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月走在顾软软的右侧左为不敢越矩走在还梳着双包髻的顾怀月右侧三人行,顾软软在最里面,慢了两步的叶惊澜牵着马恬不知耻的挤在了最里面走在顾软软的左边。
顾怀月x左为:…………
叶惊澜可不管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两人只侧头看着顾软软,又是数月不见年近十六的顾软软眉眼已经彻底长开,黛眉弯弯雪肤之上一双猫瞳杏眼既纯真又妩媚从叶惊澜的角度看过去双睫如扇怎一个清丽了得。
数月不见顾妹妹更好看了。
叶惊澜呆了一会,见向来温柔如水的小脸泛着冷气,微微俯身给她解释,“我亦不知能耽搁这么久我也不”话刚起个头顾软软就扭头看向顾怀月这次你要买些什么?
顾怀月一直仰着头看叶惊澜看这位未来的姐夫福至心灵,想到阿姐曾说过丢了一件东西,说好十五回直到现在都没了音讯。
说的就是这姐夫?
顾怀月迅速挽住了顾软软的手臂,“阿姐,给哥哥送了东西后,我们在县城逛逛吧,听说新开了两家首饰铺子,婶婶让我去瞧瞧,还有新料子也得去看看。”
姜氏在给顾软软准备嫁妆,只是她不能常常来县城,好在现在顾软软进县城顾怀月都会跟着,姜氏就让自己这个小耳报神在县里多看看,有好东西继续告诉她,她抽空来县城。
顾软软顺着她的话点头,顾怀月来了兴致,拉着顾软软不停的说话,说的还都是女儿家的东西,譬如首饰衣裳,甚至碗碟等,语速极快,叶惊澜数次想插话都被顾怀月抢了先。
一路走一路行,见顾软软的注意力彻底被自己吸引,顾怀月状若无意的撇了一眼叶惊澜,见他神情郁郁,得意挑眉。
害我阿姐难过,还想和阿姐说话,美的你!
四人进了私塾,林先生纪先生俞墨顾怀陵周阳五人正在堂屋里说话,林婆婆正在上茶,看到叶惊澜一行人,林先生笑道:“惊澜快来,就差你了。”
叶惊澜笑着点头,又侧首去看顾软软,却见顾软软笑着看向了左为,眉目温婉秀美,哥哥就在里面,左大哥你也去吧。
怕左为看不懂,顾怀月将顾软软的话重复了一次。
一看到顾软软的笑眼,左为的脸马上就涨红,狼狈拱手,差点脱口而出天太热了来掩饰,只是还没说话,一道清润带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
“还未介绍,这位兄台是?”
左为抬头,看着笑望着自己的叶惊澜,先前在路边初遇时,自己不太敢去瞧他,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华衣,一看就家世不凡,即便他根本就没正眼看过自己,锦衣上的精致纹路也带着不可一世的贵气。
相遇已有数刻钟,这还是左为第一次看清叶惊澜的脸。
一看便惊为天人,天下竟还有这般好看的男儿,精致似仙人,却不带半分女气,笑望着自己,暖阳下眉目如画,温润英朗,好一位翩翩儿郎。
拱手道:“在下左为,是两位妹妹的同村人,路过来瞧瞧怀陵兄。”
叶惊澜亦拱手见礼,一双桃花眼弯弯,十分和气,“在下叶惊澜,是顾大哥的同窗,左兄既是来寻他的,那便同我一起进去吧。”
有人引自然是好的,叶惊澜亲切的走到左为一侧带着他去堂屋,看着满身和气的叶惊澜,左为既高兴又有些惭愧,倒是自己以衣取人了,本以为会是世家贵子的傲,谁知人家这般亲切,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略兴奋的跟着叶惊澜踏上台阶走进了堂屋,都忘记跟顾家姐妹道别了。
在堂屋倒茶的林婆婆对着顾软软点点头,顾软软明白她的意思,遥遥对她颔首,带着顾怀月走向一边花圃。
“阿姐,我们不去见礼吗?”顾怀月出声询问。
里面好几个长辈呢。
顾软软摇头,浅笑,他们在里面谈正事呢,等谈完了咱们再去见礼。
“哦哦。”顾怀月点头,跟着顾软软坐在了花圃石凳,等着林婆婆出来。
不过一刻钟,一身紫棠薄袄儿裙的林婆婆就笑眯眯的过来了,顾软软将软垫放在石凳垫上,起身扶着林婆婆入座,这么快,要去买酒菜了吗?
