件事不过跟人类拿着猎枪去打了一只鸟的行为差不太多,所以他们,应该,没太大负罪感。”
艾文没有听出文鸟结巴里的顾虑,继续专心致志的看MBA的螳螂捕蝉。
窗外大雨滂沱,不多时,这片堰塞湖的水就漫出到岸边的步道,整个环湖的步道都沉在水下,两个行人走过,这步道刚刚漫来的湖水涨到他们的小腿那么深。
MBA藏身的草丛已然跟湖水连接起来,整个堰塞湖面积变大了一圈不止,在十八楼还能透过不到半米深的碧绿湖水看见漆着红漆的步道,但是在草丛里的MBA看来刚才的步道已然变成了一片宽广的水面。
至此MBA后悔莫及,自己拿来当作职业生涯里程碑的事件也不过是对付几个身体健全的黑砖窑打手,可是眼下对付水下的怪物,如果说不害怕那当真是自欺欺人,连自己都不信——可是后悔已晚,此时再没脸回到十八楼当作自己从来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继续当过旁观者拍拍照写写现场那么简单。
宽广的水面距离自己不过半米,只需要往前跨一步就能踩进没膝深的湖水里,MBA紧了紧手的弓弩,打定主意在心里骂道:“去他妈的,当初转行做新闻,就没准备活着再出来,地藏王菩萨说得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水下有个高度发达的社会,老子去看一眼死了也值。”
这么想着,清清嗓子吐了口口水,揉揉干涩的眼睛,继续盯着水面——这水也不过膝盖那么深,就算是有异兽作怪也不见得能在这浅水里翻出什么波浪——我不见得不沾光,MBA这么想着,便把眼神落在一个落单的游人身死死盯住。
“坏了!”正在楼观战的文鸟和艾文同时发出一声惊叹——水下一个黑影正在粼粼水光的掩护下悄悄靠近MBA,而后者正专心致志看着百米之外那个游人。
文鸟飞身跃出窗户,冒雨朝草丛里的MBA飞去,艾文在楼大喊,喊声却撞进雨里,随风消逝。
不等文鸟飞到MBA面前,一道黑影已经把MBA扑倒在地,手的弓弩没有丝毫用武之地就摔进草丛里,MBA毕竟练过些手脚功夫,手里的弓弩掉进草丛刚好腾出双手做些反抗,勉强抓住身边的灌木,那黑影扑倒目标之后双手死死抓住MBA的双脚踝,后肢用力像一只倒着走的巨虾一样往后弹射出去,这么一拉就把MBA半截身子拖进水里。
MBA把手里抓下来的灌木胡乱朝水下那怪物砸过去,双手死死抓住岸边,文鸟尽管此时到了水面却不能随意在公共场合变成那个女孩,只能在水徘徊,瞅准机会看见那怪物的黑脑壳露出水面便狠狠的啄一下。
说来诡异,文鸟朝那怪物的脑门狠狠啄了不过两下,那怪物竟然像是看见怪物一样的丢开MBA的脚踝,转身潜入水里消失不见,身后只留一丝微波荡漾。
“诶!怎么回事!下雨不让在这玩了啊!”刚才那队保安巡视一圈又回来,对着趴在水里的MBA喊道。
MBA挥挥手示意自己滑倒了,马就走。
“谢谢。”MBA对肩膀的文鸟低声道。
文鸟则是心事重重,看着刚才那怪物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