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公元291年,也就是永熙二年年初了,这一年,司马祗满二十岁了,行过及冠礼了之后。
东海王宫也要正式的迎来它的女主人了。
不过,现在司马祗显然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一套冕衮之服,衮服的构造分为:天河带、衣裳、交领右衽、袂、大带、革带、蔽膝、纹章、冕冠、綖、旒、帽卷、玉衡、玉簪、武冠、朱缨、朱紘、充耳。
冕服的等级分为六种:大裘冕、衮冕、鷩冕(读音为bi,第四声。)、毳冕、絺冕(读音为chi,第三音。)、玄冕。
大裘冕为天子之服,配十二旒冕冠,冕服绣十二章纹: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纹,裳绘藻、火、粉米、宗彝、黼(fu,三音)、黻(fu,二音)六章纹。衮冕为皇太子和藩王之服,配九旒冕冠,冕服绣九章纹:衣绘龙、山、华虫、火、宗彝五章纹,裳绘藻、粉米、黼、黻四章纹。鷩冕为公之服,配七旒冕冠、冕服绣七章纹:衣绘华虫、火、宗彝三章纹,裳绘藻、粉米、黼、黻四章纹。毳冕为侯之服,配五旒冕冠、冕服绣五章纹:衣绘宗彝、藻、粉米三章纹,裳绘黼、黻二章纹。絺冕为伯之服,配四旒冕冠,冕服绣三章纹:衣绘粉米一章纹,裳绘黼、黻二章纹。玄冕为子男之服,配三旒冕冠,冕服绣一章纹:衣无章纹,裳绘黻一章纹,此六服皆为玄衣纁裳,旒珠为白玉珠、青玉珠、赤玉珠,天河带并无明确规定,一般为红色,也有明黄色和白色。
司马祗此时穿着一双赤舄,说实话,这木头做鞋底的鞋穿起来是真的不舒服。
郯城,东海王氏的别院,此时,亦是一片喜庆,女儿闺房之中,侍女丫鬟们为未来的东海王妃穿着翟衣,与男子的六冕一样,女子也有六服:袆翟、揄翟、阙翟、鞠衣、素纱、褖衣。其中袆翟、揄翟和阙翟又被合称为“三翟”,袆翟乃皇后之服,袆翟,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其衣以深青织成为之,文为翚翟之型。(素质,五色,十二等。)素纱中单,黼领,罗縠褾,襈(皆用朱色也。)蔽膝,(随裳色,以緅为领,用翟为章,三等。)大带(随衣色,朱里,纰其外,上以朱锦,下以绿锦,纽约用青组。)以青衣,革带,青袜,舄(舄加金饰。)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章彩尺寸与乘舆同。)受册,助祭、朝会诸大事则服之。袆之衣,深青织成,翟文赤质,五色十二等。青纱中单,黼领,罗縠褾襈,蔽膝随裳色,以緅为领缘,用翟为章,三等。大带随衣色,朱里,纰其外,上以朱锦,下以绿锦,纽约用青组,,革带以青衣之,白玉双佩,黑组,双大绶,小绶三,间施玉环三,青襪、舄、舄加金饰。揄狄,乃是皇太子妃和藩王妃之服,揄翟青色,刻缯并五彩画摇翟文,配套中衣为白色纱质单衣,领口装饰黼纹,蔽膝同下裳同色,其上装饰二行翚翟纹。配件中,衣带同服装颜色,配绶与太子、藩王等,配青色袜子,金饰舄鞋,翟文九等(九行)。阙翟为刻赤色缯,翟文七行,为公侯伯子男夫人之服也。汉郑玄曰:“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尘,象桑叶始生。其色如桑叶始生,又谓黄桑服,春时服之。”为九嫔,九卿之妻服之。素纱,即为白色绉纱。褖衣,即为黑色衣裳。
此外,男女皆配有佩绶,佩绶,佩双印,长寸二分,方六分。乘舆、诸侯王、公、列侯以白玉,中二千石以下至四百石皆以黑犀,二百石以致私学子弟皆以象牙。