林先生好酒,每回家里来客,总要喝上一场的,林婆婆入座,摇头:“三孩子后天就要下场了,这会子喝什么酒,他敢喝,我就敢把他的头摁到酒坛子里去。”
顾软软已经习惯林婆婆时而的彪悍言论,顾怀月却是第一次听,眼睛溜圆的看着林婆婆,林婆婆已经见过顾怀月一次,见她容貌虽不如姐姐出色,但别有一番灵动活泼,笑着摸了摸她的花苞头。
扭头看向顾软软,双眼带笑,声音笃定。
“和惊澜吵嘴啦?”
自己虽然老了,但眼睛还好使,刚才在堂厅里可瞧的清清楚楚,惊澜眼巴巴的瞅着,软丫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呢。
“没有吵嘴。”出声的是顾怀月,脆生生道:“是阿姐生气,他想哄没法子哄。”
他哪里哄自己了?
心情被顾怀月揭露,顾软软来不及羞涩,却抬眼看向顾怀月。
他何时哄自己了?
顾怀月得意洋洋的挑眉,“刚才在路上,他一直想跟阿姐说话来着,被我给挡住了,他脸色可难看了!”
顾软软这才惊觉,刚才在路上,起先确实是不想听他说话的,后面却被怀月给带了过去,是真真把他给忘记了。
“好孩子,就得这样,你姐姐脸皮薄,你得看紧点,怎么说也得低三下四好几天才行,不然也太便宜他了!”
林婆婆在一旁煽风点火,顾怀月大大点头“恩”了一声,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顾软软无语看着两人,雪肤飞上一抹红霞。
知道顾软软脸皮薄,林婆婆也不逗他,起身又去拉顾怀月,“你妹妹可比你好玩多了,走,婆婆带你去看好东西,不给你姐姐。”
看着童心大起的林婆婆,顾软软无奈摇头,跟在两人身后。
林婆婆带着姐妹两去了顾软软曾经暂居的屋子,数月不见,屋子并未大改,只是梳妆镜前多了许多精致的小瓷盒,林婆婆摁着顾软软的肩坐在了镜前。
又扭头给顾怀月分派活计,“月丫头,你把桌上的凤仙花捣成汁。”
桌上放了一小篮凤仙花,林婆婆已经收拾干净,“好。”顾怀月点头,坐在桌边开始捣花汁。
安排完顾怀月,林婆婆低头打量着顾软软今天的穿戴,见她穿了一身浅蓝束胸长裙,上身搭了白底靛蓝小花的薄褙,双袖勾了一圈儿白绒。
这一身比起她以前的穿戴,已经很好看了,本来她气质温和,水一样的浅色最是衬她,但今天穿这一身不行。
林婆婆皱眉,“我从府城给你带了几身春裳,今儿太阳不错,穿着也不会冷,你待会就换了。”
说着就伸手打开了桌上的一盒胭脂,拧开盖子拿在顾软软的眼底,“瞧,自己家里做的,比外面卖的好,你觉得怎么样?”
顾软软低头看去,白瓷小盒中嫣红润润,色艳却不俗,再低头轻嗅,花香扑鼻却不生郁,笑着点头。
自己做的胭脂被人赞好,林婆婆也是高兴的,“来,婆婆给你上妆。”
顾软软拉住林婆婆的手腕,不年不节,也不走亲戚,待会还要做饭呢,这时候上妆做什么?不是顾软软不爱胭脂,虽然她并不常用,但也是爱美的。
只是这个时候上妆做什么,待会做饭烟火一熏,就成花猫啦。
林婆婆放下胭脂盒子,扭头看向一旁捣花的顾怀月,“月丫头,把门都窗户都关上。”
“诶。”
顾怀月迅速关好了门窗,然后站在顾软软旁边,姐妹两一起看向林婆婆,婆婆这是要弄哪一出?
林婆婆退后两步,张开手,问,“我这一身穿戴如何?”
林婆婆年岁大了,日常都爱穿深沉一些的颜色,今儿她穿了一身海棠绛紫的里裳,外面搭了一件朱红绣海棠花的袍子,衣领袖口描了绛紫的金边,头上戴着同紫的包头,看着贵气又大方。
姐妹两一同点头。
“好看。”
林婆婆抬手摸了摸鬓边簪着的海棠花,“这花,是我今早去折的。”又点过眉和唇,“这眉这唇也是我今早画的。”
林婆婆画了眉点了唇,但不见丝毫艳色,只觉她眼神明亮气色甚好,是个格外精致的老夫人。
笑着问两姐妹。
“我一个都快入土的老太太,为什么要上妆呢?”
