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王翦伸手拦住要冲出去的王贲,摇头道:“莫要意气用事。”
“被揣测,远胜于被提防。”
“整理一下衣冠,随为父出府迎接三公子。”
话落,王翦直接脱掉鞋履,光着脚大步向外而去。
王贲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只能跟了来。
王翦毕竟乃是将军,府邸就在咸阳宫附近的繁华地段。
如今驷马大车停在王翦府门外,不少路过的权贵、仆从都不禁看向赢潜几人。
被各色目光注视,蒙恬已经面露不耐。
但赢潜却毫不在意,甚至还与几位品级不低的朝臣笑着打了招呼。
突然间,王府府门大开,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壮士朗声大笑而出。
“哈哈哈~”
“未曾想,三公子竟然屈尊造访末将。”
“末将三生有幸啊!”
看着快步向自己走来的王翦,赢潜面露笑容。
“本公子也没想到王将军恰巧出门打猎。”
“突然造访,搅的王将军只能飞回府邸相迎,实乃本公子之错矣。”
赢潜话中揶揄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但王翦脸却没有半点尴尬,笑声反而更大了一些。
“都怪末将经常出城游猎,这才搞得门子以为末将天天都不在府。”
“末将替这门子给三公子道个歉!”
见王翦躬身拱手致歉,赢潜笑着摆了摆手:“无碍。”
“下次造访之前,本公子会先投拜帖。”
直起身来,王翦扯着嗓子大声嘶吼。
“拜谢三公子宽宏。”
“三公子那物件,末将一看就知道绝对能赚大钱!”
“果然不愧是人称财神的三公子!”
“末将得知此事之后,连鞋履都没穿便跑了出来,万幸,三公子赏脸,尚未离开。”
“否则末将定要痛失发财之机啊!”
“三公子,快府里请!”
赢潜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无奈的看向王翦。
“王将军这是生怕旁人听不见?”
“王将军这声音若是再大点,本公子这耳朵可就保不住了。”
以前赢潜还以为张飞喝断当阳桥这等事只是信口瞎说而已。
但就王翦这把嗓子,别说王翦能不能喝断当阳桥了,就算王翦说自己修炼了狮吼功,赢潜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真就是人形大喇叭!
王翦咧嘴一笑:“诶呀呀呀~”
“末将毕竟是个武将,这大军之中嘈杂混乱,不大点声传令,将士们都听不见啊。”
“一来二去,末将这嗓门就越来越大。”
“再者听闻三公子愿意与末将合伙赚钱,末将心中欢喜,声音不自觉的大了点。”
“得罪之处,三公子万望见谅!”
王翦就是要让附近的所有人都听见。
他邀请赢潜入府,只是为了合伙儿赚钱而已。
重要的事情喊三遍!
虽然王翦也不知道这番掩饰旁人会不会信,但做了总比不做好。
赢潜也明白王翦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直接步入府内。
将赢潜和蒙恬迎入府内后,王翦双臂一振,直接关了府门,随即右手一引。
“还请正堂一叙。”
“善!”
在正堂分宾主落座,赢潜目光看向那个瓦罐。
“王将军还没尝尝这酒水的味道?”
王翦无奈摇头:“末将怕这酒水太贵,末将尝不起。”
赢潜轻笑一声:“王将军大可放心,这酒水只是样品而已。”
“不会让王将军用整个王家来付账的。”
说话间,赢潜亲自前打开了最后一层密封麻布。
蒙恬见状赶忙唤王府仆从取来几个酒爵,用木勺舀出酒水盛入酒爵之中。
举起酒爵,赢潜邀饮道:“王将军,尝尝这酒如何?”
密封尽去,酒气肆无忌惮的在空气中蔓延。
哪个军中将士不爱酒?
馋虫作祟,再加事已至此,王翦也不再纠结,举起了面前的酒爵。
“这酒色竟然如此清亮?”
看着酒爵中清澈见底,毫无杂物的酒水,王翦双眼一亮。
“单单这酒的卖相,就绝对能赚大钱!”
赢潜笑道:“本公子拿出来的物件,岂会是凡物?”
“不过此酒格外的烈,王将军还请小口慢饮。”
王翦洒然一笑:“纵然是最烈的燕酒末将都如饮水一般。”
“此酒就算再烈又能烈到哪儿去?”
“小口慢饮?”
“那是女子做派!”
王翦可以自夸一句,他的酒量只取决于他的膀胱而已!
根本没理会赢潜的提醒,王翦将酒爵凑到唇边。
嗅着鼻尖醇厚的酒香,王翦一脸满足的将爵中酒猛然灌入口中!
随即王翦就感觉口腔中好像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七窍之间似是都在向外喷吐着酒香。
王翦应激性的想要将口中酒吐出来,但却又根本舍不得糟蹋了这等美酒,只能硬着头皮,将酒水勉强咽入喉中。
酒水如同一条火龙般,顺着食道向胃袋翱翔而去,最终盘旋于小腹之中。
“阿翁!”
“阿翁!”
见王翦只是喝了一口酒就满脸通红,王贲担心的赶忙摇晃王翦,生怕王翦出了什么岔子。
“呼~”
缓缓吐出酒气,王翦不满的瞪了王贲一眼。
“喊什么喊?”
“为父还没死呢!”
“给为父再斟酒!”
呵斥了王贲一番,王翦摸了摸小腹,露出一脸满足。
“好酒!”
“末将自问尝过天下美酒,但那天下美酒在三公子这酒面前,都犹如泔水一般,不值一提!”
王翦不自觉的又拿起酒爵。
但这一次王翦却吸取了教训,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
满足的砸了砸嘴,王翦双眼放光的看向赢潜。
“三公子,这酒,您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