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2章:联赛第五(1 / 1)养猫的杯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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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是南特这座城市的独特标签,这座崇尚灰与白的城市,是二战之后法国第一个建立现代有轨电车系统的地方,1985年伊始,至今几经改革,如今这里拥有这全欧最高效的电车交通。

现在正值晚高峰时期,所以蒂埃里选择了搭乘电车,速度虽是慢了一些,但拥有单独运行轨道的它们,至少不会遇上堵车的烦劳。

这些年,南特市内大大小小的桥确实是新建了不少,但不知为何,堵车情况却是丝毫没有缓解。

尽管加盟南特近三年了,但这座城市对自己而言依旧陌生,随着电车运行,车窗外景色的不断变化,这条路已经走过不小百次,但蒂埃里还是找不到那种玄妙的归属感。

他觉得对这座城市而言,自己更像是名过客。

思绪万千,直到手表上的时间来到八点一刻,他才下了车,又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步行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到了训练基地门前。

今晚值夜的门卫是个新来的小姑娘,她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约莫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见自己走近后,她狐疑地盘问了一番,直到自己出示证件之后,她才把门打开,放了自己进去。

经过她身畔的时候,蒂埃里嗅到了一种香气,那闻上去不是香水,而是那种青春女郎身上特有的甜香。

一瞬间,他想起了在加的斯住院那晚,在病房中为自己端上“巴埃加”的那位年轻貌美地西班牙女郎。

此时此刻,这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由得想入非非,他想着,我现在已经成为职业球员了,生活中的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或许也该像当初哥哥维利一样,找位合适的女友共度青春。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办公大楼门前。

楼外,天色已然全黑,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三楼最左侧那间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蒂埃里认识它,这是主教练苏瓦多先生的房间。

拉开木制的大楼大门,蒂埃里走了进去,经过大堂,转身连上三楼,走到了主教练办公室门前。

正当他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跟我来,苏瓦多先生在等你。”眼镜男克劳德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又转身走了回去。

蒂埃里跟着他走进了房间,不远处,苏瓦多依旧是趴在办公桌前伏案写作,秃得没剩下多少根头发的脑袋,在橙黄的灯光中反正出油油地光亮。

一切看上去,都和两年多以前,自己第一次来他办公室时一样。

“蒂埃里,坐沙发上吧。”苏瓦多知道自己来了,头也没抬,对自己说道。

“好的。”,蒂埃里应了一声,再次坐上了那个表皮龟裂的旧沙发。身前,苏瓦多草草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之后,也起身过来,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长话短说。”苏瓦多先生整理着手中文件,对自己说道:“足协对你恶意犯规的处罚决定下来了,五千法郎罚金外加三轮禁赛,意思是……”

蒂埃里惊讶极了,没等他说完,立马打断道:“意思是这个赛季剩下的比赛,我都上不了场了?!”

“没错,但我今天找你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个。”苏瓦多说完,递了份文件过来,“今天下午,主席先生把你签署的那份《职业球员合同》否决了,他对你现在的情况很不满意,所以……”

这次,蒂埃里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他自己停了下来,脸上沉重的表情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遗憾。

见着他的模样,一旁站着的克劳德立马接口,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所以,蒂埃里,董事会决定终止与你的合同,你将在赛季结束之后离队。”

——

“马克莱莱抢断失误,他被乔治·维阿晃倒在地!”

“利比里亚人带球突进,昂利防守依旧稳健,死死站住位置的他,没有给乔治·维阿留下一点突破的空间。”

“乔治·维阿抹开角度,强行在弧顶处来了一脚!”

“南特门将的动作十分敏捷,他快速下地,用手摁死了迎面射来的皮球!”

“时间进入最后的伤停补时阶段,现在,一球落后巴黎圣日耳曼的他们,亟需一粒进球来扳平比分,反超欧塞尔,拿到欧冠区的最后席位。”

“这是金丝雀的最后机会,客战巴黎,他们需要王子公园球场天空下展翅飞翔。”

“马克莱莱将球停给费里,费里一记直塞,球权来到左路佩德罗斯脚下。”

“整整一个赛季,备受球风偏软指责的佩德罗斯,此刻表现得却极为强硬。”

“他扛开了对方边卫,持球内切,虚晃,起脚,射门……不,他是在传球!”

“如此美妙,他为韦德克的创造了单刀机会!”

“蹚出一步,韦德克,韦德克,韦德克……”

“哦不,他的射门偏出,与左门柱擦肩而过!他错失了独享金靴的机会!”

“啊哈,尽管南特没人愿意,但裁判还是吹响了哨音,比赛结束,金丝雀南特0-1巴黎圣日耳曼,这支法甲中最年轻的球队,终究是没能在这里继续翱翔。”

“观众们,1993/94赛季法甲联赛就此落幕,这个下午,大巴黎捍卫了王子公园球场的荣誉,时隔八年,再次捧起了联赛冠军奖杯。”

“而另一边的南特,则饮恨于此,老帅苏瓦多的球队战绩与上赛季一样,以联赛第5的身份,结束了本季法甲,无缘下赛季的欧冠席位。”

“而唯一值得骄傲的是,他们的前锋韦德克,最终以20粒联赛进球,与摩纳哥前锋德约卡夫共享本季法甲射手王称号,这位年轻人的前途无限光明……”

于利斯“调色板”餐厅里,一位身着迷彩服的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视线从屏幕上挪开,端起桌上那杯发出琥珀般光泽的龙舌兰,小小地饮上了一口。

然后,他放下杯子,对身前坐着的年轻人说道:“蒂蒂,如果你在那儿,你们球队至少不会丢到开场的那颗球。”

年轻人眉毛一扬,随即无奈笑道:“谁知道呢,维利,或许,我在那儿,他们会丢的更多。”

“蒂蒂,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维利起身,坐到了蒂埃里,一手揽过他的肩头,“苏瓦多和克劳德最后不是为你争取到了一年青年球员合同吗,你的路还很长。”

他顿了顿,又笑道:“还记得七岁时,你踢完巴黎他们之后,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吗?‘如果普拉蒂尼是拿破仑,那么我的弟弟蒂埃里就是亨利大帝,法兰西的国王亨利大帝!’”

蒂埃里摇了摇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脸上尽是颓丧:

“维利,别开玩笑了,回到于利斯这些天,我都在想这易普症,是不是上帝对我的一种警示,他或许是想要告诉我,‘嘿,蒂埃里,你别踢球了,这不是你该走的路’……”

听见他这样说,维利脸上神色瞬间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般春风似的笑容。

他没有回答蒂埃里的话,而是把手放在裤兜里摸索着,不一会儿,取出一个暗铜色的圆牌,把它放在桌上。

圆牌是歪斜扭曲的,它不仅不圆了,边缘处还出现了一道缺口,缺口很大,占了整个圆牌的五分之一,一直从边缘撕裂到了圆心。

“还记得它吗?”维利笑着问道。

蒂埃里拿起圆牌,抚摸着:“当然记得,这是小时候我让妈妈玛丽斯带给你的,不过,它怎么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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