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你知道我(1 / 1)嫩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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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她眼神迷离。

少女的眼睛,如初生的婴儿的眼睛,泼墨的黑。边渡被这双眼睛震撼到了,好纯净的眸子,可是眼里又写满了故事。

怎么会?

她看起来最多只有18岁。

少女心事太多了么?

“嗯。”他握住伞柄,她逃似得松开,“我叫苏茜。”

“我知道。”

她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还知道些什么,不露声色地,她真怕被掌控的感觉。

“哇,好可爱的狗哟。”大旋和沓子两人直接上手,在十一身上胡乱摸来摸去,十一立刻耷拉了脑袋,无精打采加上绅士风度忍耐的样子。

“你们真大胆。”铁牛说。

“它为什么叫十一?”大锤问。

“十一,恋人差一点,爱人差一点,家人差一点。”她沉默很久才给出的答案。

“要吃什么?”边渡问她,“还和以前一样吗?”

她点点头,“这次没有那么快,你先去坐。”

她往靠窗的位置走去,似是没看见爆炸头,径直坐在窗前,托着腮,出神地望着外面的雨。

一个人呆着的感觉真好,不必面露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很愉快,沮丧地凝望着窗外如注的大雨,掉几滴眼泪是一种解脱。

她没有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的心境,她会把它留到睡觉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她将不得不想一想她来日的早上会在哪里。

边渡调好“失意”,沓子将“OPERA”放在吧台上,“我去上。”大锤抢似的,将托盘端在手里,他将酒和蛋糕放在她跟前,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笑里有拒绝的意思,不愿多说话。

大锤回到吧台,同边渡说,“边仔,我恋爱了。”

铁牛翻了一个白眼,“别糟蹋人家啊。”

“天使脸庞,魔鬼身材,是我也会爱上的啊。”沓子因为苏茜的黑指甲,对苏茜有一股盲目崇拜,对于美院艺术生来说,美感太难抗拒了。

发生了什么,大锤只感觉到手臂上一阵疼痛,低下头,一只手紧抓他的肉,再侧头,大璇摆着一张臭脸,他好不容易才将大璇的手扯开,顺着她的方向看。

咦,爆炸头什么时候坐到少女面前的?

爆炸头一直在喝,但是苏茜能感觉到,他的这双眼睛一直紧盯着她,他是微醺状态,眼睛却是清澈如星,他在研究她。

“你总是一个人。”他低低说。

她沉默。

“你总是很安静。”他又说。

是“静水流深”,她那时并不太明白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生性安静的人确实总带着那么点神秘,让人忍不住猜想安静的表面之下是否有暗涛汹涌。

她用浅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嘿,你的发型很酷。”

他凑近她,说,“我是该换发型了,你才会注意我。”

他发什么神经。

“我叫多田。”他问,“会不会喝酒?”

她摇头,“不大能喝。”

她扫了眼他刚才坐的桌子,满桌的空酒杯。

“你好不好?”她问。

他的眼神写满了悲伤,心碎,摧毁,孤独,沦落。但他只淡淡来了一句,“我很好”。

她也没有兴趣八卦一个陌生男人的恋情。

他却愿意跟她多说,“刚开始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拒绝的,我以为是她招来厄运,让我诸事不顺,可是时间久了,日子可以充满激情,可以温润如玉。可是,她走了,这个死女人她走了。爱上她是最开心的事,也是最难过的折磨。”

“人所经历的创伤,就算途中成功阻止了它的发生,它始终会再来,总之不管好丑,一定要打发了它。”

她不啰嗦,也不问缘由,只让他打发了它。

既然逆其自然反伤己身,则还是尽情解决,免留后患。

就像,发热时让它消耗,非常渴睡,则睡醒才干活也罢。

想哭就哭,不在人前流泪便找个无人之处发泄,好好舔净伤口重出江湖。

病就病,有得病,证明还有抵抗力,因此原谅了它。

“这话谁说的?”

“一个和尚。”

他笑,“你觉得我信教?”

她不关心。不管怎么样,她露出礼貌的微笑,“不,我觉得你歧视女性。”

“不能吧。”他回答得漫不经心,“我敢说,要是我们打开一个窗户,肯定会有猫头鹰飞进来,我一直想养只猫头鹰当宠物。”

“不是吧,你怎么会想要那样的东西?”

“猫头鹰的脑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你可以吗?”

“我才不想那样。”

“哪怕你想做,也做不了。”

“难道你可以吗?”她不甘示弱说道,想让他直面现实。

他没心没肺地笑,这家伙气鼓鼓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说什么她都相信。

“如果你说一个女大学生晚上去夜总会陪酒,听起来感觉不大好,可如果你说,一个夜总会小姐白天坚持去大学听课,就满满正能量了。”

他在暗示什么?

他继续说,“就像,我想和你一起睡觉是流氓,我想和你一起起床是徐志摩。”

她瞪他,“苏茜,我上周六看见你了。”

“在哪里?”

