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团扇(1 / 1)一一一棵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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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贵人看着池中成群的红白锦鲤环绕着其中一条黄金锦鲤游动着,忽然说:“娘娘,咱们有难了。”

和嫔惊讶,抬眸看向平贵人:“你说什么?”

大大小小的红白锦鲤众星捧月一般环绕着黄金锦鲤,黄金锦鲤却忽然不游了,缓缓沉入池底,“皇上今日突然来长春宫,还亲赐灯影轩那位六月雪,听了顺常在的话,皇后娘娘登时就慌了。”

和嫔顺着平贵人的目光望向池中的鱼,黄金锦鲤下沉之后,红白锦鲤仿佛群龙无首,四散涌动。“那能怎么办?皇后娘娘是软性子,她本不愿与钮祜禄氏为敌,何况头顶上还有太后,今儿皇后娘娘也明着说了,太后一直以中宫无所出威慑皇后娘娘。”

“娘娘糊涂。”

和嫔瞪大双眼,不敢置信:“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算是皇后迁怒于卿答应是因为一场误会,我们也必须让皇后继续怨怼卿答应。”平贵人收回视线,看着和嫔一字一顿道:“娘娘,你我自潜邸以来便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其实我们彼此心里明白,只有靠着皇后娘娘才能走得长远,如今卿答应入宫便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地位,你我为了皇后娘娘既然已经把人得罪了,如果皇后娘娘态度松懈下来,卿答应一旦得了宠,你我要拿什么来招架她呢?”

和嫔听的一阵阵心惊肉跳,她一下一下抚着自己的胸口顺气:“你说得对,皇后娘娘面慈心软,唯一容不下的就是选秀大典上冒犯了她的卿答应,假若皇上真的起了疑心,也不能让皇后对卿答应的态度松下来。”和嫔把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洒向池中,只见之前下沉的黄金锦鲤有浮上来,原本群龙无首的红白锦鲤又找到了方向,围绕着黄金锦鲤游动,“有皇后在,我们的日子总归不会差,可若是他日卿答应得了宠,以你我之力再加上珍贵人,都无法与之抗衡。”

澄瑞亭上凉风习习,抚得人心口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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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嫔与平贵人喂过了锦鲤,便手挽着手往启祥宫走着,哪想着刚出了澄瑞亭,便在流碧湖上遇到了祥贵人与莞尔。

祥贵人与莞尔泛着蚱蜢舟,停留在湖中央,莞尔挽起裤脚站在湖心的泥滩上,那里有一片繁茂的香蒲丛,莞尔正在不知疲倦地割香蒲,回头说道:“小主,今年的香蒲长得又大又香,奴婢瞧着,跟圆明园里天地一家春的香蒲丛的长势不相上下呢。”

祥贵人浅笑着,撑着一柄纸伞遮阳,坐在蚱蜢舟头,“快回来吧,双脚在水里站久了,别受了凉。”

莞尔擦擦汗,正割得起劲,“不妨事,奴婢多割一些回去,再给您缝一个香蒲枕头,之前皇上来永和宫,说您的枕头睡着舒服呢。”

平贵人远远地看到湖上的祥贵人主仆,心头便起了一股火,她看向和嫔,二人想起来晨间祥贵人的多嘴多舌,“要不是祥贵人的提醒,皇上怕是也不会赏赐卿答应。”

“她愈发不似潜邸里那般安静了。”和嫔怅然。

平贵人语气十分刻薄,“当然是自家人进了宫,连说话都硬气了,娘娘您瞧她的张狂劲儿。”平贵人与和嫔走近湖边,不远处还有一艘蚱蜢舟,“不如趁这机会,去教训教训她。”

祥贵人看着小舟上已经堆得满满当当的香蒲,就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便又催着莞尔回来,这时,一个不友好的声音插进来:

“祥贵人好兴致啊。”

祥贵人起身向和嫔见礼,谦卑道:“和嫔娘娘与平贵人也是好兴致,一同来游湖。”