《后汉书·舆服志》载:“乘舆(君王)黄赤綬,四采,黄赤缥绀,纯黄圭、长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诸侯王赤绶,四采,赤黄缥绀,淳赤圭,长二丈一尺,三百首。太皇太后、皇太后其绶皆与乘舆同,皇后亦如之。长公主、天子贵人与诸侯王同绶者,加特也。诸国贵人、相国皆绿绶,三采,绿紫绀,淳绿圭,长二丈一尺,二百四十首。公、侯、将军紫绶,二采,紫白,淳紫圭,长丈七尺,百二十首。自青绶以上,縌皆长三尺二寸,与绶同采而首半之。縌者,古佩璲也。佩绶相迎受,故曰縌。紫绶以上,縌绶之间得施玉环鐍云。千石,六百石黑绶,三采,青赤绀,淳青圭。长丈六尺,八十首。四百石,三百石长同。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黄绶,一采,淳黄圭,长丈五尺,六十首。自黑绶以下,縌绶皆长三尺,与绶同采而半之。”
自青绶以上有三尺二寸长的縌与绶同采,而首半之,用以佩縌。紫绶以上可加玉环和鐍(jue,二声。鐍是有舌的固定带子用的环状物)。这里的首是经丝密度的单位,单根丝为一系,四系为一扶,五扶为一首,绶广六寸,首多者丝细密,首少者粗。
《后汉·舆服志》:“至孝明皇帝,乃为大配双玉璜,皆为白玉。”《玉藻》云:“天子佩白玉,诸侯配山玄玉,大夫佩水苍玉,士配瓀(ruan,三声。)玖玉。”
只见那女子十八岁左右,各自却是女子之中少见的高,头戴凤冠,鲜艳朱唇在口脂上轻轻一抿,肤如凝脂,当真是生的冰肌玉骨,白皙的脸旁却似白玉一般完美无瑕,指如青葱,齿若编贝,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十分协调的比例之中,增之一分则胖,减之一分则瘦。
说实话,王溪直到现在还是很好奇,她与那位东海王司马祗素未谋面,司马祗就通过其母匮太妃找到了张母,透露出想要迎娶自己为妻的意图,毕竟,魏晋时期的女子,虽然不像是两汉时期的女子,地位那么高,甚至可以看丈夫不顺眼,一脚将其踢开,但是,却也不似宋朝以后女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实话,王溪就只知道,听人说司马祗长得很美,虽然不知道和潘安这样的花美男比怎么样,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那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虽然在家待嫁整整三年,但是王溪并不着急,她不信佛,但也一直认为只是缘分不到,强求不得的。王溪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东海王司马祗迎娶她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出于一种政治目的。王溪感觉,从几十年前到现在,嫁进司马家的女人好像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远的不说,就拿晋宣帝司马懿还有晋景帝司马师这父子俩儿说罢,他们的妻子,司马懿的妻子张春华,被老年的司马懿骂老东西,这还算是好的了,当司马师的妻子可是一个高风险的活儿,他的发妻夏侯徽被他毒死了,继室吴氏被他废黜了,继室羊徽瑜也就差那么一点儿也步了两位前任的后尘。司马昭表示:“杀嫂子这锅我是真的不背。”就从自己角度上来看,张芷真的觉得司马师连生五个闺女,一个儿子都没有就是报应,一个连发妻都能杀的人,这个人是个什么德行,应该也不用王溪再说了吧?在得知自己将要嫁给东海王司马祗之后,王溪也惶恐过,惶恐自己这位未来的丈夫会不会在有朝一日,也会像他的伯祖父晋景帝司马师毒杀自己的发妻一样杀了自己。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王溪反而不惶恐了,若真的是如此,那也只能说明是命,埋怨自己一声遇人不淑,亦或者在临死之前痛斥司马祗为畜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再看司马祗这边,司马祗此时还站东海王宫大殿的外面,在太阳底下焦急地等待着,司马祗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位妻子的,毕竟,在关键时刻,能扶你一把的是朋友,能扶你几把的却是老婆。司马祗感觉自己都要被晒成人干儿了,送亲的队伍怎么还不来?只见司马祗身穿冕衮之服,头戴白玉旒珠的九旒冕冠,手持镇圭,镇圭乃藩王所持,和衮服一样,玉圭亦分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大圭(天子所持)、镇圭(藩王所持)、桓圭(公爵所持)、信圭(侯爵所持)、躬圭(伯爵所持)、谷璧(子爵所持)、蒲璧(男爵所持)、四圭(三孤所持)、裸圭(八公所持)。
