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若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闭着眼。
此刻听不到张途声音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睛,试着坐起身体。
她一瞥四周,没看到张途,后背现在只有轻微的痛感,而且她现在的精神和体力,恢复得极快。
多亏了那蓝色药剂,才十几分钟过去,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不少。
她不敢马上站起身躯,因为她的后背还在吹风。
她的里衣的后面,被张途剪成了两半。
若是不捂着她的前胸衣物,那风一吹,前面两只娇挺的雪白,就会跃然而出。
银甲就放在她的身旁,她立即拾起它套在自己身上,快速将腰带系上。
随后她看到张途给自己的药,并未被他收回去,也放在自己一旁。
她拿起它愣愣的端详了好一阵后,这才将它撇到腰间,然后站起身躯。
又张望了一番,她发现张途正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似乎在休息。
白若溪此刻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敬佩和感动。
她没有走过去打扰他,而是也找了一处草地席地坐着发呆。
但她的眼神依旧不停闪烁,表明她现在的心理活动非常的厉害。
随着时间流逝,她背上麻药的效力渐渐退去,痛感越随之明显了些,不过并不是很难受。
而且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后背伤口处有气泡感,热感,以及痒感同时出现。
这说明她的伤口,正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
张途在草地上躺了几个小时后,太阳也爬山三竿,大地被阳光照射,开始逐渐升温。
那火辣辣的阳光直射下来,晒得他皮肤滚烫,再也没法休息。
他猛然起身,精神也恢复许多。
这里是草地,两匹马正在附近吃草,他便走过去牵住它们。
另一边的白若溪,抱着自己双膝,足足发愣了几个小时。
此刻见不远处的张途醒了,她连忙回神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她却不敢走过去。
只因张途给她处理伤口的行为太过私密,让她现在再也无法以平常心去看待他了。
她杵在原地不动,但张途却牵着两匹马主动走了过来。
“应该过了四五小时了吧,你的伤估计没什么大碍了,骑马对你的影响不会太大。”他走近后,直接道。
白若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躲闪道:“哦。”
“四五个小时?什么意思?”她又突然反应过来,轻声问。
“就是两个多时辰。”
“原来如此,公子修行的地方,都是用小时表示时间的吗?”
“是啊。”
“哪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就是半个时辰。”
她明了的颔首:“这样啊。”
张途继续上前,将她乘骑之马的缰绳递给她:“你现在伤口还疼吗?”
她接过缰绳后,摇头:“多谢公子关心,已无大碍。”
“我猜也是,这药确实猛。”他笑了笑。
“既如此,你试试骑马看有没有问题?”
“是。”白若溪应和,然后跨上马背在草地跑了几个来回后,回到了他身旁。
“公子所授仙药灵力非凡,小女现在骑行亦是无碍,公子又救了小女一命,此恩……”她下马后,半跪在地作揖。
白若溪话还未说完,他却立马上前扶起她,打断道:
“别动不动就跪下,我们哪儿不兴这一套了。”
“既然无碍,咱们还是赶快继续上路吧,这荒郊野外的,待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多谢公子。”她感激不已,起身后再次上马。
张途也骑上马儿,两人驰骋在辽阔的草地上,再次上路。
而这次,张途一骑绝尘骑到白若溪前面,告诉她用不着慢吞吞的等自己了。
不说跑得比轿车还快,怎么着也得达到二十公里以上的时速吧。
若非如此,想要到凌国王城,不知要花上几天了。
白若溪见他已经掌握骑行的基本诀窍,又正值白日,故而不再慢慢吞吞的,随即加速向他追去。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的,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寻找水源外,赶了三天左右的路,终于到达凌国王城城郊几十里外。
到了这里,张途见到了许多的新面孔。
这是一群正在逃难的凌国百姓,他们一波接一波的从王城中离开,躲避彦国和凌国的战火。
只是路上的很多百姓,却面黄肌瘦,一些成年男子看着,体重竟超不过九十斤,个个皮肤黢黑如炭。
妇女和孩童也好不了多少,样子很消瘦。
按理说,即便封建时代的百姓过得很苦。
但作为一国之都,凌国王城中怎么着也得有不少达官显贵,退而其次,也该有很多富商。
最不济,能住在王城中的普通人,不至于饿得比山猴儿还瘦吧?
因此这情况让张途见了,感到着实奇怪。
沿路百姓见两人骑马而来,纷纷避开不敢上前。
只是张途是长得俊美,但他这一身纳米服,款式和逐云洲任何国家的风格都大不一样,而且发型也很怪异,让人见之,还以为他是北方来的异族人呢。
而白若溪一身戎装,生的过于美貌,不吸引人关注,那都是不可能的,除非这群百姓都是瞎子。
他们这组合,令许多百姓对其指指点点的。
“好美的女子啊,她穿着我凌国的甲胄,难道……”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看到白若溪容貌后,惊艳得有些痴了,半晌后才道。
与之同行的同窗书生道:
“能有这份美貌和气势,应该正是去迎战彦国大军的,王上的女儿,凌国的县主白若溪!”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和他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怎么打扮这么古怪,还是一头短发,莫不是个叛逃的罪徒?”
“都给他剃发了,那为何没给他黥面啊?”
书生同窗由衷赞道:“我看那人生有这般英姿,又和县主同行,极有可能是番邦来的王族之人。”
“县主马上绑的是什么东西啊?一个箱子和……衣服吗?”书生又嘀咕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怪的衣服,那透明罩罩又是个什么?”
书生同窗皱眉:“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咱们还是别瞎猜了,逃命要紧啊……”那书生的同窗说完,拂袖走了。
“喂,等等我啊。”那书生见状,赶忙追赶上去。
还有一个小男孩见了两人从自己身旁经过,立即拉着自己的母亲,指着两人问:
“娘亲,你快看,那对哥哥姐姐,都好漂亮啊,他们是仙人下凡吗?”
小男孩母亲面容愁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小宝乖,不管我们的事儿,赶快走吧。”
“好吧,娘亲。”小男孩嘟嘴道。
不止这对母子,还有不少见到两人的百姓,在喃喃讨论着他们的身份。
但百姓更多的是,对两人的风度,气质,和容貌的惊叹。
另外,百姓正在逃难,没那么多闲心搭理和八卦别人。
见两人已骑马走远,百姓们嘀咕几句也就继续上路了。
张途一路行来一直都在观察,他发现那些长得清瘦的人,都算“胖”了。
更多的百姓,是瘦骨嶙峋,衣着破破烂烂,跟个叫花子似的。
这还不算惨,至少他们还有盘缠和粮食赶路,此后或是投靠远房亲戚,亦或是去其他国都谋出路。
但那些连过活都很艰难的人,哪有钱远行,只能呆在城中等死。
这里不是地球,没有汽车,火车,飞机。
因为远行准备不周,死在赶路途中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时有发生。
更何况这是战乱期间,逃难者在荒郊野外病死,饿死,被山匪劫掠杀死,被野兽咬死……
反正各种死法的惨剧,只会更多。
张途见了他们,即便内心再冰冷,此刻也不禁动容。
白若溪见了本国子民这番模样,也是连连摇头,却无能为力。
百姓逃离凌国,或许还能求得一条生路。
后面彦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派人来攻打凌国。
如此这群百姓留下来,生机会更加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