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的事儿,让张途直接破防。
只见一处芦苇便,两名快饿疯了的妇女,眼含泪水,忍痛互相交互自己襁褓里的孩子。
他远远瞧见,心中立即升起一个词,易子而食!
在封建时代,能出现这种情况,不是遭了大灾,就是国家已经破败得惨不忍睹。
这让他瞬间想起了,地球温度骤降最开始那几年,全球出现前所未有的能源和粮食危机。
他的父母也是因为饥饿,死在了冰天雪地中,那时他才六岁。
地球上还有无数所谓的“文明”人,也因为饥饿和寒冷丧失了理智,最后化为恶魔。
吃人这种恶劣事件,当时在地球上出现的次数,恐怕没人能统计得清!
此后,国家发现了年幼张途的巨大潜力,将他救回了来,并让其加入“人类希望计划。”
他是亲身经历过比战争还要残酷百倍灾难的人,对这种场面,他完全能感同身受。
这让他的情绪,开始剧烈起伏,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
白若溪也看到那对妇女的行为,但她没有去阻止。
她心中也有一份善良,但她知道自己帮不了所有人。
在这个世界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这种易子而食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现在她身上也没有吃的,若是去呵斥那两位母亲。
两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还是会饿死,母亲都死了,他们怀中的孩儿,还能活吗?
她回头一看,见张途表情阴沉,轻轻呼唤道:“公子?”
张途回神,带着苦涩的笑了笑,也没有去阻止那两个女人,而是道:
“呵,可能她们俩的丈夫,已经随着前几天你和彦国的那场厮杀,战死疆场,无处觅土敛尸,被野兽分而食之了吧。”
闻言,白若溪也稳不住了,一阵心悸袭来,令她呆滞了很久。
张途接着道:“走吧。”然后拨马便走。
白若溪神色复杂,他刚才那句话对她很有杀伤力,让她同样坚毅的内心也有些难受。
她又瞥了那两个哭泣着抱着对方孩子分开的女人,沉默良久。
但见张途已经走远,她只得追赶上去。
凌国王城,西城门。
郡国城墙的规格比不得诸侯国和帝国,只有两丈高的样子。
逐云洲各国王都,都有一个统一的命名方式,即以该国国号作为王城名。
所以凌国王都城门之上所书,便为凌王城三个大字。
驻守西城门的为首将领,见不远处有两骑匆匆靠近,立刻认出了其中的白若溪,连忙跑了过去。
将领半跪行礼,神色颇为激动道:“县主,您回来了!”
张途听到那将领对她的称呼后,心中道:
“县主?这不是女性爵位称谓吗?看来她不单单是个女将军,还有爵位在身呐。”
之前他并未详细询问过白若溪的身份,所以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她是凌国郡王之女。
白若溪没空和将领闲聊:“退下,我要入宫见父王!”
张途再一次从她言语中获取到了,她的身份还是王族,这令他微微有些意外。
“遵命!”将领哪敢违逆,快速起身退到一旁,低头作揖。
将领见张途和白若溪并驾而来,看得出张途认识白若溪,故而也并未阻拦他进城。
两人穿过城门后,张途一望城中环境,眼皮一跳一跳的。
城内境况用萧条二字来形容,都是好的!
主大街道两侧,那一排排颜色灰黑的瓦房,还有一些躺在地上,眼神力满是绝望等死的流民。
让这里到处透露出肃杀和压抑!
整个凌国王城的规模不算大,也就和地球五线城市辖区下的小县城差不多。
但地球没有迎来灾难之前,二十一世纪中旬的小县城。
人们的经济和生活水平,可轻松碾压凌国。
一个普通市民的吃穿用度有多好,这里的王公贵族也难望其项背。
主大街一眼便能望到尽头,王宫距离西城门,不过一两里路。
只是那凌国郡王的王宫,却是富修建得丽堂皇。
王宫砖瓦色彩艳丽,和这些低矮古老的民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感觉就像,将凌王城分为了两个世界。
一方是王族和高官所住的富人区,另一方,则是贫民窟。
因此张途对凌国的第一印象便是小,破,穷,弱,以及阶级之间,贫富差距之大,堪称变态。
就这样的小国家,能有多少人口,国力能有多强?
连地球上的梵蒂冈的国力,都能把这凌国按在地上摩擦。
难怪连王族女性白若溪,都得亲自上战场。
看来这个国家军队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连个女人都比不上!他腹诽。
街上早已没百姓行商,整个城中空荡荡的。
要不是地上倒着那些饿得去了半条命,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百姓。
张途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座鬼城。
他俩很快就来到了郡王宫门外,宫门正紧闭着。
凌国的军士,几乎都认得白若溪。
见了她,守卫王宫的士卒齐齐跪地拜见:“我等参见县主。”
“开门,我要入宫!”她毫不废话的命令道。
“是,开门,恭迎县主回宫!”守门官领命起身,对其他士卒大声道。
白若溪这时下马,走到张途身旁道:“公子,入宫不可骑行,您看?”
他当即也下了马背:“入乡随俗嘛,我懂。”
“谢公子体谅。”
她又对那守卫道:“我们的马,暂时留在宫门前,但马上之物,汝等不可擅动,违者,死!”
“是,谨遵县主之令。”
见白若溪如此“霸气”,倒让张途微微露出赞赏之色,不再多心自己的东西会被人乱动。
“公子,请!”她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他点头,随后两人走进宫殿内部。
同样,这群王宫守卫,也是有眼力见的。
刚才白若溪和张途对话时,显得极为恭敬。
让人觉得这身穿怪异服装的男子,地位还在白若溪之上。
如此,他有可能是白若溪的贵客,或是其他诸侯国来的大人物也未可知。
反正这群守卫自知,这蓝衣男子,是自己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故而无人敢阻拦他跟着白若溪一同进入王宫。
王宫内,广场。
这凌国王宫是修得不错,但占地也就百亩左右。
只因逐云洲有规矩限制,郡国王宫如果修得太雄伟,不说比过盛朝皇宫。
就是规制超过了诸侯王宫,那也是僭越,可定谋逆死罪!
郡王宫也没那么大的排场,里面的侍卫,宫女,侍者的人数有限。
故张途在里面,没有看到什么闲杂人等,唯有王宫主殿外还有一对王族亲卫值守。
他们走进后,亲卫其中一人慌忙上前行礼:“末将参见县主,县主这是……班师了?”
白若溪皱眉道:“这是你该问的吗?速去通禀父王,说我求见!”
“是,末将这就去。”亲卫再拜,起身往后向主殿奔去。
而两人就在原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