平贵人斜睨着祥贵人:“那怎么能一样呢?我与娘娘是心里烦闷,不像是祥贵人,刚在太后面前领了头功,自然要庆祝一番。”

祥贵人觉出了话语中的刁难,再难听的话也得忍下来,于是语气谦和地说:“平贵人说的是哪里的话,嫔妾听不懂,何况娘娘面前,嫔妾更是不敢胡乱说话。”

这时,和嫔徐徐张口:“我们都是出身潜邸,祥贵人你虽不多言多语,但是凡事都是心里有数,可如今本宫瞧着,你却守不住这个优点了。”和嫔的话虽然不如平贵人的刻薄,但听起来却让人胆寒,“本宫知道卿答应是你的亲妹妹,可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如今她被皇上冷落,你从她身上可借不到一点光,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把自己搭进去?”言外之意是如今祥贵人已经惹恼了皇后一党,让她好自为之,只是这威胁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祥贵人跪在狭小的蚱蜢舟上,不一会膝盖便被船栏硌得生疼,“嫔妾不敢。”

“不敢?”和嫔冷哼,“不敢,就给本宫收敛一点。”

平贵人看到祥贵人蚱蜢舟的撑杆就放在船边上,向雅尔使了一个眼色,雅尔抬脚,轻而易举地将那支撑竿踢到了水里。

莞尔见状连忙伸手去捞,可撑竿已经顺水飘得远了。莞尔指着雅尔急道:“你欺负人!你是故意的。”

“放肆,敢在本宫面前大肆喧哗。”和嫔呵斥道。

祥贵人拉过莞尔重新跪下来,对她摇摇头,小声说道:“不可。”

平贵人一脸得意地狞笑,转而对和嫔说道;“娘娘,午膳的时辰快到了,不如去嫔妾那里用膳如何?嫔妾给娘娘准备了莼菜鲫鱼羹,味道十分鲜美。”

“也好。”平贵人挽着和嫔的手,吩咐着人将蚱蜢舟驶走了,只留下祥贵人与莞尔跪在船上,莞尔一见和嫔与平贵人走了,赶紧把祥贵人扶起来,可祥贵人的腿被船栏硌麻了,根本站不起来。莞尔使尽全身力气才扶着祥贵人坐在一旁。

莞尔十分焦急:“小主,这下咱们怎么回去呀?”撑竿被雅尔故意踢到水里了,平贵人就是想把她们困在湖上。

祥贵人无奈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只能向岸上呼救了。”

莞尔环顾了四周,都快急哭了:“可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了,四周哪里还有人?”

莞尔只能硬着头皮呼喊,“救命啊!来人啊!”

转眼已经日上三竿,午间的日头当空而照。祥贵人被晒得有些晕眩了,莞尔也是喊也喊不动了,声音愈发弱下来:“救命啊!来人啊!”这时,湖心榭那边缓缓走来了三五个人。

定贵人用完了午膳,本想去莲花池挖一些淤泥回来,皇上最近赏了定贵人几盆紫菀,虽然不是名贵的品种,跟皇后宫里的夏娟,和嫔宫里的千瓣莲是比不了的,但是皇上御赐的,定贵人必须要仔细地养着,用淤泥小心培育着。

定贵人与侍女茉尔慢慢踱着步,“茉尔,你有没有听见求救声?”

茉尔点了点头,“好像是从香蒲丛那边传过来的,听声音像是……莞尔?”

“难道是祥贵人遇到了麻烦?”定贵人赶紧快走了两步。

茉尔轻轻往回拉了定贵人:“小主,祥贵人之前拒绝了您的美意,这般不留情面,您还要去帮助她?”

