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与时沉凝片刻，说：“那个宫女已经发生不测了。”

青珞的心瞬间凉了：“她……”

“她还活着，但情况不太好。”

青珞心情复杂到极点，至少人还活着，可这话听起来又很不妙。

接着，兰与时详细道来：“那日我赶到湖边，见你身旁围了几个宫人，其中一个宫女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当时我只想救你，未顾及其他。待你情况稳定之后，我在囚室找到那个宫女，她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青珞眼中有阴云沉下去：“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东苑，我安排了弘熠国最好的太医替她诊治，命捡回来了，但是她受过极刑，伤得太重，将来身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未可知。”兰与时站起来，“我带你去看她。”

两人来到北边一处安静的偏厢，还没进院子，就有浓重的药味飘出来。

一位老者坐在堂屋门口煎药，年龄看着跟玉宝天官差不多，体型也没比玉宝天官丰润多少，不过奇特的是，他的头发和胡须在阳光下隐隐泛着赭红色。

兰与时先走进庭院，老者站起来：“殿……”瞄到随后进来的女子，愣了一下，忙改口，“陛下。”

青珞看到他手里抓了一把细细的红色干草，准备要加进药罐子里，她认出是极为罕见的番红花。

东禄国的太医院里从未有过番红花，医书里记载此药材生长在气候严寒的高山上，且百年难得一遇，对化瘀消肿有奇效。

“这是弘熠国的太医，古寒。”兰与时介绍。

青珞称呼：“古太医。”

“……”

古寒真人瞧瞧青珞，又瞧瞧兰与时，只好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他在古寒山上修炼得好好的，突然三殿下传来一道急令，非要他赶来救治一名危在旦夕的宫女，起初他还不明白三殿下这反常的举动是为了什么，眼下见了青珞，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还能为了什么？

他想起还在熬的药，回身把番红花加进去，盖上盖子。

兰与时问：“九公主来看望那个宫女，可方便？”

古寒真人直起身：“方便，九公主请。”

望着那道虚掩的门，青珞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去。

屋里有两名宫女伺候着，青珞猜测应该也是熠王特意指派过来的，想来他为此事费了不少心。

她循着烛光望去，当看清床榻上的女子，一下惊呆了，而身旁的白芷直接捂住嘴倒抽一口凉气。

玉瓶静静地躺着，身上多处缠着纱布，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左脸肿着，嘴角、眼角都有破口和淤青，已经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青珞喃喃道：“怎么会伤成这样？”

“哎。”古寒真人叹了口气，“这女子被人用过重刑，折磨了一天一夜，筋骨碎段数处，其余大小创伤不胜枚举。若不是陛下发现及时，再晚一步，他们就要割她的舌头了。”

悲哉，手段之残忍，叫人胆寒。

青珞扭头看向兰与时，面如沉雪：“谁？是谁这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