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搞钱需要技巧(1 / 1)十年不封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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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李四一行四个庄稼汉得了宝物,千拜万谢。因收服了李四这三毒俱全的杀才,贾生放声大笑,一张黑脸泛着紫铜光采,道:

“城隍行宫都有鬼吏阴差,本神隐居世外,反倒是寂寞。尔等孝敬之心难能可贵,又与吾结下了香火缘。便是尔等今日离开,这法缘也如藕断丝连,最是妙不可言,本神就自作主张了,列尔等为执事,此后为吾当差,如何?”

张还民脸色柑红,鼻孔呼着粗气,昨日他还扯谎干爹许他做官,今天竟顺水推舟成了真!四人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异口同声地称恩。

说时迟那时快,贾生腮皮一鼓,一口仙气吹出,小庙里顿时飘逸出一股清幽扑鼻的檀香味道,四人立刻变了模样,头戴皂帽,身着青衣,腰带杀紧,各执一件红漆斑驳的法宝,撇开几人手足乱舞的沐猴作态不谈,倒还有几分官家气派。

贾生又道:“我教尔等一个口诀,心中默念一次,便能变化外形。在外不得以仙吏身份示人,倘若撞见妖邪,便火速来报!性命攸关的事情,尔等可要记牢了!”

一番提点后,贾生将那口诀教了几遍,口诀只得十二个字,几个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头痛老半天才记住。稍后,贾生又让张还民单独留下,说是和干儿子叙一叙家常,其实是交代接下来的重要差事。

贾生的方针就两个字,搞钱。

古代合理合法的暴利,还得对本金要求不高,只有一样,那就是赌。

以射覆之术灌注而成的三个玲珑骰子,乍看起来与寻常骰子无二,只有沾染山神香火力的人握在手里,才能察觉其中玄妙。

贾生叫张还民留下,也不明讲说你快给俺们搞点活动经费,只是旁敲侧击地提点一两句,张还民还真算是悟性奇高,主动请缨去县城,由头是为干爹筹措一份寿礼。

筹措,说的多正派。

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啊。贾生算是想透彻了,张怀民这小子幸亏是给我遇上了,否则放出去对社会半点好处没有。

说罢正事,那张还民嗫喏一番,方才想起今年颗粒无收的惨景。自个儿在外头快活,家里婆娘还愁得抹眼泪呢:

“爹,那,俺,俺家水田干成旱地了,这雨啥时候能……”

贾生当时便冷着脸,重重哼了一声,“你上一道求雨表,放在桌上,便退下吧!”

张还民一咯噔,自己哪里会写什么求雨表啊,连忙告罪说自己记糊涂了,开门出去,冷汗湿了背后衣襟。

四位新晋仙吏不得多留,再入正堂行一次跪拜后便退出去,当即掐诀念咒,一行四人自砰砰炸开雾团跳出来,又是短揭麻衣的落魄佃农模样。

刚抬脚走出山凼,张李王三个鬼祟家伙早就不老实了,一齐看向此刻威风凛凛的张还民,满脸堆笑,猥琐得如出一撤。

张三被推出来说话,绿豆眼睛朝身后方向挤了挤:“还民哥,俺们是……”

“下山,去县城。”张还民声如敲瓮,满脸肃杀地横了这几个夯货一眼。好了伤疤忘了疼,俺爹那是好相与的?

“都给俺严肃点!俺爹交代的事不办好了,谁敢溜号,俺头一个抽死他!”

自从认了山神作亲,张还民这狗脾气是越来越差了。

一张蒲扇似的大手呼呼拍过来,张李王三人脑袋一缩,连忙挤出笑脸。

张还民一声令下,下山。

这四位新晋仙吏在山中如有借力,靴尖轻轻一点竟飞出有两三丈远,只一柱香的时间,四人便飞也似地到了山下,正为自身的变化惊喜万分,可离开骑虎岭余脉,身子便像绑了石块,一点点愈发沉重,很快,跨出一步的距离便与常人不二。

抱着打破砂锅的心思,李四站在某块前人竖立的界石上,摇摇晃晃地探出右脚,兀地,那右脚竟然灌铅似的往下一坠!反应稍逊的李四哎哟一声跌滚在地,看来诸多玄妙的感受便到处为止。

一行人脚下不停,赶着闭门前进了县城。

王二麻子家有个二叔,在县城东头开了间典当铺子。王二叔家的儿子与王二麻子有八成相像,长相老实,在赌坊寻了个开宝的伙计的差事。

四人路上合计过一番,李四这牲口欠债太多不好出面,张三又是个只晓得盯着婆娘屁股的夯货,想混进赌坊,必须靠王二麻子了。

这不,张还民带着小舅子和李四躲起来,王二麻子便去敲二叔家的门板,里头的咤骂声近了,门板拆开,走出一个与王二麻子相貌几乎无异的干瘦汉子。

王二麻子扯谎说自己来省亲,接着便喊出一班狐朋狗友,不等那汉子嘴里蹦出半个不字,便勾肩搭背,连推带拽地进了典当铺子。

“家莱,俺二叔睡下了?”