定贵人稍作思忖,“那事以后再议,如今岂能看着祥贵人有难置之不理呢?”说着,定贵人便带着茉尔一行人往香蒲丛那边走过去。

莞尔一见定贵人泛着蚱蜢舟过来,便欣喜道:“有劳定贵人,快救我家小主。”

祥贵人已经被晒得有些脱水,嘴唇干裂,额头的汗珠颗颗滚落,“赶紧把祥贵人带到阴凉处,先饮些水。”定贵人把手帕放在湖里沾湿,敷在祥贵人的额头上,祥贵人看定贵人顾不得弄湿了鞋袜,也要去帮自己取水,感激道:“多谢。”

“祥贵人不必客气。”

祥贵人仿佛许久未见到定贵人,又或许是日日相见,只是没有自己端详过她,定贵人孙氏,单名姮,人长得瘦瘦小小的,脸也是只有巴掌大,有一对虎牙,笑起来看着倒也娇俏。平日里喜欢穿素色的衣服,跟她的性子一样,不争不抢的,反而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众人七手八脚地服侍着祥贵人,定贵人关切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困在湖中央?”

莞尔刚刚要大倒苦水,却被祥贵人压下来,祥贵人勉强笑笑:“是我自己的过失,不小心把撑杆掉在水里了。”

一边说着话,定贵人差人抬来一顶肩舆,扶着祥贵人坐上去,肩舆刚刚抬起,定贵人便凑在祥贵人身边悄悄说道:“我既然主动向姐姐投诚,姐姐不必如此对我怀有戒心。”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祥贵人一眼。

定贵人陪着祥贵人回了永和宫,一直留在天擦黑了才走。昏定时,帮祥贵人向皇后告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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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灯影轩。

晚膳过后,元宝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小主,奴才刚看到皇上来储秀宫了。”

罗卿一惊,猛然站起来,手中摆弄的七巧板险些都掉在地上,“皇上往灯影轩来了?”

“皇上……皇上到平贵人的丽景轩去了。”

罗卿有些颓然坐下,“我就知道,皇上是不会来的。”心里一热一凉,拨动着喘气都有些困难了,罗卿惆怅地叹着气。

苇尔训斥元宝:“你真是不会当差的,说话何必要分成两截儿?惹得小主伤心了。”

浸月说:“说来也是奇怪,皇上明明不待见平贵人,几个月都不来一次,怎么今天上午刚见完众位嫔妃,跟平贵人说了会话,晚上就来了呢?”

听着这话,罗卿冷然:“你可记得,皇上跟平贵人说了什么?”

“皇上夸平贵人头戴蕙兰好看……”浸月倒吸一口凉气,突然顿住,“难道是因为平贵人戴了兰花?”

听了这话,元宝恼怒道:“因这几盆兰花竟然便宜了平贵人!”

罗卿无声地苦笑,“众人欺我,我就算是逆来顺受也换不来安宁太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小主可是想起了辛姑姑说的话?”浸月问。

罗卿闭目沉思,待睁开时,眼神里流淌着某些不具名的东西,她微眯着眼:“浸月,去把我的鸣凤琴取来。”

丽景轩,皇上倚靠在榻上,平贵人坐在身旁给皇上揉肩。

殿内明明没有焚香,可是皇上闻着却觉得香气过重,不知平贵人素日熏得是什么香,味道这么重,“朕记得你这有一本《资治通鉴》,取来给朕看看。”

“皇上说笑了,臣妾哪曾有这样的书。”平贵人内心疑惑,“皇上想看,就差元庆去养心殿取来。”

皇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平贵人,平贵人羞赧地低下了头:“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弄得臣妾都不好意思了。”

皇上环顾殿内,“你宫里新得了几盆程梅,怎么朕没见着?”

平贵人不明就里,如实回答着:“皇上原是惦记着这蕙兰,皇上夏日不喜香,臣妾就差人端出去了。”

“幽兰淡香,不碍事的。”皇上似是有些失望。

“可是臣妾……”平贵人支支吾吾:“臣妾白天戴了一朵蕙兰在头上,许是对这兰花汁液过敏,身上竟起了疹子。”

皇上这才抬眼看着平贵人:“严重吗?可叫太医来看过?”