对像司马祗这样的藩王来说,有两样东西最为重要:藩王玺绶和藩军虎符。有了这两样东西,藩王就能牢牢的掌握藩国境内的一切事物,就连内史和中尉,于藩王而言,也只不过是比较高级的打工仔而已。汉朝诸侯王的玺绶是金银绿绶,同姓王为龟钮,异姓王为蛇钮,就比如说汉委奴国王金印就是蛇钮。而到了西晋,晋武帝司马炎将藩王的地位提高了很多,从东汉的君主立宪制变成了君主专制,导致了藩王们也可以使用玉玺作为藩国玺绶,毕竟,用和氏璧制成的的传国玉玺也只有那么一块儿而已,材质肯定不同。就比如说司马祗的玺绶就是从西域长史府进贡来的上好的和田玉中的黑玉制成的,而司马祗的冕冠上的白玉旒珠也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没有任何的杂色,上面镌刻着:东海王玺。其实吧,玉玺没有电视剧里演得那么大,就是跟成年的人的巴掌差不多大小。至于虎符,现在两半儿全在司马祗的手里,没有虎符,就连中尉刘洽撑死了也就只能调动各五十名藩军。
诶?好像有些偏题了,这时,送亲的队伍终于出现在了司马祗的视野里,到了宫门口,只见一个身穿揄翟,手持团扇的年轻女子缓步登上陛阶,司马祗此时心里有些词儿穷,脑海里就只剩下了:美,美得不可方物这一句话。司马祗左手持镇圭,将自己的右手伸出,王溪左手伸出,用自己的右手持团扇。两个人的手缓缓地牵在了一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牵手礼。
王溪这时候看到司马祗之后,反而是大吃了一惊:是祗哥哥!原来自己这表格东海王就是三年前见义勇为的祗哥哥。司马祗和祗哥哥是同一人。自己真的是笨死了,连这都想不到。
虽然说王溪此时此刻已经将司马祗给认出来了。但是,俗话说得好啊,女大十八变,更何况,那天见义勇为之后,司马祗就把这个小丫头儿给忘在脑后了。
如果说是嫁给祗哥哥的话,那么也很好啊。王溪两腮有些发红地想到。
两个人缓步地走进了后殿,此时的后殿,仿佛是一片红色的世界,显得格外的喜庆。桌子上放满了五谷,象征着两人的子孙瓜瓞绵长不绝,在桌子的中间,放着的是两个用匏瓜剖成的就被,以红色丝线连柄,象征着婚姻将夫妻二人合为一体。由陈太妃亲自酿成的甜酒,装在味苦的匏瓜里,预示着夫妻二人同甘共苦,虽然又苦又甜的酒味有些奇怪,但是寓意还是很美好的。两个人跪坐在小桌面前,双手举起酒杯,将头微微前伸,共同饮下这一杯合卺酒。
之后,一旁侍立的侍女拿出一把剪刀,在两个人的头上各自剪下了一绺头发,然后,用红绳将两绺头发系在一起之后,将其锁入金匮,结发夫妻由此而来。合髻之礼成,和牵手之礼一样,男子只和自己的发妻举行,一生,仅此一次。
之后,侍女退出,将门关好,接下来的时间,指数与这一对新婚夫妇。司马祗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妻子,此时的眼神活像是一个痴汉。“好看吗?”王溪感觉此时耳根有些发红发烫,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好,好看。”司马祗连忙结结巴巴地道:“你比画上画的还要好看。”毕竟,两个人,一个从来没有被一个异性注视这么久,另一个,这一辈子大概接触过最亲密的异性就是自己的老娘。“那个,我们开始吧,我听说,有点疼,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叫出来。”司马祗一边道,一边脱着衣服。王溪含羞地点了一点头道:“还请夫君怜惜妾身。”
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