“嗯,那啥,俺去叫内人起来烧锅。”那面相诚朴汉子借机挣脱,戒备地扫了眼表哥身后的一班闲汉。

“唉~俺们兄弟几个月没见,正好叙一叙,还去找你婆娘做什么?”

不由分说地,王二麻子拉着家莱轻车熟路进了后厨,五人摆开龙门阵,李四三毒俱沾,本身就是酒桌好手,很快便让王家莱放下戒心,真以为这群家伙是来省亲的,酒过三巡,气氛倒也融洽热烈。

张还民朝使了李四眼色,悄悄在桌子下面抖开一包黄土渣,是以前打劫地主家时,给那些长随和仆人下的蒙汗药。穷乡僻壤的恶汉瞎琢磨的东西,自然药力有限。

张还民面上酒意正酣,却分心仔细催动起身体里那股玄妙力量,掌心白气喷涌,瞬间便将土渣碾成齑粉。等到下一轮行酒令,推杯换盏时,掌心朝下一抹,神不知鬼不觉地磕进了王家莱碗里。

“咋样,咋样?”

王二麻子轻悄悄关了柴门,出来时已是换上了王家莱的衣衫。

他快步溜向墙根,看着矮墙外头探出来的一个个脑袋,虎着一张脸道:“俺表弟不会就这样睡过去吧?”

张还民则拍着胸膛保证,“放心,俺有数!”

舒州县城的赌坊设立在黄龙溪边,青石板铺就的参差小路,往来络绎,惨红的大灯笼高高挑起。

未到开工时候,张怀远四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门口,不做声地跟在“王家莱”后面,李四只顾低头数着蚂蚁。门前提着哨棒扮秦琼的帮闲们一晃,迎面瞧见王家莱的笑脸,点点头,放后头几位进去了。

三进的大场子,蜡烛似乎不要钱似的,几人越往里走越敞亮。

等寻到王家莱负责的桌子,趁着没人注意,李四抄起竹筒一晃一扣,玲珑骰子便换了进去,竹筒揭开,张还民等人趴成一圈,等不及去看点数。

饶是这几人心底已经看见了结果,相视一笑,耐人寻味。

擦桌子的小厮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地瞥了一眼早到的客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端着水盆走了。

捱到半夜,客人眨眼间鱼贯而入,几盏茶的功夫,赌坊上下那叫一个沸反盈天。

一夜翻过去,拖着锦尾的公鸡跳上青瓦白墙,喔喔打鸣,赌客们也三三两两拖尸还家。

输的很惨烈。

一些穿绸的商户号啕大哭。

而张还民四人精神奕奕,大清早开了一间地字号的客栈房间。

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碎银和铜板,方才已经数过两遍,足足五十两!四个穷汉脸上映着白晃晃的银光,哈喇子都要淌到地上了。

这是他们地里刨食半辈子都攒不到的钱。连黄四郎家的地窖,都只有几瓦罐的铜板呢。

发财了。

张三眼冒绿光,脑袋里走马观花地跳出一件件不能过审的旖旎念头。

“不许想!”张还民一记爆炒板栗砸过去,“这第一笔钱通通留着,孝敬俺爹!”

接下来半个月天,这四个牲口就在黄龙溪边住下了,白天睡觉,晚上便攥好玲珑骰子摸进赌坊。王家莱的药劲还没过去,王二麻子这贼头贼脑的家伙偷偷跟二叔说了些什么,这王二叔一张老脸唰地惨白,他不敢声张,只得悄悄请了郎中。

李四有赌穷的惨痛教训,万万不敢让几人出千的事情露出马脚,有时候他就躲在客栈不出门,有时候是张三和张还民轮流出动。

算算日子,到了八月底,这个月翻篇还余下四天。

张还民衣锦还乡的事迹已然传开,四邻八乡都晓得骑虎岭出了一个显灵的山神爷。八月二十九的大清早,张还民为首的四人,便领着百十个拖家带口的羊泰村村民,打山神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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