顾软软:给先生看?
顾怀月:“给自己看。”
林婆婆笑着回身坐在了姐妹两的对面,“都算说对了,但都少说了一点。”
顾软软顾怀月洗耳恭听。
林婆婆微笑:“是给自己看的,也是给老林看的,更是给别的老头子看的。”
顾软软顾怀月:???!!!
这话实在是太惊人,看着两双瞪圆的眼睛,林婆婆笑的很自得,“今天我要教你们一件事,怀月虽然还小,但以后总用的上,且记住便是了。”
“你们记住了,男人有一个德行,不管是少年轻狂还是白发苍苍,这个德行始终存在。”
姐妹两眼睛眨啊眨:什么德行?
林婆婆轻笑,压低声音:“狗德行。”
顾软软顾怀月:“…………”
见两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林婆婆挑眉,“这可是老婆子我一辈子的经验,男人呐,就跟狗一样一样的,撒尿画圈占地方,你在他的领地之内时,相安无事,一旦你出了圈,他准得上头。”
不用姐妹两去想,林婆婆直接举例子。
“软丫头,你在这也住过一段时间,老林隔一天就得陪我去街上逛逛这事,你知道吧?”
顾软软点头。林先生虽然上午教蒙学下午教导大哥他们,但总能抽出一点时间陪林婆婆出去走走,实在没空,晚饭用过后也一定会跟林婆婆出去散步遛弯。
林婆婆笑,“那你肯定认为我们感情很好?”
顾软软再度点头,这样的感情还不算好吗?
结果林婆婆一声呲笑,“好个屁,要不是我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他怕别的老头子看我,不乐意了,不然怎么会天天跟我出去?他满脑子都是他的书他的酒,哪有我的位置。”
自然相爱过,但都过了大半生了,早已成了亲情,没了当年的激动了。
挺直背脊,上扬着嘴角,唇上的口脂漂亮极了。
“在你们眼里,我是老啦。”自豪一笑,“但在老头子眼里,我可是个漂亮的老太婆,出去也有好多老头看我呢。”
脸上的皱眉也没能夺去她的眉飞色舞,整个人精气神十足,顾软软似懂非懂,却莫名觉得若是自己老了以后也能和林婆婆这般豁达保持童心,也会是个讨人喜欢的老婆婆吧?
林婆婆隔空点了点呆住的两姐妹。
“这男人呐,什么年纪这狗德行都是存在的,撒了尿圈了地儿,就好比那温水煮青蛙似的,虽说他们不会把咱们给煮死,但若你一直乖乖呆在锅里让他煮,他见你不会逃,就直接撒开手做别的去了。”
“你得时不时蹦一下,时不时在圈子边缘试探,一是为了让自己活着,二则也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你不看紧点儿,我可就跳出去了,要是跳出去了,就不一定回来了,你得让他觉得你不是必然,你是可能离开的,得让他有危机感。”
“这样,他才会一直把你记在心上。”
严重“狗德行”的叶惊澜此时正在偏厅里和周阳左为说话,俞墨纪先生叶惊澜刚从芙蓉城回来,想着他们三人舟车劳顿,林先生并没有说太久的话,现下已经散了。
俞墨去处理事情,纪先生也几个月没看到顾怀陵了,把他叫去后面考验功课,虽然今年的县试府试他不用参加,但明年的院试他也要下场,不可松懈了。
周阳这次也要下场,他读书不精,心里实在没有把握,知道叶惊澜被进士老爷教了几个月,就一直抓着他问问题,叶惊澜知无不言。
纪先生的教学极为精炼又一针见血,周阳得了几个解法,竟是醍醐灌顶之感,愈发迫切,只拉着叶惊澜问,同为考生的左为也在一旁认真聆听,亦觉果然不愧是进士先生教的,许多问题都有更独特更精准的回答。
叶惊澜虽在给周阳解惑,但也别忘了左为,他是客,时不时看他一眼,又为他添茶,面容和熙,皎若朗月,气质拔群,给左为的感觉十分舒适。
只是后来,左为感觉有点尴尬了。
他确实是去多个经历的,根本就没认真读书,哪怕周阳这个半吊子他也比不过,周阳的问题越问越深,问到后面,左为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了,可叶惊澜依旧答的十分快且精准。
看着他微笑干净的侧颜,左为有些自惭形秽。
