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九章 偶遇(1 / 1)月亮曲奇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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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下着,却小了许多。门前站着四五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沈辞接过其中一人手里的竹伞。

珍珠看了看,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不管是上辈子在文二公子身边做猫的三年,还是现在和文二公子相处的时日,她都不曾见过这些人。

从云州来此,她早猜出他并不是文二公子,她也不在意他究竟是不是文二公子。与她而言,他就是他,是她要来报恩的人。

昨日夜中应该是发生了剧烈打斗,珍珠注意到其中有人的身上带着伤。她又仔细看了看沈辞,他穿着浅青色的衣衫,有没有血迹还是清楚可见。

衣摆上那些应该是别人的血,他肩上有一处血迹,如今已经干涸了,珍珠看了许久。

沈辞和她上了马车,只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水光潋滟之间,少女一双灵秀的眸子格外好看,白皙的皮肤,樱桃小口。

恍惚一刹那间,他好像听宫人说起年轻时的昭阳姑姑来,“昭阳公主金钗豆蔻之龄于城墙上遥遥一望,便夺走了赵公子的心。魂牵梦萦苦苦请求赵太傅与圣上,圣上下旨赐婚,公主十四岁那年,两人便喜结连理。”

在玄都别苑的时候,昭阳姑姑时常来小住,总听她说起和姑父赵诚的事情。她们自幼相识,可姑父下定决心求圣旨赐婚,却还是在城墙上那次,姑父说,“那次在城墙上,你来送我出征,你摇摇望着我,隔着高高的城墙,我却好像能看见你温柔眼眸。便只想你永远能这么看着我。便想我永远能看着你这样的双眸,便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珍珠并不知沈辞在想什么,柔声问道,“你肩膀没事吧?”

沈辞侧头看了肩膀,有些血迹,反应过来,“昨日抱你出去的时候,应该是你身上沾染的血迹。”

珍珠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是肉包咬了那个尼姑沾在她的衣衫上的。没受伤就好。

肉包昨日坏了秦三小姐的事,那个杨公子是肉包的主人,可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全然不知。她记得上辈子的肉包是被人打死的,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只是如今这辈子许多事情都改变了,肉包会不会有事呢?

马车行驶至山下,与一队英武卫相对。

有人拦下马车,见着是沈辞与珍珠,秦九公子翻身下马,撩开斗笠,一双阴冷的眸子打量着两人。

他很显然是为了觉庆的事情来的。

雨水从他的蓑衣上滑落,秦九公子勾起嘴角,“我那嫡母怕三姐搞不定,特意命我前来,原来三姐果真搞不定。”

沈辞只平静道,“不过是场误会,昨日遇见秦大夫人不过是巧合。三小姐宽仁,总不至于因为一场巧合和误会,便要杀人灭口?再者如此杀了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昨日他们遇见了觉庆和秦大夫人,这个大夫人便要灭口,看来觉庆不同寻常。

秦九公子面容阴鸷,语气反倒轻松,“若是旁人我兴许怀疑,你们我倒是不怀疑。”

他知道他三姐把肖子规的侍女弄在九华庵里,眼下沈辞和珍珠找到这里来,如今文家都火烧眉毛了,还会管什么觉庆的事吗?自然是要想法子替文淑妃洗清冤屈。

但九公子认为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你们是聪明人,不该说的永远憋在心里。”

沈辞笑了笑,“自然。”

珍珠白了一眼,谁愿意掺合你们秦家的事?

秦珩自然注意到她的眼神。珍珠不甘示弱伸手将一个绣着桂花的荷包放在他手里,冷声,“九公子既要上山,我有一桩事要托九公子。”

这桂花荷包自然不是珍珠绣的了,上次在春风楼里,秦九公子要杀桂娘,之后珍珠便将桂娘藏好了。

秦九公子这样的人,事后一定会反悔,一定会再寻机会杀了桂娘,他一定会想要找到桂娘,这样便有了利用的机会。

至少,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秦三小姐的手上保住肉包性命的。

看着桂花,秦珩自然明白珍珠说的是桂娘。

秦九公子要找到桂娘!

珍珠看着他,“九公子三姐身边那位杨公子的狗与我颇有缘,还请九公子尽一份心。”

一只狗?秦珩没有想到珍珠会找他做这件事?

如今文家都不知是何去向了,她还有心思关心一只狗?

秦珩花尽了心思,始终找不到桂娘,到最后还是要靠这位苏三小姐才能找到桂娘不是?

秦珩跨马而去,只余下披着蓑衣的背影。

沈辞问她,“你既要保住那只狗,为何不同我说?”

珍珠看着摇摇消失的秦珩背影,又看着身边人道,“阿慕,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自然是瞧出杨公子隐约待沈辞的恭敬,自然不想他冒险。她不愿意这些使得秦三小姐知道,她宁可让秦九去做,也不想让沈辞的任何暴露给了秦家。

她只想守着他。

沈辞看似风轻云淡,语气却十分坚定,“慕白公子。钱塘筮仕为西湖,前辈风流慕白。”

是向往清正廉洁的意思。

他们初识,他就是慕白公子。但这一刻,他很坦然告诉她,他不是文二公子。

是不是文二公子与她而言丝毫不重要。

珍珠笑了笑,他有他所慕的清正廉洁,她亦是守着他罢了。

她笑的坦然,似自问自答,“你是阿慕。”

两人相视一笑。

……

这几日皇帝都歇在皇后寝宫。

皇帝歇下了,皇后撩开凤凰金纱帘起身,她穿着一间单薄的大红色长衫,迎着徐徐拂来的风站在月下。

月光皎洁,薄薄清晖映在她的脸颊,她生着一张妩媚娇俏的异域脸庞,明艳动人。正因为她是草原最美的公主,所以她才被献给了大楚的皇帝。

檀儿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在她耳畔道,“娘娘,南山王死了。”

南山王不是旁人,正是当今漠北王的胞弟赫连风,也是她唯一深爱过的男子。

和亲大楚七年,但政权颠覆,漠北被早就被赫连家族拿下。她的父王惨死在赫连一族的手中。

她这个漠北公主却只是前任漠北王的女儿。对于现在的漠北而言,什么也算不得。

一边是父仇,一边是旧日里的情意。赫连风此次作为漠北使臣出使大楚,她就没有想过让他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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