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杀心既起便无情(1 / 1)温水骆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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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闯下的祸事,凭什么找老夫要银子?”王悦召怒道。

柴至孝带着哭腔道:“世叔,侄儿可不敢跟家里说,若让祖父和父亲知道,他们不得打死侄儿?”

王悦召沉脸道:“那是你的事情,与老夫无关!”

哀求了半天,见王悦召始终不肯借钱,柴至孝便冷笑道:“世叔,那夜在马车里,可是您出的主意,让侄儿找人杀他!”

王悦召冷声道:“老夫只记得曾经说过,又不能真找人杀了他。”

“话虽如此,您的意思难道侄儿听不出来,不就是想挑唆侄儿出头,借刀杀人报复沈子初吗?”

王悦召板着脸冷笑:“至孝,那是你自己的理解。”

“世叔,记得侄儿因他躲在西庄为难,还是您出了主意,让侄儿去找沈家的孙姑姑。”

王悦召一笑:“老夫只是顺口说说,谁知你真去了沈家,居然还敢雇凶杀人。”

柴至孝冷笑:“的确是侄儿买的凶,可贼人的消息却是齐田透露给侄儿的。这些贼人居然反水勒索,难道王家不该承担责任?”

王悦召哈哈笑道:“侄儿,空口无凭,可栽不了王家的赃。”

柴至孝点点头:“世叔既然不认,侄儿也拿不出五千两,那干脆就让沈子初领着贼子报官,到时候咱们各说各的,看看是不是只有侄儿倒霉?”

“且慢,回来!”见柴至孝负气而走,王悦召急忙喊道。

“请世叔示下!”

柴至孝当然不会走,听到王悦召喊自己,便立即转身躬身行礼。

王悦召沉吟片刻,冲柴至孝苦笑:“都是沈小子可恶,你我何必伤了和气。”

见柴至孝点头,王悦召便恶狠狠说道:“既然贼人反水,要不干脆…”

见王悦召用手划着脖颈,柴至孝苦笑:“就来了为首一人,也只拿了五十两银子,怕是早防着侄儿灭口。”

“姓沈的小畜生,定是他挑唆的!”

恨恨骂了两句沈明伦,王悦召无奈喊道:“齐田!”

一直守在门外的齐田,立即闻声进来:“老爷…”

王悦召一指柴至孝:“去账房,给柴公子取五千两现银,然后派人跟着找出他们的落脚之处。”

“世叔…”柴至孝急忙叫道,“那人只要银票!”

王悦召冷笑着垂下胳膊,吩咐齐田道:“那就给银票,派人盯着钱庄,等他们取了银子,就悄悄跟上去。”

而高阳城外,当大胡子再次进了庙门…

“银子到手了么?”沈明伦笑着问道。

大胡子点点头,便冲同伙喝道:“还傻愣着干啥,快给沈公子松绑!”

沈明伦揉着胳膊问道:“可有人跟踪?”

大胡子得意道:“按照公子的吩咐,在城外兜着圈子七拐八扭,一路都没发现有人。”

说完,殷勤地上前扶着沈明伦坐下烤火,大胡子一脸期盼道:“沈公子,何时帮俺们取银子?”

沈明伦没好气道:“你傻啊,坑了柴至孝五千两银子,你以为他不会派人盯着钱庄?”

“那怎么办?”大胡子不甘问道。

“先去西庄躲几天,等他们放松了,我再派人去取。你们放心,就住到我家去,让我好好款待几日,以报你们的不杀之恩。”

听沈明伦让自己住他家,大胡子四人松了口气,不由都笑了。

“瞧公子说的,明明是帮俺们挣银子,怎么反而要谢俺们?”

说完,跟三个兄弟笑道:“那…咱就叨扰沈公子几天?”

另外三人连连点头,纷纷开始奉承沈明伦。

沈明伦笑道:“客气个屁,等我回头用酒灌死你们!”

月黑风光,正是沈家的杀人夜。

李桂仁走进草芦,对烤火取暖的沈明伦点点头。

“尸体呢?”

“扔进了砖窑,都化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动手的都有谁?”

“除了俺,李家兄弟,还有田大壮和吕友亮,其他人都没惊动!”

沈明伦肃然道:“吩咐他们几个,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公子放心,俺们心里都有数!”

沈明伦点点头:“告诉他们,等银子到了手,你们一人二百两。”

“谢公子的赏!”

挥手打断李桂仁的称谢,沈明伦似笑非笑地问道:“既然趟了浑水,可就拔不出了,你们答应得倒是干脆!”

李桂仁嘻嘻笑道:“公子,这种脏活,县衙里多了去了,更何况还是几个贼人?”

沈明伦一笑:“就分了两成,你们都别嫌少,剩下的四千两,我都有用处。田博宇正在操持砖行、水泥行、铁器行、琉璃行,李婶子也在张罗种地养殖,可都是日后西庄的盼头。”

李桂仁急忙笑道:“二百两不少了,老汉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更何况,剩下的钱还是为了西庄将来。”

沈明伦挥挥手:“交代完他们,就去歇息吧,明日你们且忙着呢。”

李桂仁点头应是,向沈明伦躬身一礼,便转身向外走去。

“告诉你儿子,把账目和银钱管好,别让田掌柜见钱眼开!”

