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现在一双眼睛都盯着台的张芸帆。
而张芸帆指着栾芸平:“小的时候练功那会儿,也是专门有京剧老师。那会儿栾芸平年轻,二十出头小伙子,粉嫩粉嫩的,老师都喜欢。”
栾芸平不好意思:“嗨!就是年轻。”
“一到练功房,呼啦超,一帮人就围了。“
“就喜欢我。”
“扫地的孙大爷,做开水的赵大姐,倒垃圾的王伯伯,做饭的陈大妈...”张芸帆板着指头数。
“我也是招大爷大妈喜欢!”栾队翻了一个包袱。
张芸帆挽了挽袖子:“我的恩师郭老师在京剧界是门派的,学的是周新芳大师的麟派,那我就唱一出麟派的《坐楼杀鸡》。”
“啊?杀鸡啊?”栾芸平赶紧拉住张芸帆。
观众也是呵呵一笑,这个张芸帆,真是有意思。
明明很正经,突然间就来一个包袱,观众都是意料之外,这样才有喜剧效果。
这一段就是各种学唱,所以包袱很小,很分散,更把观众逗笑都很难。但是张芸帆驾轻就熟,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栾芸平提醒:“是坐楼杀惜!”
“对,我给大家唱一段。”
下面观众立马叫好,已经又好多人拿出来手机开始录像了。德芸社的规矩,小剧场随便录像。
张芸帆提起丹田气,张口就来:“大丈夫做事三思而行!听谯楼打罢了四更时分,惜姣起下杀人心。我这里将他来刺死,惜姣做事要三思行,嗳,要三思行!”
几句二黄导板,唱的是极为精彩。张芸帆嗓音带沙,中气足,恰好形成了麒派的基本特色。
唱腔酣畅,饱满有力。而且张芸帆还带着身,来了一个捋髯,动作干净利落,身形稳健。
张芸帆一落音,立马就是个满堂彩。观众大声叫好,津门的老观众都是戏迷,好不好听得出来。
多少年了,年轻演员里就没有这么好的。京剧难啊,台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张芸帆能唱成这样,底下得下多少功夫啊!
此时多少小姑娘的眼睛就盯着张芸帆,张芸帆简直就是光芒万丈。
那第一排的祖儿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一双剪水的眼眸却是流光荡漾。
那崇拜的眼神,就快要流出来了。
不过张芸帆可没工夫看她,下面还得学呢!
舞台,张芸帆已经牢牢抓住了观众的心。
观众的情绪是需要驯化的,一来,观众对你不熟悉,你开玩笑,观众能笑吗?
就好像你面对一个陌生人,会哈哈大笑吗?就算能笑出来,也是假笑。
先让观众放松,然后一点一点放出包袱,让观众卸下心房,然后你才能给他们灌输东西。
张芸帆站的笔直,这个仪态就是好。
张芸帆说道:“那会我不但学京剧,还得学评戏,那就得送到评剧院去学。这一去,这一大帮青衣花旦小姐姐就把我围了。”
张芸帆是一脸得意:“最大的十九,最小的十五六,一百多姑娘把我围了。”
栾芸平一摸脑门:“早知道我也学评戏了。”
栾怼怼难得翻了个包袱,不过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张芸帆一摆手:“大爷大妈们会吃醋的。”
栾芸平一甩手:“嗐!”
观众又是哈哈一笑,这是一个连环包袱,前面大爷大妈那一段其实是铺垫,到这才算是揭开。
张芸帆一撩大褂:“我给大家来段评戏的小旦角怎么样?”
“好啊!”栾芸平带头鼓掌。
张芸帆想着说着:“京剧有四大名旦,评戏也有四大名旦,其中有一位白玉霜。”
“呵!那是名角!”栾怼怼一挑大拇哥。
张芸帆一个云步:“我来一段秦香莲里的唱段。”
说完,张芸帆就开嗓唱道:“我们二人成亲整十年。他进京赶考三年不回家转,撇下了老小度日艰难;不幸家乡遭荒旱,粮米歉收少吃无穿。头一年不分昼夜织布纺线,抚养着老小少受饥寒。”
张芸帆加重了鼻音的共鸣,中低音宽厚圆润,音色纯正。几乎跟当年的白玉霜一模一样。
男声唱女调本来就难,张芸帆却是游刃有余,下面的观众早就鼓掌叫好了。
那些第一次听地方戏的观众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从里到外,就一个词,通透。
剧场的里面气氛极为热烈,有点当年天桥的意思。
后台的小黑不得不服:“真是好嗓子,宽厚甜润,这一段低回婉转,韵味醇厚,典型的白派。”
其他师弟也是眼巴巴地看着台的张芸帆,都跟看神仙一样,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本事啊?
等到观众叫好声落下,张芸帆才继续说:“相声来说,什么都是我们的老师,都得学。京剧、评剧,帮子大鼓,地方戏都得学。”
“是。”
“那当然了,脑子得扩。不怕没能力,就怕眼睛穷,就怕听得少,看得少,你都没见过好角,你怎么能成为好角呢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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