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的第一个笑话很不好笑呢。”

魔女这样漫不经心地说道。

「事到如今，还提这茬干嘛？」

清水流擦掉鼻血，又抹了把脸，并活动了几下酸楚的肢体，这样想着，然后便听对方继续说道：

“不过，我觉得如果你趴在地上，做出‘屁股朝天’的姿势，应该会挺有趣的。”

「谁要这样做啊！」

他内心十分抗拒，但在风衣女人那黑洞洞的枪口下，只能屈从。

“对了，屁股要朝我这边，我会好好赏赐你几脚的哟。”

白发少女笑盈盈地补充了一句。

不管怎么听，从这么好看的女人嘴里吐出这么粗鲁的词汇，清水流始终觉得有点别扭。但一想到对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便又释然了。

“我、知道了……”

他如逆来顺受的小畜生一样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两手撑地跪伏在脏污的地面上。

他慢慢地、慢慢地把屁股抬起来，同时回头去确认两人的情况。

很好，风衣女人大概是觉得他没有任何威胁了，于是收起了手枪，只用冷厉的眼神把清水流盯着。

而她的主人，也就是白发少女，则抱起双臂，饶有兴味地看着清水流的屁股。

打开系统仓库，他把催眠炸弹兑换了出来。所幸炸弹体积不大，被他捏在手中，而手部则被他用身体挡住。

【物品名称：催眠炸弹】

【物品介绍：催眠是以催眠术诱起的使人的意识处于恍惚状态的意识范围变窄，是一种介于觉醒和睡眠之间的状态。催眠炸弹可以省略掉施加催眠术的过程，不经由心理暗示直接将宿主身周3米范围内的人类个体迅速拉入催眠状态。】

【使用方法：拔掉插销使其在宿主手中爆炸】

【持续时间：1.5小时】

——这是系统上写明的物品详情。

两位恶魔还不知道大难马上要临头，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清水流的屁股已经抬起来了，正要微操一波拔掉炸弹的插销，却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扑了一段距离。

白发恶魔笑着收起腿，并随时准备踹第二下。

「可恶的混蛋！我的尾椎骨……该不会骨折了吧？哼，先让你得意10秒钟！」

清水流心里谩骂不止，把身体的姿势调整过来，屁股撅得老高，第二次尝试引爆炸弹。

可这次又被阻碍了，倒不是被踹了，而是熟悉的机械系统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

【任务已发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任务内容：没有谁能够出淤泥而不染，除非他（她）的身边存在光亮。而释绯的身边并没有这种光亮，所以她养成了倒行逆施的性格。宿主需让释绯屁股朝天，然后以脚击之，使其认识到将自己的喜悦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

【任务期限：2小时】

【完成奖励：属性点+2、技能点+5、系统积分+180】

【失败惩罚：随机删除某段记忆】

「来得正好！看来系统也想让我充当一次光能使者呢，这样一来，我可是半点心理压力也没有了！」

就在释绯的第二脚马上抵达清水流屁股的时候，他终于暗戳戳地拉开了炸弹插销。

下一瞬，他被踹得向前伏去，同时轻微的爆炸声在室内响起。

他有点担心炸弹起效的时间过长，于是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却没有看到黑洞洞的枪口，而是两双空洞洞的眼睛。

“成功了？”

清水流自言自语一句，发现身后两人毫无反应。

“成功了！”

在确信之后，他迅速从地面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污渍，又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尾椎骨。

“呼——问题不大。”

他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手，她们仍然毫无反应，如两具不倒的傀儡一般。

“哈哈哈……”

清水流忍不住大笑起来，牵动了鼻子和嘴皮上的伤口，疼得一阵口吐芬芳。

“你们两个混球，现在是还债的时候了！”

考虑到这未老先衰的恶女人用家人的生命来威胁自己，他的选择其实就只有两个。

一是完全的妥协，但他都已经催眠对方了，事后怎么也解释不了，所以这条路被堵死了；

一是以相同或更高程度的要害来威胁对方，让她好好在心里面的天平上衡量，最终投鼠忌器。

「那么，怎么抓住她的要害呢？」

清水流思忖了一会儿，决定先获取尽可能多的情报。

“你的名字？”

他问白发少女道。

“释绯。”

对方呆愣愣地开口，语气毫无起伏。

“你的名字？”

他又问立在一旁的风衣女人。

“千草砂原。”

风衣女的语气同样痴痴呆呆。

“扇自己一……”

他当即想报一箭之仇，但突然担心对方把自己给扇清醒了，于是及时把后半句吞回了肚子。

还好指令不完整，在催眠状态下，对方似乎缺乏补足语言的能力。

「只有一个半小时，还是先套出情报吧，不过在那之前……」

他伸手在风衣女身上摸索，很快摸到了手枪，隔着自己的衬衣前襟取出来然后装进自己口袋里。

同样的方法用在白发女魔头身上，于是他的裤袋一左一右分别装了支未开保险的手枪。

之后，他从风衣女的内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但打开需要密码。

“告诉我手机密码。”

“152348。”

清水流顺利解了锁，打开了手机录音。

他把手机贴近释绯的嘴侧，开始盘问。

“姓名？”

“释绯。”

“年纪？”

“16岁。”

“职业？”

“极道。”

“没读书？”

“没有。”

“什么极道？”

“三途会。”

「三途会？难道我刚才讲述第二个笑话她之所以会笑，不是因为我说自己已经死了，而是因为听到了“三途川”？」

「……这种事怎样都好啦。话说回来，岛国人确实够中二，连个帮派名字都这么二逼。」

“你在三途会里是什么职位？”

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问道。

“会长孙女，三途会大小姐。”

“哟，好像还不是个无名小角嘛。”

释绯沉默。

“你杀过人吗？”

“杀过。”

“几个？”

释绯又不说话了。

「该不会像吃面包一样，次数太多于是忘了……吧？」

清水流的额头又有渗出冷汗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