“不碍事,皇上一来,臣妾就全好了。”平贵人忙陪笑道:“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再端回来吧。”

“不必了,你既过敏,以后你宫里就不要侍弄兰花了。”皇上不再看平贵人,只专心卧在榻上闭目养神。

“可是……可是皇上明明那么喜欢兰花……”平贵人神色有些不忍、不甘。

忽然,不远处传来悠缓的古琴,曲调沉稳悠长,和缓平舒,皇上一时听得入了迷,睁开眼睛仔细分辨着琴音。

“这是哪个宫室的人,这么晚了还要抚琴弄乐,这么没规矩!”平贵人走出门去责问。

雅尔回答:“听声音,是从灯影轩传过来的。”

平贵人一听,脸色都变了,“原来是卿答应这个没规没矩的!雅尔,你过去让她别弹了,皇上要休息了。”

皇上如梦初醒,闻琴音竟有些陶醉,特意起身出门去制止,“不要过去了,朕听这琴音倒是别有韵味。”

“皇上……”平贵人欲还口,被皇上抬手制止。

“这首曲子是《碣石调·幽兰》,一首已经失传了十几年的曲子。今日竟能在宫里听到。”皇上心中暗喜,又确认一遍问道:“是灯影轩的卿答应弹奏的?”幽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皇上心中的某些想法得到了确证。

平贵人见状,忙说道:“皇上若是喜欢,就把卿答应叫来,弹给皇上听可好?”

皇上思忖片刻,摇头:“不必了,这么晚了何必劳烦她过来,去帮朕给卿答应送去些东西,平贵人替朕研磨。”

平贵人欲阻拦,走过去挽着皇上的手臂,“皇上,这么晚了臣妾服侍您就寝可好?就不要再书写了。”

皇上瞟了平贵人一眼,手指着雅尔说:“那你来给朕研磨。”

平贵人一听到卿答应就恨得牙痒痒,雅尔刚要上前去研磨,被平贵人生生瞪了回去,平贵人亲自跟着皇上去书案旁伺候笔墨。

灯影轩。

浸月匆匆跑进来,“小主,皇上刚刚差人给小主送来样东西。”

罗卿惊喜,“快拿来我看看!”罗卿小心地捧着细看,是一张洒金纸上面默写的一首诗,诗为白居易的《听幽兰》:

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

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

浸月欣喜道:“是皇上的御笔呢!”浸月说着,眼睛里蓄满了泪。罗卿小心翼翼地仔细端详着这张薄薄的洒金纸,“皇上的正楷风格偏‘颜体’,楷书雄秀端庄,字体方中见圆。”一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手微微颤抖。

“原来小主的心思,皇上都明白。”

罗卿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我就知道,皇上是会洞悉真意的明君。”

月华似水,融融千里,宁静的夜晚亦罩着人心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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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平贵人到长春宫里给皇后请安,皇后给平贵人赐座看茶。

“昨晚,你刚刚伺候了皇上,今天一早本宫原是免了你的请安的,辛苦你过来了。”皇后温和地说。

平贵人羞赧:“娘娘体恤嫔妾。”

“怎么没多休息一会?”

“皇上下了朝就去太后宫里用早膳了,嫔妾也没有多累,昨儿皇上早早地就歇下了。”

此言一出,皇后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皱眉道:“皇上难得进后宫一次,更是难得去你那,怎么……”

平贵人低下头:“说来说去,都是嫔妾愚笨,不懂得如何伺候好皇上,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

皇后的脸沉下来,教诲平贵人,“不了解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就多与皇上说说话,多问问便知道了。”

“可是……可是皇上不愿意与嫔妾多说话,跟嫔妾比起来,皇上似乎更在意嫔妾宫里的兰花呢。”

“兰花?”皇后疑惑。

“嫔妾也纳闷,皇上对兰花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趣了?”

皇后心里也想不透,摇摇头,“兴许皇上真的是喜欢通晓圣心的女子,本宫与你终是不了解皇上,先福晋与皇上才是琴瑟相和、夫唱妇随。”

平贵人见皇后又要伤感,连忙宽慰着皇后:“娘娘您别这么悲观,先福晋已逝,如今您是正宫皇后,其他女子再怎么得圣心也得不了您的地位。”

话说到这,平贵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娘娘,昨天晚上,皇上来丽景轩,灯影轩那位便故意弹琴,勾着皇上的心呢。”平贵人咬牙切齿,愤恨地说。

“卿答应会弹琴?”