叶惊澜余光瞥见左为脸上的沮丧,手肘顶了顶周阳,周阳不解抬眉,叶惊澜示意他往旁边看,周阳扭头,见左为尴尬坐在一边,这才惊觉自己把客人给摞一边了。
忙拱手歉意道:“左兄勿怪,实在是临场再急,我有些紧张。”又道:“左兄有什么想问的?快些请问,我不问了。”
周阳还以为自己问的太多,耽误别人想问的题了。
左为摆手,“我就是下场去多个体验的,从来没想过走科举一途,你问,我听着便是了。”
左为到底是客,自己也不能把人彻底撂在一边,只是周阳确实紧张,先前问的那些题,此刻只想回去用笔记下好好钻研,含糊说了几句,终是按捺不住,起身走了。
叶惊澜歉意的看着左为,“让你见笑了,我师兄他有点紧张,现在只想看书。”
左为:“不碍事的,虽然我读书不好,但我可以理解。”
叶惊澜点头,伸手为他续了一杯热茶,闲聊,“我刚才听左兄说不走科举一途,那日后是个什么打算?”左为点头,“我当初读书就为了多认识几个字,我蠢笨的很,考不中的,这次参加县试只是为了知道科考是怎么考的而已,以后多个谈资罢了。”
“这次考完,大约就是跟爹学着做生意了,家里开了一间小铺子。”
左家虽然还住在村里,但在县城也有宅子,在这边开了一间小饭楼。
“不止学做生意吧?”叶惊澜笑,“左兄年纪也到了,家里该忙着你的娶亲大事了。”
说到娶亲的事,左为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人影就是顾软软,自己这段时间试探过娘的口风,她好像也挺喜欢软软的,若自己让她去向顾家提亲,应该是没问题的。
“呀,左兄在想哪位佳人呢?脸都红了。”
叶惊澜调笑的声音传入耳内,左为这才惊觉自己想顾软软想入神了,一阵摇头,他不肯说,叶惊澜只看着他笑,左为觉得叶惊澜生的好,笑起来也很好看,只是不知为何,这都出太阳了,又莫名觉得一阵发凉。
心里暗道回去后一定添件衣裳,问他,“你呢?你家里可有安排了,或者你和怀陵一样?”怀陵一直没有定亲,那是因为他有大才,顾父说了,至少考中秀才再说成亲一事。
这位叶公子看着就十分聪慧,刚才他为周阳解题也很流畅,想来也是有才之人。
叶惊澜有些羞涩的笑,轻声道:“有安排了,只是还没定亲,等考完再说。”
先前他还打趣自己呢,左为见他笑的这般高兴,想来这位姑娘是他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家里安排的,也调笑道:“是哪位殊丽姑娘,把我们叶公子的心都勾走了。”
说到心上人,叶惊澜笑的更为腼腆,干净俊朗的脸庞也微微泛着红,轻声,“你也认识的,若真成了,这杯喜酒你是定要喝的。”
我也认识的?
我今天才认识他,哪里认识他的朋友甚至他的姑娘了?
看着叶惊澜脸上的笑,左为脑海里忽地闪出一个人,这个人一出现,刚才还有些泛红的脸庞,血色如潮水般迅速褪了下去。
顾,顾姑娘?
“月丫头。”林婆婆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坐在桌子边看自己涂着鲜红丹寇指甲的顾怀月应声,“在呢。”刚才林婆婆给顾软软染指甲,顺带把顾怀月的一双小爪子也跟着染了。
“你去前面悄悄看一眼,要是你们那个同村的左为快走了的话,你赶紧回来告诉我们一声,偏听那边有个小门,你在小门那听听。”
“好。”
顾怀月没问为什么,仍是低头看着自己指甲推开门出去了。
顾怀月走后,林婆婆一边帮顾软软穿戴,一边问她,“你可知,我给你上妆,又让你穿这么好看,是为了什么?”虽然自己自认这些话虽然有些荒唐,但确实都是为了孩子好。
只是怀月到底还小,孩子心性,有些话她不方便听,所以等她走了才问。
顾软软张开双臂,由着林婆婆把自个儿转来转去,想了想,您是让我去街上转转?在圈子边缘试探试探?
林婆婆白了她一眼,“那是成亲以后的事了,那个你自己把握好度就行。”
让顾软软转身,给她细细理顺后面腰带,“我是让你去给给他一点甜头,勾着他,等你发脾气时他自然会舔着脸追过来。”
顾软软回身,呆呆的看着林婆婆,我什么时候要发脾气了?
