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走在救赎的路上。

甚至可能与苗川的灵魂融合是她自认为的最终归宿了。

可惜，她所选择的融合生命并不是一个好东西。

但这毕竟是当时废墟城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选择了，除了苗川之外，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承受怨鬼如此强大的灵魂羁绊。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几乎葬身李淳手中。

苗川的那部分，李淳无论如何也会摧毁的。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但在杀死苗川的同时，他也毁了一个苦苦支撑千万年的灵魂。

……

“她所承载的奥术是复原。”

和小火人所说的一样，天赋即是奥术，但对于妖族人而言还有另外一层意义，那就是诅咒。

医师的确拥有着看似无穷尽的生命力，但它的自主意识却并非无穷尽的，她需要不断地牺牲自己的血肉，换取其他生命的延续，以此方式来延缓自己肢体过于迅猛的新陈代谢将她的自主意识彻底替换掉。

这种思维很诡异。

李淳想起了上辈子曾在地球上看过的一本书，书里写道，人类的细胞是处于不断交替更新的，如果说过了很长的岁月之后，你体内的绝大部分细胞都替换了，等于说整个人的组成都已经换掉了，那你还是你吗？

听起来有点像是谬论。

因为读过生物学的人都知道，组成神经系统的细胞是不会那么容易死亡的，所以一个人几十年后依旧还是那个人。

但作为区别于人类的另外一种生物，妖的代谢更新速率更快的话，这种假设和谬论就可以成立了。

一旦它的生命活性快到使得整个新陈代谢进程疯狂加速的话，可能短短几年，她体内的一切细胞就全部换了一轮，连神经细胞都交替更换了，她甚至不会记得自己是谁。

这便是自主意识的消亡。

对医师而言，活着，并不仅仅只是死亡的反义词那么简单，如果自主意识换了个的话，那即使肉体还存活着，可过去的那个她一样还是死了的。

这是和人类的死亡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概念。

但李淳可以理解。

拳头图鉴帮助他“读懂”了这一切。

……

【系统提示】：麻烦你先从她那些思维环境中退出来，我们的正经目的是参透奥术，不是了解她的过去。

拳头图鉴的声音冷冰冰地提醒了李淳一下。

“不是说奥术是没有办法参透的吗？”李淳有些不解。

【系统答复】：准确地说是，人类无法参透奥术。

“所以？”李淳愣了一秒之后，眉头一挑恍然：“你不是人。”

【系统答复】：……

……

事实就是如此，人类的确无法参透奥术。

因为这并不是某种可以通过语言或者文字作为媒介从而进行学习的东西，它是一种天赋或者诅咒，是一种区别于火源之外的生命力量，依附于各个不同的妖类种族的生命形式而存在。

人类无法参透，因为人类不具备那种生命形式。

可是拳头图鉴不是人类，并且它可以是任何一种生命形式，只要它理解了那种存在，就可以塑造出需要的形态。

而本质上来说，它和李淳又是一体的。

所以，李淳可以参透奥术！

“我已经开始感觉到主角光环的优势了。”李淳眯起眼睛小声嘀咕道。

【系统答复】：这都两百章节了你才感受到？……

“哎先不管这个，我现在好奇的是，就算我参透了医师怨鬼……算了就叫她医师吧，就算我参透了她的天赋奥术，可是本质上来说这和空间奥术是完全不同的两套体系，应该没有什么融会贯通的说法吧……”李淳摊了摊手说道。

【系统答复】：但概念是一样的，对于妖族而言，奥术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诅咒，医师的救赎方式是牺牲血肉换取他人的生命，那么制造这座阵法的人，肯定也是抱着类似的目的，你需要从这个角度入手。

“小火人说这不是一座阵法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具备有生命力的空间构造物……”李淳看着自己面前这不断变幻形态的空间壁障，沉思了起来。

【系统提示】：忘了告诉你，参透医师的生命奥术之后，你会承载与她相同的诅咒，也就是说，你的血肉可以用来治病救人……

“我dnmd……你是说老子会变成老年痴呆？”李淳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系统答复】：那不至于，圣血咒对这种自我更新的趋势存在一定的锁定效果，会将进度拉到最慢……不过并不是完全止步不前的，你偶尔还是得牺牲一些血肉去换取另外一种生命形式，这样才会达到平衡。

“我可去nm的吧这不就等于是拿了医师的剧本了么？”李淳一巴掌搭住脑门，他开始有一些不祥的预感了。

【系统提示】：只是随口一提，暂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还是专注于空间奥术的事情吧，给你一个提示，奥术者的创造物通常都会具备一部分创造者的共同性，你可以尝试着理解一下。

“就不能直白一点说吗？”李淳翻了个白眼。

【系统提示】：因为我也不太懂。

“……”

……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创造这一座空间阵法？

封住地下世界对于那位创造者有什么好处？

可以理解医师救人的动机，因为她救人的同时也是在完成自己的救赎，但掌握空间奥术的这一位呢？

“奥术的创造物具备与创造者类似的共同性。”

李淳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他再次亮了一下总院长章纹。

很快，阵法转化成了试炼场的模样，这是当初李淳和第一分院院长决斗的场所。

“撇开封住地下通道这一个功能之外，这些年它的另一个作用就是作为试炼场了，甚至在学员考核的时候可以创造出数百个叠加的空间试炼场，同时容纳多场比斗。”

李淳站在试炼场之内，眉头微微一动。

“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封闭的试炼场内比斗之后留下的那些战斗余波，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