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风气尚武，女子多彪悍，社会风气对女子的要求也不高，不给夫君带绿帽就成，甚至生不出儿子也不是多大点事。

——不过对于强势夫家，女子还是要生儿子的。

比如柳如雪，嫁给段简六年，小产两次，生儿子压力挺大的。

——她这个压力不是来自段家，而是来自京中其他女眷，有人不爽她都会那这个揶揄。

又比如长公主，年轻时还戍过边关，后来嫁人，给驸马戴了好几顶绿帽子，据说长公主的第二个儿子就不是驸马的孩子，在京中人尽皆知。

当然驸马不敢给长公主戴帽子。

所以对于柳贞而言，只要她不是谢兆名义上的王妃或者孺人，即便被人误会有夫妻之实，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无非就是被讨厌她的人拿来嘲笑。

这种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有人厌恶你，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不过离谢兆远一点是必须的。

鬼知道这厮暗地里又有多少主意等着她。

“有没有觉得很好玩？”

谢兆嘴角轻微上扬，不过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睁眼。

“小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五大王？”柳贞决定先服个软。

在她记忆里，谢兆也没有对她很在意，上辈子两人不过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什么纠葛，怎么就招惹到他了？

谢兆温和道：“永安县主，是我找人去请的。”

怪不得段汐月来这么快，原来是他派人过去请的？

这下柳贞更疑惑了，问道：“为什么？”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投桃报李。”谢兆话锋一转，“不过，你来到承华殿后，我就不欠你了。我是高高在上的五大王，你是河东柳氏柳贞。”

真是小气，我可从未挟恩自重，你给自己加那么多戏做什么。

——即便脑子里这么想，话到嘴边柳贞依旧恭谨道：“小人谨遵本分。”

“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谢兆睁开眼，“你两样都占了。”

柳贞鼓起勇气问道：“为何五大王揪着小人不放？”

承华殿里十个宫女八个愿意为他肝脑涂地的，他没有必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而且她脾气爆又不受控制。

就算是最没脑子的主人，也不会找她这样的奴婢。

谢兆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十分可爱，伸出手指想刮下她秀气高挺的鼻子，被她躲过。

他若无其事收回手指，含笑道，“因为你在弘文馆陪我们读书，我们学的什么，你也学了什么。”

她尤擅飞白，负责教授他们课业的是国子监祭酒江道中，对其赞不绝口。

那次她因‘污蔑’齐王被打，原本定二十大板，江道中将她平时写的字交给陛下看，后来变成十大板。

——弘文馆中出事，江道中推卸不了责任。

那个时候柳贞的飞白还略显稚嫩，但胜在气势恢宏。

平阴公主有时候不想写夫子所留课业，经常让柳贞为她捉刀代笔，陛下见了公主所写‘课业’还夸过几次。

“小人不明白。”柳贞道。

其实她明白谢兆为什么揪着她不放，谢兆觉得她是柄很好用的刀，想为己用。

估计海棠也被培养过，奈何脑子不够用，被他放弃了。

——毕竟海棠既没有跟皇子公主一起读书开智，更甘心为奴为婢，不像是柳贞，反抗命运横冲直撞，反而有很大概率趟出一条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