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阿婢就喊冤。
如此说来,她是冤枉的?
刑部把仵作也召进宫中,并太医一同检查。
之后宫中的嬷嬷也被召了进来,带阿婢前去验明正身。
“回禀皇上,捉到阿婢时她正在贵妃娘娘的寝宫更衣,我等将她换下的衣裳也一并拿了来。”
刑部尚书尉迟修说着,命人把那些衣裳给仵作和太医检查,看是否有异常之处。
“大胆!”
张贵妃倏地冷脸,寒声大叱,“不管怎么说,阿婢是我的人,你们竟然敢不问过就处置了她,成何体统?你们没把我放在眼里,可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我可是皇上亲封的贵妃!”
愚蠢的阿婢,竟然被捉个正着。
张贵妃心急火燎地。
恨不得现在就让阿婢消失,千万不可查出什么啊。
“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呀,奴婢只不过是在宫里洒扫呀。”
阿婢不停地喊冤。
她现在真是悔恨极了。
“还有那支玉簪,奴婢也没有戴啊。”
“肯定是有人栽脏嫁祸给奴婢的。”
阿婢设计把沉霜引到珍珠湖那边时,先是悄悄地给刘公公他们即将经过的路面下了药。
之后又在沉霜到达时,从背后将她狠狠推进了湖中。
一切做得是那么完美。
以至于阿婢都有点飘飘然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会因为一支玉簪,这些御林卫和刑部的大人们竟然找上了她。
问题是她根本就没戴过那什么玉簪啊。
又怎么会落入沉霜的手里?
“皇上,求求皇上给奴婢主持公道啊。”
阿婢太冤了。
明明做是那般天衣无缝,现在居然被逮住。
她真是太冤。
而且更可恶的是,她自认为做得很好,所以也没怎么着急,回去之后更衣,打算像没事人儿一般迎接贵妃娘娘回来。
而换下来的衣裳,她也没有来得及先去清洗,万一被查出点什么来——
“皇上,查出来了。”
就在这时,尚书尉迟大人赶过来,将一片切下来的衣裳呈上来,只见上面染着淡白色的药粉,若是靠近了闻了闻,会令人头晕目眩。
“此物乃是和合粉。”
他把仵作叫过来,向皇上解释,“不管洒在何处,靠近人的皮肤或者是口鼻,都会迅速发挥效用,令人目眩神迷。”
“而且在刘公公他们经过的珍珠湖边的石板上,也能找到同样的药粉,均是和合粉。”
汇报完,仵作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皇上,臣将阿婢带下去严加审问。”
尉迟大人拱拱手,然后命人把阿婢押下。
见状张贵妃都快哭了。
阿婢这个蠢货,她终于是被查了出来。
“爱妃,你有话说吗?”
突然,就在张贵妃心下难安时,忽地听见了庆熙帝幽凉的语调传来。
不再是之前那等温和与护佑。
现在他的声音令人心底直发颤儿。
“来人。”
见张贵妃一直扛着不说话,庆熙帝突然把刑部的人叫住。
“皇上!”
张贵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此事臣妾真的是不知道啊。阿婢虽然是臣妾宫里的,但是内宫的事情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不知是被谁给陷害了呀。”
眨眼间就把阿婢给卖了。
被拖出去的阿婢听到这话,瞬间身子僵硬住。
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不保她。
“阿婢你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说实话,否则我亲自杀了你!”
转眼张贵妃追上阿婢,厉声斥问。
看见她那双眼睛,阿婢瞬间明白了自己只有一条死路。
如果她咬住张贵妃不放,那么她在宫外的家人,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奴婢,奴婢是……”
阿婢垂下头,心如死灰。
“皇上,此事甚是明了呀。”柳嫔突然插话道,“谁得的好处多,谁便是凶手。”
结果说罢,所有人都朝张贵妃看去。
在皇上病重这件事情上,得到好处最多的人莫过于张贵妃。
就连治好皇上的越王妃,都身受百般怀疑,最后差点儿被治罪。
惟独张贵妃,她被皇上带在身边,甚至是过会儿还要侍寝。
“皇上,臣妾是真的不知道呀。”
张贵妃心里恨不得把柳嫔给撕碎。
但是眼下只能强撑着,死不认帐。
她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又恨又怕。
咬碎银牙,她扭头环顾四下。
可是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身为贵妃,她心里感到一股股苍凉。
突然一狠心道,“若是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本以为说出这样的话,皇上一定会阻止她,一定会给她台阶下的。
可是没有。
四下死一般地寂静。
“皇上,臣妾对您一片赤诚之心,永不改变!”
张贵妃泣道,“来世再见!”
说着朝旁边的那巨大石柱一头狠狠撞去。
这个时候,她就算不死,也不行。
拼了,不管会不会死,今日她都要“死一回”。
“砰”
突然,张贵妃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身子上,脑袋只是晕了一下,并没有很痛。
抬眼就看到她竟然撞到了阿婢的身上。
阿婢“噗”地喷出口血,艰难地说道,“娘娘,奴婢对不住您,奴婢背叛了您,一切都是她……”
后面的话,渐渐咽下。
就见血像是小溪一样自她嘴里汩汩流出。
张贵妃被唬了一跳,突然一截断了的舌头咕噜噜地从阿婢嘴里滑落。
吓得张贵妃尖叫着跑开。
阿婢咬舌自尽了。
她一死,死无对证。
可是阿婢临死前,血手还在直直地朝某个方向指着。
众人扭头看去,发现她竟然指的是越王妃!
“夏初微,我与你何仇何怨,你竟然这般陷害于我?!”
张贵妃尖叱。
她心里对阿婢点赞。
这一记血口喷人,实在是太应景了。
阿婢一死,咬死夏初微不放,祸水东移,自己就能脱罪了。
她环顾周围,发现竟也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夏初微。
顿时心里就爽了,阿婢做对了。
她说不定真能脱罪。
这时才暗松口气。
见人们都看着自己,夏初微不禁一笑,“诸位,本王妃一直都呆在此处,并不曾离开,怎么可能勾结一个小小的宫婢而去害刘公公害世子呢?”
“废话。”
张贵妃与她对质,“你之前去熏药殿时与阿婢勾结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与阿婢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