“法赛花园。”他眼里带笑,“你与一个男人跳舞,我想那个男人他在……”

她慌忙捂住他的嘴巴。

法赛花园举办的面具舞会,是姑妈为阿茶表姐举办的择婿会,阿茶却不领情,偷溜出去与沙文约会,他们正处热恋期,如胶似漆,为了计划完美进行,她给了苏茜一笔丰厚的报酬,阿茶当时是这样说的,“我知道你辛苦死死,一个人一堆烂债还带着十一,有了这笔钱你会轻松一段时间,况且,跳舞耶,你的专长不是吗?”

“是,姑妈他们要是认出我,大家都会有麻烦的。”

“放心,他们很多年没见过你,认不出你的,你只要搞定舞会上的一个人就可以。”

“谁?”

“边渡。”阿茶说,“我只知道他是边氏集团皇太子,财力雄厚,最有名的是法国酒庄的产业。”

“我不去。”苏茜起身要走,阿茶抓住她的手臂,“我知道”,她胸有成竹,“我想,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你会感兴趣。”

她停住脚步,“他是你父亲遗留那点财产的收购人。”

“我没有自信能搞定他,你找其他人吧。”

“将你父亲保释出来也不可以吗?”

她回过头认真盯着阿茶,“别这样,宝贝,”阿茶笑,“从小到大你鬼点子最多,没有什么事你搞不定的,而且,边渡不会跳舞,”她的手搭在苏茜的肩上,“你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

“你说的条件先兑现。”

“当然!”

阿茶就是有一点好,说到做到。

阿茶的舞会服装高贵漂亮,更衬托她皮肤白皙,在阳光下亮的发光。

她以足尖站立的姿势,表演了一连串平稳的碎舞步,目的是哗众取宠,创造出“一串珍珠滑过舞台”的感觉,她用这样的舞步轻柔地滑到边渡身边,向他伸出手,“来,当我的舞伴,我来教你跳。”

边渡脸上挂着微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他摇摇头,“我不适合跳芭蕾,但如果是华尔兹的话,我倒是愿意学。”

他出奇地配合,他笨手笨脚地搂住她,还踩到了她粉色的芭蕾舞鞋,但看他那样认真地想跳对简单的舞步,她还是有些感动,只能说他所有的天分大概都只能在头脑方面,还有那双手上,至于跳舞需要双腿和双足,真的是没有一点天分。

不过,施特劳斯的华尔兹有一点好,就是特别容易学,也很罗曼蒂克,这跟跳的你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的演技芭蕾华尔兹不一样。

终于,边渡学会了华尔兹和狐步舞,她哪能轻易放过他。“我教你跳查尔斯顿舞(美国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流行的一种摇摆舞)吧。”

但他拒绝了:“不了,够了,我只想以后拥着女孩在舞池跳舞时不至于出洋相。”

“不,”她贴近他耳朵,痒痒的,“你不可能一辈子只跳华尔兹或者狐步舞,每年都会有新的风潮,就跟时装一样,你得跟上时代的步伐,并学着去适应。”她撒娇,“来嘛,我们跳点爵士舞,活动一下你僵硬的关节。”

她停下华尔兹的舞步,换曲,“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猎狗。”

她举起双手,开始扭动臂部。

“动起来,注意听音乐节拍,放轻松,然后学猫王那样扭动屁股。来,半眯着眼睛,摆出眼神迷离的性感模样,微微撅起嘴唇,你要是不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女孩爱上你。”

“没人爱就没人爱吧。”

边渡就是这么回答她的,语气平静而认真。

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人逼迫他做任何与自己形象不相符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她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人,内心强大而坚定,可以勇敢地做自己。

他一把揽过她,她身上有一股清香,不是香水味,这种气味正中他要害,他贴近她的耳朵说,“我知道你。”

她僵住,当场就逃跑了。

事后,阿茶却是异常感激她,边渡对“她”很满意,两家族的合作很愉快。

“当你从二楼窗台逃跑的时候,我就知道舞会上的是你了。”多田得意说。

时间算计得刚刚好,阿茶表姐偷溜进房间,换上服装,出门,她刚好从二楼偷溜出来,“别说大话了,我没去过什么法赛花园。”

他把一张和阿茶的合照摆在她的眼前,照片拍摄于一年前,“我是阿茶的糖糖。”

糖糖!阿茶的青梅竹马,该死,阿茶确实说过,一年前,他去了英国留学。为什么叫糖糖,是因为一颗糖就可以搞定这个家伙,他们两人要好的程度被大家戏称为“抹茶蛋糕”。

他伸手,孩子气地说,“我要。”

她摇头,“不可以。”

铁牛惊得下巴都掉了,揽住大锤的肩,“大锤,怎么办,你好像没戏。”

“狐狸精!”大璇咬牙切齿,又抓住大锤的手臂,生气地拧他。

他要什么?边渡调酒的手也停下来,自她来,他就无法集中精神。

“我要!”多田坚决地,“不给我也可以啊,我去找……”。

“好!”,她妥协,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手心,他抓住她柔软的手,往手心吹了一口气,“魔法。”他邪魅一笑,多田打开手,是彩虹包装的小糖果。

她费力抽出她的手,“希望它能堵住你的嘴巴。”

多田慢慢打开包装,他张开嘴,将糖果送入口中,心满意足。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你要不要和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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