林婆婆:“他不是让你等了几个月么?你不是难受么?你不发脾气啊?”
年十五那天,顾软软是收到一封他的信的,他说在芙蓉城这边要帮着舅舅做些事情,归期会晚一些,谁知他的晚一些就晚到了县试前两天呢?他是提前告知了,但这后面几个月音讯全无,一封信都没有。
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忧心呢?
顾软软抿了抿唇,有些低落,可他马上要下场考试了,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分心。
而且,我也不会跟人吵架。
“谁说让你去吵架了?我是让你去给他点甜头,让他专心考试,考完再收拾他。”
林婆婆理好了裙子,拉着顾软软走了出来,一边最后检查她的穿戴一边道:“软软,男人不能惯着的,这毛病必须得调教。”
“这还没成亲呢,就敢留封信几个月没消息,那日后成亲了,他还不得留封信消失几年啊?这个毛病必须得改。”
怎么改?顾软软虚心求教。
“简单。”林婆婆直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设身处地的感受你当时的感受,他若真心喜欢你,这个毛病就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让他设身处地的感受自己的感受?
要怎么做?
不待顾软软询问,林婆婆就再道:“这个得你自己想了,毕竟你们两人的事情,你最清楚。”
林婆婆拉着顾软软站在窗边,阳光撒了进来,清丽无双,娇艳夺目,林婆婆满意点头,那双满是智慧的眼睛笑望着顾软软,“丫头,婆婆再教你一件事。”
顾软软凝神细听。
“嫁人以后,你要为他操持一生,但不要忘了你自己,你给他九分,至少要给自己留一分。”
“为自己留的这一分,是底气,也是余地。”
看着顾软软不解的双眸,林婆婆再度举例,“你知道老林送了我一个花圃,是吧?”
顾软软点头,林婆婆再道:“那你肯定不知道,除了他送我的花圃外,我用自己的嫁妆还经营了一个花铺,这个花铺完全由我来管,和林家没有半分关系,进项不多,但够我一个人用。”
看着顾软软的明媚双眸,微笑,“这就是我为自己留的余地,我爱他,我和他相伴一生,但人心善变,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们能如此顺利走到现在。”
“我一直给自己留着余地,留着就算离开了他,我依然可以不靠任何人活着的余地。”
“我也很意外我们走到了如今,但我并不后悔我留着这份余地,虽然它没有派上用场,但它成了我的底气,一间花铺,我的腰杆就直了,它完全属于我,林家不能干涉,我娘家也不能干涉。”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虽然顾软软还没嫁人,但大周民风开放,和离的人挺多,村里都有好几个和离归家的妇人,那几个妇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由着家里人安排再嫁了,虽说和离的人很多,但女人二嫁,尤其是家里仓促安排的,都不好。
婆婆是在告诉自己,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东西,或钱财或手艺,这份钱财手艺可以让余生安稳,不必由着家里安排再嫁不喜之人,哪怕只是未雨绸缪。
它只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丈夫,更不属于你的娘家夫家。
看着林婆婆充满智慧的双眼,顾软软眼眶渐润,含泪点头,轻轻抱住了林婆婆。
谢谢婆婆,谢谢您这般用心教我。
“哎哟。”林婆婆故意大声打趣,“可不能哭,我辛辛苦苦做的胭脂,是让你去惊艳别人的,可不是让你哭成小花猫去吓人的。”
噗嗤。
顾软软果然被逗乐了,明眸含着水润,到底没能哭出来。
“姐,婆婆,左哥哥要走了!”
顾怀月跑着回了这边,砰的一声推开门,一看到顾软软就呆了,傻乎乎道:“这还是我阿姐吗,这是仙女吧!”
“快快。”林婆婆推着顾软软往外走,在顾软软耳边轻道:“记得,送左为的时候,要笑。”
左为脸色实在不好,甚至都不想等顾怀陵出来了,叶惊澜强留不住,只得起身送他出门,左为袖口下的手早就攥成了拳头,远远的看着院门,踏出这道门槛,就是他和顾姑娘在一起了。
左为脚步一顿,侧头看着叶惊澜,声音有些飘忽,“你,你可知,顾妹妹她,她……”
到底没能把那个词语说出来。
实际上话一出口左为就后悔了,甚至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怎么能起这样卑劣的心思呢,还盼着叶惊澜看不上顾妹妹!
