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察觉到异常气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至少整个枫叶之都中，无论是教国俘虏还是守卫枫叶之都的王国士兵，他们的生命全都在一瞬间被什么力量吞噬了，变成行尸走肉、会战斗的干尸。

他在高空布下神识，粗略可以确认这附近的广大区域内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有的只是由死者组成的大军，正向着北方王城的方向开拔而去。

黑色颗粒还在扩散，今日战死的士兵、甚至无数的焦尸和陈年的枯骨居然都站了起来，源源不断地加入这支亡者之师，数量庞大到骇人听闻。

红龙振翅浮在城市上空，龙火将这些亡者烧成灰烬，而空则追赶着那些黑色颗粒、或说是黑雾，用一道道金色神力消减着黑色颗粒的数量，却收效甚微，只能看着黑雾侵入到其他城市和地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哪怕万年前的龙灾都没能让空如此震撼。

这种力量前所未见，并且充斥着滔天的邪恶与怨念，根本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层级上远超下界，更接近于神，甚至凌驾于神！

“人类不可能拥有这种力量，一定是其他的什么……”

好在黑色颗粒是有限的，在不断的死亡和复苏中被慢慢耗尽。

空回到了红龙的身边，看见神情恍惚的风琴，她显然在空中将地面上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是神面对这样的场景都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对于人类来说可能过于震撼了。

“那是……什么？那些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活人死了，死人活了。”

“那我们呢？我们为什么没事？”

“我说过，你是半神。”

那你呢？

风琴几乎要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但她最终没有问，她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附近的城市、村庄、聚落都陷落了，他们正在向着王都的方向集合”，空看向少女问道：这条龙的速度比我快，你能不能带着它把那些零散的活死人都清扫干净？枫叶之都的这支大军我来负责。”

“我可以的。”

少女按捺住恐惧，坚定地回答道。

“这不是小事，你要想清楚”

“我毕竟是王国公主，对王国内的城市分布多少了解一些，我能做好，就像这次一样。”

“那就去吧。”

空望着少女乘龙而去的样子，想起了曾经的人类勇者安都因。

人类明明天生没有力量，在族群危难时却总有英雄挺身而出，这个少女何尝不是如此？看上去莽撞娇憨，却屡次在王国最需要她的时候，她褪下少女的柔软，她担起公主的责任，她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在王国最需要她的时候。

“黑潮之日”，是后世对那个黑暗日子的称谓。

教国四座主城，王国五座主城，以及无数村庄聚落，在那一晚汇入黑潮。百万之众，穿过枫叶之都，沿着安特拉山脉向安都因王国王城进发。

一时间两国的边界变成了一处静谧之地。

安特拉山脉另一端的哈什谷地成为王国内最近的幸存者，那里的居民是被巨大爆炸声惊醒的。

红光照亮了整个天空，黑夜如同白昼，许多人以为天亮了才起床出门。

据当晚的见证者描述，他们看见烈火包覆的陨石自天外坠落，一颗又一颗地砸在安特拉山脉中，诡异的黑雾从烈火与热浪中散发出来。

不少人都声称自己听到了来自黑雾的哀鸣，也有人说那是蝗虫被烧灭是发出的声响。

后来有人说那些被称作“陨石”的东西其实是强大的“火球术”。当然，这些人大都是在离哈什谷地很远的地方偶然看到了那一景象，并且在王国魔法使协会的有意帮助下流传开来。

总之安特拉山脉的结局是肉眼可见的。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月，烧尽了森林。火势退去后，人们在山上发现了一百多个陨石坑。但据一些魔法使估计，陨石的数量远不止于此，因为安特拉山脉中的许多山峰在那一晚后就凭空消失了。

在熟悉地形的哈什谷地居民的引导下，王国的调查人员找到了那些山峰的原址——只剩下断石与土屑。

最为重要的、也是最让人震惊的是山里出现的恐怖生物，他们大多已经肢体残破，但还看得出人形，许多身上还穿着王国军队的铠甲，如同活死人一般，不管不顾地往北方走去。

于此同时，安都因王国边境各处都出现了这样成群结队的活死人，后来被称作“黑潮”。他们攻击阻拦在路上的一切人类，王国派出大量兵力阻止黑潮北上，但发现冷兵器可以砍掉他们的四肢却无法真正杀死他们。

一时间恐惧散布到整个王国境内，甚至神圣教国、霜星帝国以及遥远的异族国家和部落都闻之骇然。

最终红龙公主带着龙火奔走各处，将黑潮烧作灰烬，并告诉人们火的作用。

三个月后，在安都因王国全体国民的奋力战斗下，黑潮退散。

但没有人注意到，就在黑潮席卷王国之时，那座石棺出世了。

……

极北冰原。

空第二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上次搜寻一无所获，这次被他猜中了——

黑潮，教国，石棺。

这三者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从一踏入冰原起，空就察觉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与那些引起黑潮的黑色颗粒如出一辙。

毋庸置疑，这股气息属于隐藏在冰原中某处的石棺。黑潮的出现让这座石棺也蠢蠢欲动，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气息，也许是希望谁来迎接他回家。

“但在那之前，我先到一步了。”

空追寻着气息很容易就找到了石棺所在的位置，那是一处极深的冰川裂缝，一眼望不到底，但空知道它就在那。

正当空想要下去一探究竟时，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声音出现在了身后——

“交易之神大人不愧能位列主神，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我之前似乎小瞧你了。”

“巴托？别告诉我这石棺是你搞的鬼。”

神使巴托不紧不慢地降落在冰原上，两只神翼圣洁高贵，道：

“交易之神大人就不觉得我是来帮你的么？”

“呵，我信了，你帮我么？”

空冷笑道。

“不好意思，你猜对了”，巴托微笑着说：“我是不会让你完成这个‘干涉级’任务的，裂隙下的石棺与你无缘了。”

“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空，你最好还是主动放弃任务回神界受罚，否则……就在这儿杀了你。”

巴托双眼微眯，站在原地，仍是不疾不徐的态度。

冰原上的冷意侵袭着空消瘦的身体，但与天池之巅相比还算不了什么。

“后果这么严重？”

空换上一副笑吟吟的面孔。

“你说呢？”

“那我得想一会儿。”

“最好不要太久，我可一向没有耐心。”

鉴识之眼伪】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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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格：神使巴托

可分配升华点数：27

神力】等级13：神使级神力强化一阶】冰之神力一阶】

神术】等级10：温变术】霜结之铠】凛冬之匕】

造物】等级10：前置位基础造物】/核心位无】

拟灵】等级10：无

可分配奇迹点数：0

奇迹】等级0：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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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凭上次交手，空即便经验丰富也难以确定巴托的神力水平，好在此刻有系统帮助衡量，不然还真不知道差距有多大。

空那晚耗尽神力施展火球术毁灭黑潮，次日发现神力等级居然从三跳到五。

神界诸神对于神力提升的途径莫衷一是，有坚持苦修的，有靠领悟的，还有借助虚无缥缈的信仰之力的。

创世神对此未曾下结论，任由众神去争，但最后不管哪种途径都能有所成就——最为奇特的要数死神收割灵魂的提升方法。

空上一个神格的神力提升是靠苦修，好友瑞尔也是这一派的，所以对其他流派不太了解。这次下界天池一次、哈什谷地一次，两次神力提升来的都有些莫名其妙，尤其还是在空破碎神格后根基受损的情况下，更引他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