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十一点多,我就到达学校宿舍。满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想到其他五位舍友早已摆好餐桌等着我了。学生就这一点好,一听说有吃的有玩的,总是遵时守诺奋勇向前义无反顾。
财主带来了一斤切好的酱牛肉,一只整个的烧鸡,两包中华烟,还有他爸爸喝剩下的一斤零半瓶茅台酒。
小结巴带来了他家的特产:春卷。小花带的是土味披萨大嘴巴带的是凉拌三丝和油炸酥饼,神棍带的是鲜花饼加盐豆子鸡蛋。大家一起看我:“老张,带的什么好吃的?”
我老脸一红,不能对他们说我忘了这件事情吧?其实我真的完全忘了,用手往包里摸去,摸到了那只小黑狗,我灵机一动:“我给大家带了狗肉来了。”说罢拿出小黑狗。
小黑狗很人性化的眼神,鄙夷地瞥了我一眼,一瘸一拐地跑一边舔伤口去了。
神棍道:“黑狗是个好东西。传说黑狗都有灵性,可以辟邪,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保护主人。”
小结巴道:“狗肉是是是不错,不过不过我们没没有锅。”
小花道:“老张的意思是让我们吃黑狗肉刺身?”
财主:“狗肉我吃过不少,第一次见到活的。”
神棍道:“这狗伤了,我会包扎,我来给包扎一下吧。原来的包扎太差,简直无法直视。”
大嘴巴道:“神棍的意思是,等狗肉养好伤我们再吃?”
神棍道:“吃什么吃。黑狗是个有灵性的动物,我们这里又阴森森的,不如我们养着吧。取个名字叫小黑吧。”
我说:“既然喊了半天狗肉了,要不直接叫狗肉吧。”
小结巴道:“这这个名字,b!”
小花道:“小结巴你别了,就叫狗肉吧。”
财主拿出中华烟:“好了好了,喝酒吃饭!咱们弟兄们第一次聚餐,一起喝一点。”
那顿饭吃得很爽,大家都喝了一点酒。小结巴的酒量最差,喝完结巴得更厉害了。要不是我没带菜,感觉不好意思,说不定会喝的更嗨。
吃完饭,神棍又仔细地给狗肉包扎了伤口,狗肉很欢快。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狗肉的眼神和动作都很人性化,顺便交代一下,狗肉特别喜欢吃烧鸡。
吃饱喝足,又吹了会牛,大家都有了醉意,准备休息一会儿。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不包括小结巴,吃饱喝足这个词,他只用到前两个字就已经呼呼大睡了。
我在床上小躺了一会,在噩梦中惊醒。起来看看已经夕阳西下,断肠的人们还是都在梦中呢喃。我小心翼翼的起床,一摸兜里,爸爸给的一千块还在兜底老老实实地躺着。因为中午没带菜,感觉对不起大家,我决定去给大家买晚餐。
出门到食堂转了转,又出来了。食堂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入口的东西,只有领导来检查的时候才会有可口的饭菜。没办法,只好去北门小饭馆,炒了几个小菜,买了几斤烧饼,带了回来。就这几个小菜加几斤烧饼,阵亡了半张百元大钞。
叫大家起来吃饭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床铺上有个揉皱的小纸条,打开一看:“晚上九点,小操场见,请保密。”落款是王文。
王文就是107那个每天晚上用头敲门的“通灵人”,他找我做什么?而且有事不能直接说嘛?为什么还传小纸条?
我直接去了107室,问王文在不在。得到的答案是王文回家一直没有回来。难道这是一个恶作剧?我决定不去赴约。第一是觉得这是别人的一个恶作剧,第二个原因是确实有点害怕。小操场就是我们学校中段偏西的一块草地,那里是老师的宿舍和复读班之间,平时几乎没有人到那里去。复读班的同学平时也不愿意抛头露面和我们相处,老师们也不愿意让我们平时到他们宿舍附近玩耍,影响他们的生活。当然,我们还真不愿意到那里去,除了老师就是复读班的学生,我们去干嘛?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情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些事没有去做。我不习惯像写文章的人那样用词,什么时光荏苒兔走乌飞白驹过隙,我喜欢说大白话的。
我觉得时间过得像乌龟爬的一样缓慢,过一分钟好像过一年一样难熬。点半,我实在没事做,决定出去走走。
我虽然很少在学校走动,但是梦中倒是时常遨游。今天仔细转转,发觉竟然和梦中的场景差不多。现在正是学生们回校的时间,校内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学生在一起或者欢快或者悲伤地讨论着生活。俊俏的月牙儿已经升上了天空,月光洒下,和学校的灯光相互辉映,尽显崇高的繁华与活力。
我真的没想去小操场,不过脚下仿佛放了磁铁,走啊走啊就走到了小操场。小操场在一个阴暗僻静的角落,和学校中心那些热闹的地方相比好像与世隔绝一般。复读生礼拜天也不上课,让这里更显得安静。这里几乎没有路灯,因此暗淡的月光可以在这里恣意的流淌。个别老师的宿舍有暗黄色的灯光从窗口透出来,就像村庄里星星点点的灯火。
我一步迈入月光之下,草地之上。不知道哪个老师的宿舍传来隐约的钟声,九点了。放眼望去,整个小操场空空荡荡一望无余,哪里有王文的影子?
我走到小操场的中间,这里其实没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只是暗一点,静一点。而且附近还有老师的宿舍。虽然很多老师不在宿舍住,但是还是有几个住宿舍的嘛,那点点的灯光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在操场中间站了一会,具体多大会儿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武侠里一炷香的时间吧,里也有叫一盏茶的功夫的。以前我的语文老师总是说我写文章不够细致,那么细致点说就是七分钟多分钟不到的时间。
看来我还是年轻,被人放了鸽子,着了恶作剧的道。
正当我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从小就受过这样的教育,在走夜路的时候,被人拍了肩膀千万不要回头。如果是鬼,你一回头正好和它面对面,它就会吸你的阳气甚至啃噬你的脑子。
好吧,啃噬脑子那个是在植物大战僵尸里面学的。
我没有回头,张嘴想问是谁,却被一双手直接捂住了嘴,让我只发出很轻的“呜呜”声。
你想想,我从小习武,想用这招困住我简直难若登天。我抓住胳膊来了一个过肩摔,接着飞身过去用膝盖抵住那人胸口,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这时候借着月光隐约看见那个被我打得很狼狈的人:“王文?”
王文此时被我掐着脖子,口不能言,眼镜摔出去老远,却并不着急,而是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慢慢松开手,小声问:“怎么了?”
王文从地上坐了起来:“帮我找下眼镜行吗?”
王文戴好眼镜,我把他搀扶起来。他小声说:“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我先带你看一个人。”我本来有许多话要问,看王文神神密密的,就没多嘴,跟在他后面走进老师宿舍群。
这里有一片建筑都是老师的宿舍,有平房,有瓦房,还有二层小楼。每个房间住着一到两个老师。很多老师自己都是有房子的,有时候晚自习回去晚了,才在宿舍住。当然也有没结婚的单身老师,自己就干脆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里。
王文七拐拐,走到一个低矮的平房前,蹑手蹑脚地走近,顺着窗户往里看去。我跟在王文身后,也顺着窗子往里看去。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宿舍,一般的老师是住不到这样的房子的。卧室的门关着,客厅有昏暗的灯光。我看见,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的人是我们的班主任马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