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事。
江郁是怕管长淮再暗戳戳地摆她一道,管长淮压根不知昨夜那事还有眼前人的一份努力,心底其实也是对江郁有要事相求。
管长淮微微扬唇:“没什么,只是以为你会感兴趣,帮忙把尸体找回来。”
这高人一等的姿态,便是求人帮忙也说得如此好听,是你感兴趣我才让你参加的,不是你想来就来。
江郁拍了拍脑门,眉心深凝着,似有愁眉锁在心头展不开:“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这几天一直就在想一个问题,我做了那么多,我又能得到什么,得不到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可要是我因此出了事怎么办?我的命就那么一条,谁为我负责?”
管长淮撅着嘴角笑:“就你这样的福运缠身,你能出什么事?”
江郁长叹一气:“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准。最近周围的人病的病,伤的伤,或多或少是因为我,我的运气太好了,把她们的好运都给夺舍而去,要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被人绑起来吊在城门口散气。”
管长淮桃花眼微眯,似笑非笑,带着审视的意味,呵气出声:“不就是想要钱吗?请你吃饭还不够?我都没钱了,你把京城活脱脱的纨绔给逼得没钱花了!”
江郁抿了下唇,抬手抓了帕子擦擦嘴:“我攒钱,我攒钱还不是为了给姜彧治脑子。”
管长淮
酸味臭味腥味的熏染下,血味相形见绌,便觉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稀疏的光影落在狱房上,周遭有些暗沉,四面墙壁在外一整片阴影。
江郁脸上也浮动着阴晴不定的光,看着床上粗粝的草垛,随手放上去压了压,“真粗糙,难怪何仙要逃跑。”
“何仙不是躺在这里失踪的。”管长淮青筋抖了抖,仍旧是扬着唇角,微微一笑。
更何况,死人也没机会选择自己存放位置的地方。
江郁抿了下唇,“虽然方氏不是好人,但好歹还是个刚生产完的母亲,你不要把她也逼着一个一个都越狱了。”
“她要跑得掉,我脑子”
管长淮语气一顿,想到方氏为母则刚还能将挺着大肚子杀人这一事,立即将想出口的话给收了回来。
憋了好几声后才说了句“妇人之仁。”
管长淮睨了她一眼,但还是又招手让府衙的女衙役给她换上了绵软一点的被褥和席子,因为孩子还离不开母亲,为了她照顾孩子方便,便连桌椅碗筷,孩子用的东西衣裳小被子也都给她捎带着换上最新的。
忽然间,孩子哇哇啼哭的声音分外清晰,任凭方氏怎么哄都不能消停。
方氏无措地抬眼看了看自己。
江郁抿了下唇朝身侧人道:“你出去。”
管长淮顿了顿,“你想干什么?帮着她越狱?”
江郁脑子一阵黑线:“孩子饿了,你觉得在这里合适?”
管长淮嘴角一抿,微微扬唇笑,以为他不懂,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才抬脚出去,出门后便去审问昨夜看守何仙的老狱卒,他还是不信尸体是自己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