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啥不当皇帝后成为了联合会的贤者,这是什么道理?”荀子忧问。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贤者大人呢?”
阿芙洛狄忒推开了演算室的大门,荀子忧跟在她的身后。
现在是午餐时间,二人走过火宅狭小而曲折的甬道向着餐厅走去。
讲道理,荀子忧一直没有太搞清楚这座建立在海水中的基地具体构造。
火宅基地呈六角形,一半在海面上,一半在水下,内部的楼梯和电梯设计的无比复杂。
换句话来说,毫无章法。
复杂的建筑设计荀子忧不是没有见过,震旦有一座被称为山城的大都市。
那里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座修建在群山中的现代化城市,受复杂地形的影响,山城的城市交通网像是立体的蜘蛛网一样凌乱。
山城的城市地图不是二维的,而是三维。
人们走在不同高度的步行街和立交桥之间,就像是在天空中漫步。
山城的交通复杂归复杂,还有规律可循。
这里却不同,高高低低,各式各样的通道与楼梯似乎是故意要把人们绕晕而存在。
连楼层的命名规则都不同,有1、2、3、4这样的阿拉伯数字,有A、B、C、D这样的英文数字,有甲、乙、丙、丁这样的天干命名,希腊字母和罗马字母也都有。
一个楼层会有好几个名字。
荀子忧很想知道这座基地最早是那个睿智的设计师设计的,简直是建筑界的一朵奇葩,他到现在连这里到底有多少层都不知道。
“不好吧,那一定是惨痛的回忆。”荀子忧跟在女孩的身后,防止自己迷路。
没事揭别人记忆伤疤是找揍的行为,饭桌上老妈和别人说自己小时候干过的糗事自己还觉得不高兴呢,没事询问贤者他到底亡国时的经历,简直没事找事。
但他心里真的好奇的紧,他怎能不好奇呢?君士坦丁十一世就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宝藏。他宏伟壮丽的人生,大起大落的命运,就像是一个迷人的漩涡。
也就是荀子忧不是历史学家,要是有历史学家在这里可能会幸福的抽过去。
拜占庭的最后一任君王,他的经历随便说两句就是瑰宝一般的史料。
“你觉得问贤者不好,跑过来问我就好了?”阿芙洛狄忒转进了餐厅的大门。
这是一间编号B5的餐厅,他们最近的午饭都是在这里解决的,是自助餐。
鱼罐头,鸡肉罐头,牛肉罐头,饼干罐头,水果罐头,蔬菜罐头……反正就是各式各样的罐头,一进餐厅的大门就能看见对面的桌子上垒的高高的各式罐头。
荀子忧这两个月吃过的罐头要比他此前见过的罐头种类还要多。
他早就听说过外国人喜欢吃罐头,没想到这里餐餐都是罐头。
“好奇,不能说就算了。”
此时他们来的早,餐厅里除了他们两个没什么人。
荀子忧随手捡了一个罐头,看了一眼,是鳕鱼罐头,他想了想,重新挑了一个牛肉的,才用罐头刀奋力的划开罐头的铁皮包装。
“倒也不是不能说。”阿芙洛狄忒对事物没有太大的要求,她随手挑了一个罐头,不看是什么口味的,“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因为很像。”
“很像?什么很像。”
荀子忧把罐头丢进烤箱里定时。
“我们和拜占庭很像。”阿芙洛狄忒高深莫测的说。
她划开了罐头皮,却不把它用烤箱加热,而是直接握在手心。
几秒钟之后,冰冷的汤汁就变得温热。
“像,哪里像了?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荀子忧羡慕的看着对方的动作,能够调节温度的能力实在是太方便了。
“或者说,人类和末代的拜占庭很像。”阿芙洛狄忒微笑着说。
女孩拾起桌子上的一个罐头抛给荀子忧。
“试一试?你也能做到。”
“我?”荀子忧手忙脚乱的把罐头拿在手心。“怎么可能,你是火元素亲和,我不是。”
“火元素和风元素亲和之间的区别只是表现,温度的变化也是表象。你需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阿芙洛狄忒一语双关。
“你们一个个都像是哲学家。其实说话简单直接也是一种美德。”荀子忧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我把戒指摘下来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看着呢。”阿芙洛狄忒自信满满的说。
“你能安抚我体内的风元素?”
“我会及时的通知长老来镇压你。”女孩答到。
“好……好吧。”
荀子忧摘下戒指。
冰冷的指环脱离身体的一瞬间,一股似有似无的波动从眉心处的灵能循环传来。
经过两个月的冥想训练,他已经能初步感受到所谓的风元素的存在。
他学着阿芙洛狄忒的样子手掌上下相对,把罐头夹在两掌中间。
“透过现象看本质。”
他一边思考阿芙洛狄忒的教导,一边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元素感应影响罐头内的空气。
荀子忧面色胀的通红,可是拼尽全力也只在指尖推出了一股微不可查的微风——甚至这一丝可怜的风大概率也只是他的心里作用。
“现象是什么?本质又是什么?温度变化的本质是什么?贤者大人前五十年的人生本质上又在做些什么?”
阿芙洛狄忒看着荀子忧可怜的进展没有嘲笑,在一边耐心的提示。
“本质,本质。”荀子忧在心里念叨,他脑海好像中灵光一线的闪过了一道闪电,那道闪电转瞬即逝,他费力的想着,想要抓住那道调皮的灵光。
“不用回答我,在心里想,它们的本质是什么。”阿芙洛狄忒轻声说。
“温度分子间的碰撞与运动的体现?”他回忆着脑海里的知识,“至于君士坦丁十一世……”
贤者的前半生一直在疲于奔命的阻止拜占庭帝国的灭亡。
威尼斯总督的错误让拜占庭帝国大厦将倾,在两位约翰皇帝的手庞大的东罗马帝国几乎葬送了最后中兴的可能。
网上有一句很好玩的戏言,说精罗们一、三、五震怒,二、四、六落泪,周日吊死威尼斯总督,就是在说这件事。
到了君士坦丁十一世手里,这位君堡市长已经几乎无事可做,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