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

他是个男的！他怎么可能有那个玩意！

……

接近晌午，一行人打道回府。

郭宁雨没什么精神，闭着眼睛在马车里假寐。

她在想云成衣坊的赵掌柜。

以赵掌柜为代表，各个掌柜看起来都是精干型的。衣衫整洁，精神饱满，不似无能的领导人。

店里伙计人都年轻，少有年纪大的，他们也都不傻，在没人时偷懒，在有贵人时勤快。他们不至于不知道“见人三分笑，客人跑不掉”的道理。

人都有惰性，伙计能懈怠，敢偷懒，说明管的不严。掌柜掌柜，连手下的事儿都不管，他能掌的起什么？

赵掌柜他们都是新掌柜，是后来才来的，刘曜不管事，九成是王叔招回来的。

王叔挑人的眼光真差。

那些个掌柜，个个人模狗样，跟个人似的，干人事儿的半个没有。

拿钱不干活，真当四皇子府来扶贫的？

郭宁雨不信王叔看不出来那些个人都是商业废柴，职场败类。

除非他傻。

而王叔，在郭宁雨心里，他就不可能是个傻子。

王叔放任掌柜，掌柜放任伙计，伙计放任生意。

有点儿意思。

……

皇宫御书房

甘书贤现在皇上旁边，一边儿研磨一边儿说着话。

“皇上，下边儿人说瞅见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去铺子里了。”

皇上头也没抬，给奏折上盖上章。

“老四病好了？”

甘书贤：“下边儿人说，瞧着四皇子气色不错，大概是病愈了。”

皇上：“病好了就进宫来请安，拖了不少日子了。”

甘书贤：“奴才懂了，这就去安排。”

皇上：“嗯。”

……

偌大的御书房只有笔墨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正经事没有，杂务一堆。

皇上放下笔，闭上眼睛，头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突然想起来他的四儿子。

打生下来就是个俏娃娃，可惜，因为娘胎中毒，自小比其他孩子笨一点。

跟他年岁差不多的老五都会跑了他才学会走路。

他记得当年老四第一次开口喊的就是父皇，念及此，他心中一软。

一句“老四……”不自觉喊了出来。

老四在他母后手里学的不错，谈不上聪明，也绝对不算笨了。

可惜了，因为后来那件事，老四成了心智七岁孩子，彻底的傻子。

那事儿说起来，“唉……”

说起来怪他，太多疑。

皇上睁开眼睛，眼圈微红，眼前有些朦胧。

不过片刻，他目光恢复清明，眼中的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了回去。

对老四下手，这是错。没彻底让老四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是错上加错。

如今给自己平添烦恼……

不过是自作自受。

“老四要是一直傻下去，那也留得，若是……”

皇上抬起头看向窗外，声音渐渐飘渺起来，“若是像老大老二他们一样，那死不足惜。”

……

四皇子府花厅

依旧是满桌珍馐，在郭宁雨看来，这属于奢靡无度，打肿脸充胖子，装……

刘曜吃得挺香，郭宁雨动了两筷子之后便没了胃口。

这吃的哪是饭，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吃不下去。

王叔好像采买回来以后，闲下来了。不似以前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着人。他现在是赶都赶不走。这不跟了他们一天，连吃饭都在桌子边上守着。

郭宁雨撑着下巴，看着王叔。

在老王脸上看不到一丝疲惫。

郭宁雨忽然想起之前王叔哭的时候，中年人的疲态尽显。

一番对比，简直是两个人。

王叔察觉到郭宁雨的目光，拱手道：“皇子妃有何吩咐？”

郭宁雨坐直了身子，嘴角勾起，“没什么吩咐，只是叹服王叔老当益壮。”

王叔回以一笑，没有说话。

刘曜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娘子咱回房吧。”

碗于桌子碰撞的声音不小，引得郭宁雨回头看去。

刘曜嘴角还沾着红油，嘴唇光泽诱人。

郭宁雨只看了一眼便匆匆撇开目光。

污嘴秽唇入不得眼。

洁癖适时发作，郭宁雨有点儿暴躁。

“谁跟你回房，你回你书房去。”

刘曜：“哼不管，就要跟娘子回房。”

郭宁雨冷哼一声，没等她开口，王叔说话了：“皇子妃，四皇子不懂事，您多担待。”

郭宁雨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叔，反问道：“你，让本宫担待他？”

王叔眉心一跳，刚想解释什么。

郭宁雨抢先说道：“那本宫便好好担待他。”

“王叔！宫里来人了。”

门房打扮的小厮一路小跑进门。

王叔皱了皱眉头，“宫里？”

“对，宫里甘总管来了。”

“可有圣旨？”

“没有，是替皇上来看望四皇子的，还备了几箱子药材。”

王叔点点头，回头对着郭宁雨说道：“四皇子妃，奴才去接甘总管。”

郭宁雨点了点头。

王叔步子很急，似乎很忌惮这个宫里来的总管。

……

一会儿功夫，桌子收拾干净了。

花厅平时也作招待人用，甘书贤和王叔进门的时候，郭宁雨还在猜想这个甘总管是个什么样的人。

甘书贤很瘦，脸如刻刀削出来的一样，脸颊微微凹陷，双目有神。一身官服略显空荡，脚步稳重不虚，一眼便看出是个练家子。

脸是刻薄脸，却不凶，看起来竟然像个怂怂的老实人。

甘书贤双手向上一伸，跪在了地上：“奴才叩见四皇子四皇子妃，四皇子四皇子妃万福金安。”

刘曜破天荒在别人行礼之后记得喊人家起来：“免礼。”

郭宁雨扫了刘曜一眼。

孩子出息了？

“谢四皇子。”

“不用谢！”

郭宁雨：……

果然还是你，永远不太聪明的亚子。

甘书贤显然没想到刘曜会说不用谢，起身的时候身子一顿，差点儿又跪了下去。

甘书贤笑道：“四皇子如今都会开玩笑了。”

刘曜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甘书贤：什么叫如今都会开玩笑了。我本来也会，憨批。

甘书贤继续道：“不知道四皇子今日在府中做些什么，这脸上……”

过去刘曜憨，轻易能从他嘴里套出来话。

他想等刘曜回答，不过他失算了。

刘曜今天心情不好，他就不想再回答甘书贤这个弱智的问题。

刘曜不理人，甘书贤也不再跟刘曜浪费口舌。

他转身盯上了郭宁雨。

“四皇子妃，四皇子脸上这是？”

郭宁雨：“本宫不知道。”

甘书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