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最近越发懒惰。

她不仅懒，还过分安逸。

每天就窝在床上睡觉，反正仙仆还以为她在闭关。

为什么不好好修仙？

得了吧。

无情道讲究一个“道心”。

你要么豁达通透，就是进化版的观世音菩萨那样的。

要么断情绝爱，万物生死毫不在意。

总之越贪婪渴求，道心越不稳，仙力越倒退，甚至可能被心魔控制，变成堕仙。

来到这里后，柳萋才了解到，堕仙和魔截然不同。

就像是，有一个国家，所有仙子都是国家的百姓，堕仙就是那些心肠坏的一小部分，可追根究底这还是属于己方。

魔不同，它们便是敌国。

甚至良心发现的堕仙还会选择与仙子一同抵御魔煞入侵。

对，魔煞。

魔就是魔，即使是散仙也知晓，这是最肮脏的物种。

它们根本没有人形，大部分就是奇形怪状的东西，还有的直接是煞气。

这一类极易控制心魔。

至于心魔，其实也不是传统的魔煞，只是自我的阴暗面罢了。

不过，扯来扯去，其实柳萋她就是懒！

可自从江辞住进侧殿，这情况立刻变了一个样。

柳萋成为师尊。

她要开始养崽子了！

恐怖的是，没几天她就发现，这崽子天赋极为恐怖，关键是还非常勤快！

绝了！

她不得不天没亮爬起来为他讲解仙法，教他剑法，助他疏通经脉……

不知是第几日。

柳萋死死抱住自己的真毛小毯子，任由她那位最高级别的仙仆白术再怎么暗示都没有用。

没关系，反正她们会以为自己闭关了！

瞧瞧，这才几点，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呢！

最近太倦了，倦得不正常。

也可能是修为有些退步。

总之柳萋是爱上了这样养老一般的生活。

她蒙头睡。

殿外，白术恭敬地对江辞行礼：“仙主应是修习仙法忘记时辰了，且请小仙主等候。”

不等也没法子。

这结界就在那儿，私闯一位仙尊的结界，那后果基本上就是灰飞烟灭。

反正不死也残。

这么些天终于长了点肉，没见长高，白了一点仍瘦骨嶙峋的江辞满脸愧疚，眼睛都红了，还是那一脸怯懦。

他的身份，可以说除了宗主和八大长老，在这会仙宗是特权阶层的顶端。

可他还是这样。

小心翼翼。

像一朵委屈的小野花。

“都怪我不懂事，定是师尊过于操劳……”江辞声音还是小小的。

这要换一位仙子，白术定会觉得其矫情。

可小仙主相貌实在是惊艳，尤其在仙主治好他额头上的疤痕后，无害且漂亮。

语气又极为真诚。

白术心底叹他可怜，甚至还微微安慰了一句。

再不敢开口。

江辞却担忧地望着殿内，半晌吞吞吐吐说：“仙侍，师尊许我入门下所有结界，我想看看师尊。”

白术时刻谨记自己只是服侍仙主的侍者，丝毫不敢逾矩。

她忽而跪下。

小仙主总是以“我”自称，她们这等卑贱之身，却是万万不敢应的。

江辞犹犹豫豫许久，几息后还是端着灵水靠近结界。

仿佛神魂俱损也毫无关系。

江辞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师尊的寝殿。

手上端着的，是四宗以外当作宝贝甚至不能得见的灵水——这是给他的师尊漱口所用。

虽然一个清净诀便可以解决。

但是，师尊还是有这样的习惯。

他已经，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