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一时间睁大了眼睛,明明苏墨下午还是那样嫌弃陈雪,怎么这会儿恨不得粘在对方身上。
[宿主,你当时就应该把握机会的,这下好了,让陈雪抢了去]
“抢去就抢去吧。这一切不还是你造成的,要是你让我换个对象攻略,估计也就没这么麻烦了。”
陈雪在水里也没有消停。
她面色苍白,声音软弱无力,嘴里不停的说着:“我的腿……我的膝盖……好疼呀!”
沾染了水的纱布被苏墨一层层扒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夏阮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皱紧了眉头。
可苏墨像是习以为常,不紧不慢的打开木盒,取出纱布和药,又给陈雪包扎了一遍。
此时,陈雪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咬紧牙关,放松下来第一句就是针对夏阮。
“师兄,要不是小师妹推我,我……刚刚是不会掉下水的,伤口也不会感染成这样,师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几句话,就说出了“虚伪”的真相,再加上她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不就是妥妥的受害者。
“我会跟师傅说明这件事,你就先忍着吧。”苏墨搀扶着陈雪,一步步走出了房门。
在夏阮看不见的地方,陈雪露出得意的笑容。
苏墨最后一句话,既是说给陈雪听的,也是说给夏阮听的。
[宿主,你这次算是输给了陈雪,甚至可能要面临很严重的惩罚呢]
沉思片刻,夏阮摸着下巴说道:“不对,我记得在舞厅的时候,苏墨一眼便识破那个红衣女子的勾引,他沉着冷静,跟陈雪相处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格。惩罚的结果,不一定是坏的呢。”
所有弟子大半夜聚在王道长的主室。
夏阮跪在中间,不停地拨弄着头发,有恃无恐。
陈雪心想,她怕是没见过自己的手段,等会哭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哭。
“夏阮,你身为我流云道观的弟子,一日便惹出这样的祸端,你可知罪?”王道长一脸正色,仿佛忘记了自己前几日的穷酸样。
“师傅,我知什么罪?不小心把二十万大洋扔给了白眼狼,还是傻傻的来做了这流云道观弟子呢?”
夏阮丝毫没有知错的态度,反倒是反讽的有模有样。
王道长气急了,甩了十几年的功力拍了一下桌子,这才安抚了弟子们躁动的声音。
“你恶意把陈雪推下水,害她伤势加重,她本就不会水,本道看你居心叵测,想置她于死地!”
这一系列罪名按下来,夏阮怕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抵呢。
不过,这还是真应照了齐珏小心叮嘱的话——陈雪可不好惹。
“师傅,你仅凭陈雪的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未免太过了吧?”
“本道也不是随意冤枉他人的人,只是苏墨看到了实据,也都一一说给本道听了,要不然,怎么敢在众弟子面前宣判这种事情。”
夏阮知晓再多的辩解也无济于事,这是流云道观,不是夏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里的人个个都会道法,悄无声息对付自己还是很轻松的。明枪起码要比暗箭好许多。
“师傅、师兄、师姐的证词一致,我这个小徒弟自然是没话说,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认的,就当这小小的惩罚是一次修炼罢了。”
满带笑意的夏阮不哭也不闹,轻轻松松的说出这些话。
倒是气得站在王道长身边的陈雪咬紧了嘴唇。
最终,夏阮被罚在祠堂面壁思过三天。
[宿主,你真就乖乖认了这么莫名其妙的惩罚]
“不认能怎么办。你给我的身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大小姐,我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速成道法。跟他们硬刚,没有好果子吃。只是,整个道观似乎都处于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被操控了一般。”
[宿主,你这么一说,本系统想起来了,我今日在道观院内巡视的时候,发现那些道法低微的弟子一个个都像失去了意识一般]
“灵魂?夏府的那些黑气,也跟你说的这种状态差不多,可人跟黑气不能相比……但,王力的线索指向流云道观,也说不一定——”
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夏阮安静下来,跪在垫子上,挺直身板。
黑夜里拐进来一个身影,仔细一看,原是齐珏。
保持紧张姿态的夏阮一下子又瘫坐在地上。
“你进来倒是说一句话呀?我还以为是陈雪呢?”夏阮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湿润。
“夏师妹,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招惹师姐吗?她这个人……很可怕的……”一想起陈雪,齐珏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别叫我师妹了,还是喊我夏小姐吧,这个师妹当的太憋屈了。我也不想招惹她的——”只是我的攻略目标是她喜欢的人。
“对了,你大半夜来祠堂干什么?这里阴森森的,可不是个好地方。”
齐珏将藏在怀里的吃食拿了出来。它被布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
“我怕夏小姐饿坏了,就偷偷摸摸送些糕点。”齐珏在大布袋当中又拿出两个小布袋,“这些当中,也有师兄准备的,他说他对不起夏小姐,但当时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苏墨竟然在关心自己?夏阮的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
“我能理解的,不过,他自己怎么不来,难不成,是害怕见到我?”有了第一步,夏阮自然要乘胜追击,在这令人窒息的道观,总透露着那么一丝诡异。
“其实,今晚本是师姐要来见你的,按照以前的规矩,凡是伤了师姐的人,都要被关到祠堂三天,好的呢,三天后就浑浑噩噩的出来了,不好的呢,就再也见不到了。师兄利用师姐的爱慕之情,在一直拖着她,所以,只有我过来了。”
本以为是女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可这陈雪的手段分明是想置夏阮于死地。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已有了计划的雏形。
夏阮拿起糕点,吃了一口,说:“不错,挺好吃的。见到苏墨的时候,记得帮我说声谢谢,要是可以,以后能不能天天做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