“顾妹妹怎么?”叶惊澜微笑如旧,只是神色淡淡,眼下泪痣微凉,左为只觉得那双干净的眸子将自己内心的卑劣看的一清二楚,忙低头,“没什么。”
快步往院门走。
“诶,左大哥,你现在就走了吗?”
顾怀月脆生生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叶惊澜回身,看到顾软软的那一刻,漆黑双瞳猛地一缩。
顾软软穿的林婆婆从府城带回来花样最时新的襦裙,橘橙长裙束腰,外衫绯红,数层绵软薄纱层层叠叠,腰间系了明黄腰带,细细的挽成了漂亮的蝴蝶结,白皙修长的脖颈和鲜少现与人前的精致锁骨隐露轮廓。
乌发如墨,双颊如雪,朱唇嫣红,黛眉弯弯。
这是叶惊澜第一次看到顾软软妆容完整的盛装。
漂亮的惊人。
叶惊澜都呆了,更别说左为了,看着这样漂亮的顾软软,想着刚才的自己竟然还打着说她坏话,让她配不上叶惊澜的打算,更觉无颜面对她,甚至都没和顾怀月说话,竟是直接抬脚大步走了。
刚准备笑笑送他的顾软软:???
婆婆这不是我不笑,是他跑啦。
叶惊澜不再管这个彻底出局的手下败将,几步走到顾软软的面前,垂眸,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他的视线太灼热,顾软软抿唇,微微垂首,如扇羽睫轻颤。
叶惊澜定定看了她好一会,侧首看向一旁的顾怀月,竟是直接掏了一锭银子与她,“你去买些吃食玩,我和你姐姐说说话。”
“好咧!”
顾怀月拿了银子就直接跑了。
好多钱!
顾怀月一走,叶惊澜直接拉着顾软软的手腕往前走,他的力气太大,步子跨的也太,顾软软脚步有些踉跄的小跑着才跟上了他的步伐。
叶惊澜拉着顾软软来到了花圃深处的一株银杏树下。
啊。
无声的惊呼了一下,后背就抵在了树干上,手腕还被他紧紧攥着,仰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将她的手举高也抵在树干上,黑眸始终看着她,看过她的新衣,看过她因抹了口脂而嫣红的朱唇,眯了眯眼,俯身,问她。
“穿新衣抹胭脂,就为了送那个姓左的小子?”
他刚走软软就从后面出来,哪这么巧的事儿。
顾软软动了动手腕,挣扎不开,抿唇看着他,杏眸盛了委屈。
不好看吗?
叶惊澜挑眉。
白生生的小脸渐红,嘟了嘟嘴巴,这是婆婆从府城给我带的新衣裳,我穿给你看的。
失落咬唇,怯生生又委屈的紧,你不喜欢吗?
先前陡然沸腾的怒气就被她这轻轻的几句话就给化解了,弯着眼笑,在她耳边低语,“喜欢,特别喜欢,你今天真好看。”
“不过”
低声哄她,“下次穿给我一个人看好吗?我不想别人看到你。”
顾软软眨巴着眼睛看着叶惊澜,心里默道:“婆婆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狗德行。”
轻轻点了点头。
叶惊澜极度满意,余光却隐约看见了薄纱之下一条深深的沟壑,瞳孔一缩,极快的垂眸看了一眼,那两团绵软挤在了一处,鼓鼓囊囊的,鼻子忽然有些痒,一把把顾软软抱在了怀里。
林婆婆的汤药很有效,冬日里穿着厚袄都能看出明显的起伏,这换了轻薄的春裳,又用绸带系了,更显腰肢盈盈不可一握和山峰起伏。
抱顾软软入怀本是为了掩饰狼狈,谁知温软一入怀,那两团绵软挤在自己的胸前,软绵绵的又似极有弹性,呼吸渐重,鼻子更痒了,右手轻轻揽着顾软软的背,左手早已握成拳,手背青筋毕现。
深呼吸数次,喑哑出声。
“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中的。”
考中了就能定亲,虽还没成亲,至少可以做些其他事了,好歹缓解一下,要炸了。
顾软软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但被他抱在怀里也抬不起来,顾软软挣了两次发现挣不开就安静的呆在了他的怀里,听到他的话之后,乖乖点头。
察觉到怀里小人儿的乖巧动作,叶惊澜笑着将她拥的更紧。
而靠在叶惊澜胸膛的顾软软眨了眨眼睛。
这甜头够了吧?发脾气的时候他会忍着吧?
那么
考完之后,要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