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夜中赶来和她说这些,也是为了让她放心。没错啊,她可以安心的去了。皇后娘娘一定会将谋逆的赫连家族拿下,一定会让漠北重新回到拓跋氏的手中。
她的死是值得的呀!
福嬷嬷眸中带着泪,泪珠闪烁,却是欣慰之极,她自小看到大的女孩子终于长大了呀!她望着皇后,“娘娘保重!老奴先走一步!”
福嬷嬷一把跳进冰冷的池子。而皇后此时已经回到寝宫。
皇后拭干眼泪,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流泪了。身边亲人、爱人几乎都离去了,可她还要讨回她们拓跋氏的江山!
日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努力着。
龙影卫的宇文大人既然说福嬷嬷露出马脚,她就不能留下福嬷嬷。若要成就大事,首先便要学会心狠与舍得。
皇后回到房中,看着枕边人熟睡的模样,她今日的确是冒险见了福嬷嬷。但这个人是她的乳母她不能不去送她。皇帝身边的太监侍卫兴许会察觉。但皇后并不担心,因为有赫连风做挡箭牌。
次日,皇帝身边的张公公提起,“陛下,昨日娘娘出去了一会。”
“可跟去了?”皇帝问。
张公公只道,“不过是四处走了走。”
皇帝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自作聪明道,“哦......漠北那个南山王死了,她心里总归是难过的。”
青梅竹马,人之常情。皇帝似乎很能明白这种感情。正因为经历,所以懂得,他对秦家大小姐秦渝便是这份感情。原本是青梅竹马,本该要一生一世,可天意弄人,他的渝儿红颜薄命,只能放在心里记挂着她罢了。
皇帝反而没有怪罪皇后,这些日子,他情不自禁的便想到皇后这里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皇后寝宫,便觉得这一夜睡的十分踏实。
……
这边沈辞先是带着珍珠带西大街的成衣铺子,他早就换下护卫备着的衣裳,但护卫却并没有备上女装。
昨日珍珠淋了雨,身上有是血迹,虽暂时换了护卫备着的男装,但待会回府,给人瞧见就不好了。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在他身边不起眼的丫鬟,如今她是苏三小姐。
稍有差错,给人拿捏住便不好了。
为了不让人注意,沈辞特意寻了一家没什么人的成衣铺子。但他毕竟是男子,并不知晓像这样的铺子更是专供达官显贵的女子,因为客人少,反而更引人注意。
掌柜见了贵气公子进来,连忙亲自招呼道,“公子这些云锦都是最好的,柔软舒适。”
沈辞瞟了一眼掌柜介绍的男装,只道,“要女子衣裙。”
掌柜眉开眼笑的介绍,“公子是给您夫人买的吧?”
又连忙挑了几件上好的衣裙,“公子的夫人可真是好命,得您这样疼惜宠爱。”
像来他们店里的,都是非富即贵,这小公子这般年轻,却已经娶妻。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沈辞挑了件藕荷色的,付了银子便离去。他依稀记得昨日珍珠的衣裙是这个颜色。
此时里间谭妈妈正和绣娘商讨花样,“我家大小姐讲究,这件牡丹天香的花样子虽好,可绣线却是用褐色描边,不如改用金线。”
谭妈妈走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倒也不着急,离我家大小姐及笄礼还有些时日。只是务必得改得我家大小姐满意了。”
绣娘连连点头,这谭妈妈是苏丞相府邸里的人,此番来便是为了她家大小姐及笄礼的衣裙。
那大小姐苏筠璎可真是好福气,生在富贵人家,又明艳动人。也不知会许怎样一桩好的姻缘?真实让人羡慕。
谭妈妈正出了门,却见着一年轻公子的背影,他手上拿着一件藕荷色的裙子,朝着马车走去。
因那公子生的好看,谭妈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马车车帘撩开,谭妈妈不由得一惊。竟然是老爷的私生女珍珠,之前在贡院门口跟着殷氏见过一次。
沈辞把衣服递给珍珠,虽她昨日的确穿的藕荷色的衣裙,沈辞也尽量挑选来一件简单没有什么花样子的裙子。可这料子却是最上好的春光锦,细腻柔软,针脚整齐,绝非凡品。
像这样一件衣裳,绝不该是她现在一个丫鬟身份或者苏家一个庶女身份穿的上的。
眼下也不拘这些个,毕竟要帮文家走出险境才是要紧事。
之前在九华庵,沈辞准确问出轻云,肖子规是不是见了一身蝙蝠团花连珠纹的襦裙的妇人。珍珠便断定沈辞已经胸有成竹。
如此详细的衣着,已经断定沈辞对此事的了解。只是他眼下还没有动作,到底是在等什么呢?
在路边吃过一碗热腾腾的胡麻饼,烤得喷香的胡饼。只觉得整个胃都熨贴了。清晨的京城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喧闹无比。
一身着黑衣的男子过来禀道,“公子,福嬷嬷自缢了。”
沈辞收回目光,只淡淡的说了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又对小二道,“再来一碗馎饦和两个胡饼。”
他与珍珠皆是吃饱了,这份早点又是给何人的。
但珍珠知道,沈辞是在等人。
不过一会功夫,便见着一身着湖蓝色祥云纹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相貌端正,五官明朗。那人道,“兄台拼个桌。”
宇文乐和他们在一个桌坐了下来,沈辞把馎饦和两个胡饼放在他面前。
宇文乐笑笑,“公子准备的周全,连早膳都备下了。”
“若不备下,你准备何时见我?”沈辞眉心蹙起。
宇文乐没有回答他。看向四周,人声嘈杂的闹市里,只道,“此处不是该说话的地方。”
沈辞却只道,“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
此处虽然嘈杂,却不过是市井百姓所在之处,谁也不会多看一眼谁,反而更安全。
宇文乐只是笑笑,“闹市里到底人多嘈杂,我自来京城几月都不得暇,公子不妨随我去画舫一游?”又看着珍珠道,“公子不妨先让人送这位姑娘回去?”
沈辞吩咐乌程,又对珍珠道,“你先去客栈看看肖停,昨日有人刺杀,他吓坏了。”
珍珠起身离开,也知沈辞与那人有要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