“可不是嘛,弹得那叫一个曲调幽怨,嘈嘈切切,平日里嫔妾与卿答应对居,也没听她弹琴,怎么偏巧昨天晚上来了雅兴,大夜里弹琴,嫔妾想派人过去让她别弹了,扰了皇上休息。”

皇后忙问:“皇上怎么说的?”

“皇上就由着她弹,皇上爱听她弹琴,还写了一首诗送去给卿答应。”

皇后震惊,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皇后想喝口茶压压惊,奈何端起茶杯,手抖得不行,便放下了,“这几日本宫就觉得心神不安。”

平贵人连忙火上浇油:“卿答应不是个省油的灯,您看她平日忍气吞声的,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事呢,娘娘可千万不能让她得了恩宠。”

皇后泄气:“她得了恩宠,本宫又能奈何?本宫是皇后,怎么能与一个答应计较恩宠得失,被外人知道了都要责难本宫失行无德。”

“娘娘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谁都能得宠,偏偏她不行!娘娘仁厚留她一条命,她就应该感恩戴德,如今竟然敢来争宠!”

皇后把案上茶盏摔在地上,“本宫知道!可是那卿答应花样多,偏能讨皇上欢心,得宠是早晚的事。”燕尔连忙唤人进屋里收拾,皇后与平贵人一时陷入沉默,待收拾的人退出殿外。

半晌,平贵人沉声冷道:“娘娘您不便做的事,就交给嫔妾来做吧。”

皇后听得明白平贵人的意图,皇后迟疑了一会,提醒道:“她是太后的侄女,除非自己言行有失,太后就算有意偏袒也说不出什么。”

“嫔妾明白。”平贵人想起之前总是为罗卿求情的祥贵人,“那祥贵人呢?”

皇后轻慢道:“祥贵人人微言轻,她能搅浑多大一滩水。”

平贵人点头,不自觉地冷笑:“嫔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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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未到,长春宫,各宫依例来皇后处晨省。

各宫在殿外等得久了,却不见燕尔出来唤人,不免嘀咕起来。

彤贵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不满道:“皇后娘娘也忒不体谅人,嫔妾等起了大早来请安,娘娘迟迟不召见,也不让嫔妾等回宫。”

此言一出,众妃暗中嘀嘀咕咕,睦答应悄声对顺常在说:“她胆子也太大了,敢在背后议论皇后娘娘。”

时辰已经过了,皇后迟迟未召唤众妃入内,确实是做的不妥,可谁都不敢抱怨,只有彤贵人敢直言。顺常在轻按了睦答应的手,示意她噤声:“皇上倚重彤贵人的阿玛——兵部郎中玉彰,皇后娘娘与皇上夫妻同心,在后宫自然要厚待彤贵人一些,就算是彤贵人平日里言行有失,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追究。”

罗卿紧着两步走到彤贵人身边:“彤姐姐慎言,今儿是十六,昨儿皇上在皇后娘娘宫里歇了。”

听了这话,彤贵人呼吸滞了滞,假装淡然道:“多谢卿答应提醒。”

又过了一会,宫门打开,皇上果真从皇后宫里走出来,皇上与皇后并肩站在阶上,众妃嫔一齐行礼,院子里满满当当地跪了数十人,“都起来吧。”皇上未作过多理会,而是专注地看着皇后:“一把团扇而已,丢了便丢了,梓童不必烦心,只是需要留心是不是宫里遭了内贼。”

皇后眼底泛青,似乎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臣妾记住了。”

皇上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朕上朝去了。”

“臣妾等恭送皇上。”众妃嫔跪送,皇后见各宫都站在院中,样子十分疲惫,扶着额角说:“本宫昨夜无眠,头疼得厉害,今儿的晨省就免了,都回去吧。”

“皇后娘娘好生休息,嫔妾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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