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徐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话,墨镜也拿下来了,脸黑的跟碳一样。
经过五个多钟头的跋涉,车子总算进入京市,在江边一个靠公园的大楼停了下来。
直到下车,徐来才对我说了一句:“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别捅出去了啊!”
我嗯了一声,说肯定不会。
这时候周明毅从大楼里走出来,问我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徐来抢先说了句没什么。
周明毅也没多问,我把猫妖魉在车子里安置好,他才带我们电梯。
一路看下来,我发现这地方跟普通的办公楼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这建筑只有一个入口,三楼之下甚至连个窗户都没。门口则有两个警卫在站岗,这俩警卫精明干练,眼神跟鹰一样,一看不是普通人。
等进了楼我才发现,一二楼都没啥人,电梯开开关关,我看到从三楼开始才多出了许多档案柜。
这档案柜之多,我还以为我误入了图书馆。
周明毅道:“这些都是一些案件的档案,楼以下是已经解决了的,楼以都是一些没解决的。”
我问他这楼总共多少层,徐来道了句:“总共十二楼,楼是办公层,十二楼是杂物间,越难办的案子,放的楼层也越高。”
也是说,九、十、十一,三层楼全是尚未解决的案子?我看每一层光档案柜都有数百之多,案宗怕不是个天数字,这没解决的灵异案件有这么多吗?
周明毅笑道:“这还是已经建国后,已经发现的灵异事件尚未解决的,几十年累积下来多了,可未发现的情况更多。”
然后他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他们组织的情况,他们组织的名字叫调查局并无任何前缀后缀,平时主要负责解决省内外发生的灵异事件。
这时候电梯在楼停了下来,周明毅带我们径直往右边走去。
一路看下来,我发现这里大大小小分成了很多办公室,里面人很多,但没多少说话的,偶尔能看到几个也是神色匆匆。我还以为会在这里碰见很多人异士,可我见到的这些,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徐来看出我的疑惑,笑着说了句:“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会搞一些独立独行的东西来彰显自己,面子是靠本事挣的,不是靠装异服博来的。”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周明毅捉鬼的本事厉害,可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我还以为他是普通的传统男人。
二爷的能耐自不用多说,可粗看也是普罗众生的一员。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徐来,倒是他整天带这个大墨镜神秘兮兮,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徐来翻了个白眼,说:“你们这群人是厉害,可有啥用?没我这个保镖跟着,碰市井流氓,怕不是被人两三拳给抡倒了!”
周明毅制止了我俩的斗嘴,指着前边的一个办公室道:“郑队在里头,你不用拘束。”说着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同时还小声说了句,这郑队是他们调查局的局长。
一进去,我被一阵烟味给熏住了。
这屋里味儿太大了!烟雾缭绕的,一股子香烟味,也不知抽了多少烟。
等到烟散了点,我才眯起眼睛往里看,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大书桌和北边的一个堆满材料的柜子。
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坐在桌前,一手捏着烟,一手拿着一份资料看的出神。
直到周明毅打断他,他才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看到这男人愣了下,他看去四十六、七左右,五官并不怎么出色,胡子拉渣,黑眼圈很重。虽然他脸色不佳,疾厄宫也有蜡黄之气,身体不好。可这个岁数的流年运势要看左右颧骨,他这两处高耸,说明地位高、权势重,可偏偏颧骨尖削无肉,说明这权利在他手里并不稳,斗争多,随时有被人赶下去的风险。
而且这男人的奴仆宫生的非常差,人缘一般。面有两道很深的沟渠,这可以说是有恶相了,有这种面相的人,往往对人苛刻。再加他看资料的时候,还时不时把大拇指顶在这个部位,导致这里积累的大量的油腻污渍,更让他显得难以相处。
我不知道这调查局是属于什么机关,只是这郑队给人的印象不好,并不是好打交道的人。
要不是我另有目的,说不定我当场走了。
郑队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很是锐利:“你是鲍二爷的孙子?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你二爷本事不错,可你不行。组织决定考察考察你,再看能不能把你吸纳进来。”
我先是一愣,他认识二爷?还有我的资料?可紧接着我一阵无语,我还啥都没说,这家伙自顾自要吸纳我?我他娘都还没想过有这茬呢。
周明毅道:“郑队!你别在这里自作主张了,是因为你说想见一见他,我才把人带过来的,你要是没其他话说,我们走了。”
我对周明毅很是感激,他说话向来直肠子,没想到连司都敢怼。
说完周明毅打头往外走,我赶紧跟去。
徐来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笑了笑也跟了出来。
我都愣住了,赶紧跟,小声说:“你们这样对待领导啊?”
徐来说:“这算个屁,别看郑队说话难听,对人也很苛刻,但向来喜欢事论事,你跟他拐弯抹角他反倒烦躁。”
正说着,后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喊:“老周,你给我站住!回来,我有事说!”
徐来笑道:“你看吧。”
我苦笑两声,怪不得那郑队的面相如此,有这么群手下,这领导确实不好当。
周明毅又走了回去,开门见山道:“什么事?”
郑队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什么事,还能什么事!午一起吃个饭!”
俗话说,男人之间最好的交流是喝酒。
在调查局附近一个小馆子里,郑队以一敌三,一个钟头,把我们三都喝趴下了。
我一开始还想负隅顽抗,郑队刷拉干了一杯二锅头让我随意,我才真正服了。
徐来更是趴在桌子喊都喊不起来,只有周明毅还摇头晃脑的强撑。
酒一喝多,话匣子打开了,郑队指着周明毅的鼻子数落,说他不给面子,总是给自己脸色看,让他这个领导脸无光。
可他嘴虽然这么说,但有意无意间,总冷不丁的询问一下周明毅最近几个案子有没有遇到危险,还让他不要这么拼,碰难搞的事情,要学会联系调查局,找同事帮忙。
这下我总算知道了,这郑队是刀子嘴豆腐心,怪不得周明毅能忍受他。
说着说着,郑队又喝了,我和周明毅都是看的一惊,三劝五阻才把他拦下。
郑队打着酒嗝说:“别他娘的废话了,你的资料我看过很多遍,确实是个有才能的人,但你今天会跟老周来肯定不是单纯来见面的吧。”
我确实另有目的,可我跟他还不熟,不太好意思提。
郑队让我敞开了说,我看了看周明毅,周明毅醉醺醺冲我点头,我才把藏在我心三个疑惑说了一下。
郑队听罢,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拍了拍桌子:“鲍二爷在干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他不是调查局的人,我没权利泄露他的行踪。不过相门的事情,你亲爷、亲爹的事情我知道一点,他们的案宗躺在调查局里。”
说着他起身让我们驾着喝醉的徐来跟。
虽然喝了许多,但郑队思路依然清晰,他一路带我们了调查局楼,然后几个电话打了下去,不一会,有人送来了一份资料。
郑队把资料推到我跟前,说:“这是了,从十一楼拿下来的,看可以,千万别带出去。”
我愣住,点了点头,捏着资料袋的手有点颤抖。
我没见过我亲爷,也没见过我亲爹,我曾以为这宗陈年旧事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故事,可当东西都摆在面前的时候,我发现我冷静不下来。
直到周明毅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镇定下来,打开资料袋查看里面的内容。
里面记载的内容很详尽,与二爷告诉我的故事相差无几。
唯一的不同是,我亲爷的死因
我亲爷并不是被我爹气死的,而是被人杀害的,他死前被人剥了皮,而这皮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