听沈明伦如此说,李桂仁心里更是满意,一番感恩戴德之后,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呕…

等李桂仁走远了,沈明伦一个健步冲出草芦,趴在雪地里吐了起来。

当沈明伦脸色煞白回来,坐在床边抚摸着被褥,第一次安排杀人的心里不适,渐渐消失在被褥下的…二百两银子里。

先下手为强啊!

大胡子四人刚一醉死,沈明伦的第一动作不是喊人,而是伸手掏钱。

满足地收回了手,又从怀里掏出银票,打量着上面的王家记号…

沈明伦幽幽叹道:“原来还有王家啊!”

收好银票,沈明伦起身出门,迎着刺骨的寒风,向着高阳方向眺望。

“柴至孝,老岳父,咱们的账…才刚刚开始啊!”

账,不是刚刚开始,而是已经开始了。

当柴至孝失魂落魄走出县学,便看到了笑眯眯的沈明伦。

“柴兄好!”

柴至孝脸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沈明伦呵呵笑道:“小弟想柴兄了,所以便等着柴兄出来一会。”

“我不想见你!”柴至孝怒道。

“哦?”沈明伦嬉笑道,“柴兄想去见官?”

柴至孝骇然,急忙拉着沈明伦躲到角落,然后咬牙切齿道:“银子,五千两,我可是都付了!”

沈明伦笑着点点头:“没错!可那是柴兄给别人的,小弟差点死于柴兄之手,总得要些补偿吧?”

柴至孝冷笑道:“我付了银子,恐怕人家不会给你作证,你趁早…这是?”

沈明伦笑得如沐春风,手里拿着一锭银子…五十两。

“怎么在你手里?”柴至孝惊呼道。

沈明伦摇头叹道:“人家也是绿林好汉,岂能没有江湖道义?小弟拿命帮他们挣了五千两,他们自然愿意冒点风险,再帮小弟索要五千两银子的惊吓费。”

柴至孝咬牙问道:“他们在哪?”

沈明伦伸出白皙的手掌,云淡风轻道:“皆在掌中。”

“五千两?”柴至孝恨恨问道。

沈明伦笑道:“消灾解难。”

“哈哈…好一个消灾解难啊!”

王悦召愤然冷笑之后,便瞪着柴至孝咆哮:“老夫可是已经出了五千两!”

“世叔,我家倒是有钱…”

“那还找老夫作甚?”

柴至孝苦笑:“可侄儿若找家里要钱,那此事就不是…只有你我知道了。”

啪!

王悦召一拍桌子:“银子可以给你,可要算你欠王家的债务,须给老夫留下借钱的字据。”

柴至孝愕然:“世叔,难道您还去我家讨要不成?”

“当然!”王悦召怒道,“老夫出的主意,动手买凶的可是你,一万两银子,难道都让老夫一个人出?”

“世叔,你去我家要账,这事情不就败露了?”

王悦召冷声道:“你自己认个打,就说自己花在了青楼!”

“这…”

见柴至孝还要推拒,王悦召一甩袖子:“那就回家去要,大不了你我两家撕破脸!”

“行!”柴至孝狠狠点了头。

怀里揣着五千两银票,沈明伦拉着柴至孝就走。

“银票都给你了,你拉着我还有做什么?”

丝毫不理柴至孝的质问,一路拉着他到了沈家祖坟,便看到了大哥沈明文和二哥沈明瑞,正闻声瞧着自己二人。

沈家兄弟身边,还有孙家的子弟。

沈明伦愕然想了想,似乎记起今日是便宜老子的四七。

虽然不是祭奠的大日子,可孙家作为沈家的姻亲,自然要来拜祭一下。

“沈子初,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别欺人太甚!”

众目睽睽之下,柴至孝觉得没脸,便当众强说着硬气话。

“干什么,当然是打你!”

说完,一脚就踹在柴至孝的肚子上,沈明伦不等他倒下,便挥着拳头扑了过去。

“哎呦!”

“打死人了!”

“呜呜,放过我吧,再不敢了!”

……

“打的是他…”

等出够了气,沈明伦看向自己的两位便宜兄长:“扫得是沈家的脸!”

那一夜的高阳…

“反啦!”柴守礼看着伤痕累累的孙子,须发皆扬暴怒道。

“小杂种,这是打我啊!”孙氏咆哮着推翻了屏风。

“孽障!”孙承宗瞪着孙鉁喊道:“必是你妹子和柴家小子,又谋算了沈小子,还让他抓住了把柄,才敢不管不顾当众在世泽坟前打人!去,问问你妹子又干了什么,真想气死老夫吗?”

等孙鉁急匆匆走了,孙承宗才气呼呼坐下,良久对身边的孙寿苦笑:“此子无情,谋而后动,恐怕后面还有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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