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萧云谵把人抱得很紧,眉宇舒展开来。
你曾说只要我喊你姐姐,你就算跑得再远,都会立刻赶回来。可这四年来,我喊了很多次,你都没有出现。
没关系,花了四年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次,我来到你的身边,我,不会再离开。
姐姐……
你给我的名字,我很喜欢。
以后,只要你叫我的名字,天涯海角,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我说话算数的……
落入一个有着雨后青松般清新雨润味道的怀抱,虞令葆愣住了。
刚捡回来的狼崽子窝在她的怀里黏乎乎地叫她姐姐……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窝心又踏实。
但这份亲昵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萧云谵……”虞令葆感觉自己这边的重量越来越重,不禁蹙眉,“你小子连站都舍不得自己用点力气么?”
萧云谵虽瘦,个头也不算太高,只比虞令葆高了少许,却很沉。
虞令葆被压得后退两步,一下子抵在墙壁上,怀里的人开始下滑,虞令葆这才意识到萧云谵竟然晕厥了过去,忙伸长双臂将人接住。
与此同时,外面那些被忽视掉的声音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全部戛然而止。
世界一片寂静。
“我……”虞令葆不用看都知道现在两个人这样的……呃……很让人误会,“那个,我,他,那个,本来好好的,突然就……”
“令哥!”李不愁冲上前来,扯着嗓子嚎,“这小子是不是又发疯了!哎呦,我的娘啊,这小子咬你一口还不算,这是要打算把你活吃了啊!我说令哥,你这捡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李不愁说着话,手也没闲着,上前一脚就把萧云谵给踢到一边去了,两条细胳膊一用力,把虞令葆给扯了过来。
“陈起,你给他检查一样,”虞令葆揉了揉被砸得有些疼的腰,龇牙咧嘴地说道,“我看他身上有很多伤,没有被走尸傀儡伤到的痕迹,你再给检查仔细一些。”
陈起手里提着药箱,抬步走到虞令葆面前,上下看了看,伸手拂起她落在脸颊边的发丝,虞令葆想起什么,微微偏头,避开他的手。
“先看看他吧,我没事。”
她不想让陈起看到她脖颈处的牙印……
人晕过去的,自然要好办多了。
陈起检查得很仔细,足足耗了一炷香的时间。
见陈起起身,虞令葆紧张地看过去:“怎么样?”
陈起的视线落在虞令葆又流血的手腕处,顿了一顿,他抬眼迎上虞令葆的视线,脸上仍旧是风轻云淡的温和。
“以前应当是受了不少的苦,身子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总体来说,人很健康。”
大大松了一口气,虞令葆的脸上浮出喜色:“这就好,这就好……”
“你准备怎么安置此人?”陈起问道。
虞令葆坦然道:“我把他捡回来,我会对他负责。”
陈启问道:“怎么负责,如何负责?”
陈起很少这般咄咄逼人,虞令葆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此时心情大好,闻言,只是冲他笑了笑:“留在身边,若他能堪大用,我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就把暮云山交给他。”
陈起不悦:“令葆,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就是说说而已,我肯定要听陈先生的话,长命百岁的。”虞令葆笑道,“若他只是庸俗之辈,就陪着我,我若是先走一步,是要把人交托给陈先生照顾的。”
虞令葆的这番话让陈起心底起了波动,好一会,他问道:“……为何?”
你,为何要这般对待一个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单单只是几面之缘,为何要对他这般好?
为何……是他?
“不知道……”虞令葆长长叹了一口气,视线越过所有,看向远处的青山,“为何把他捡回来,我已经不记得了,可他……让我想起了义父……”
提到萧成逸,陈起没有再说话。
“我给他取了名字,叫萧云谵,随义父的姓。”虞令葆眸色安静地说道,“把人送到我的住处吧,住在这里不合适,我那个揽月院就我一人住着,太空了……”
陈起拧眉。
虞令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这些事情,让李不愁去做就行了,我还有件更棘手的事要拜托陈先生你去做。”
“何事?”陈起问道。
“我要去戒律堂一趟,劳烦陈先生配些伤药等着我。”虞令葆不在意地笑说着。
“你不是说五日后还要和宿雁岭的掌门人见面吗?你手上还有伤……”陈起眉头皱得更紧,“戒律堂那边再缓几日不行吗?非要凑一起。”
“是我这个掌门人思虑不周做错事情,前天晚上把人带来,今天恐怕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我要是不走一趟戒律堂,大家都会以为我虞令葆的话都是说出来给别人听着玩的,我以后还怎么做这暮云山的当家人啊。”
虞令葆说完,见陈起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冲他眨眨眼笑道,“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就别担心。到时候我说两句软话,让兄弟们打得轻一些就是了。”
她这番话,陈起自然不信。
果不其然,虞令葆是被从戒律堂抬回去的。
后背处的鲜血浸透衣衫,整个后背都鲜血淋淋,众人目不忍视,虞令葆倒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临走时都不忘和郑清风笑嘻嘻拱手告辞,把老头气得胡子直颤。
还是虞令葆肚子里的蛔虫最了解她这不受人待见的性子,李不愁把人拾上担架,忙招呼带来的人快点从小路抄。
虞令葆一见来的都是放心的人,脸上笑嘻嘻的模样立马收了,白着一张脸趴在担架上,闭着眼忍痛,一声都不吭。
倒是李不愁担忧得要命,一个劲催着:“快点快点,再快点!陈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令哥你再坚持坚持……”
“那个人……怎么样了……”走得快,担架忽闪忽闪,连带着背部疼痛绵延不绝,虞令葆忍了好一会,脸色白得难看,细眉蹙着,她嗡声问道,“……萧云谵……他怎么样了?”
“那小子有吃有喝的,死不了!”李不愁见她这个时候还挂念他人,气不打一处来,“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就投了你的眼缘,瘦得跟猴似的!”
虞令葆听到李不愁用猴来形容他人,后背疼得厉害还是勉强睁开眼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