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桃红色夹袄的女子被绳索绑着手,被侍卫推了上来,她脸上两团红潮未消,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露出香肩,隐隐约约能看见胸前的白皙,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朝着侍卫小哥抛去媚眼,娇声娇气道:“这位小哥,别这般待奴家,如此粗鲁,奴家的手都疼了,你帮奴家揉揉……”
侍卫被她撩拨得脸一红,赶紧抱了拳退了下去。
“夫人在上,还不快跪下!”百合怒喝道,眼神带着鄙夷。
女子这才仔细瞧到了紫容,愣了愣,笑道:“夫人真是长得极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恐怕这世上的男子,都愿意做您的裙下之臣。”
“放肆!”百合怒喝一声,一脚踹在女子的腘窝处,将她踹倒在地:“你卑贱之身,怎敢对夫人说这样的话!”
“百合,不可无礼。”紫容叫住了百合,朝女子走近两步,道:“无意冒犯,只不过你无缘无故出现在丞相府,我总要查明缘由。”
狐娘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紫容,眯起眼睛,伸出手指了指跪在一旁的王管家,笑道:“有恩客愿意给银子,我自然要听从吩咐,跟着过来伺候了,我可不知道这是哪里。既然见了夫人,那便让我回去吧,毕竟多耽误一会儿,我可就少了一笔生意。”
狐娘伸手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袖子就此垂落了下来,露出洁白如霜的皓腕,她媚眼如丝,对着这里的事情毫不在意。
紫容笑了笑,道:“司琴,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开,好生送她出府。”
司琴应了诺,领命带着狐娘下去,狐娘绳索被解开,转了转手腕,回过头看了眼紫容,笑道:“夫人若是无聊了,可来找我,狐娘虽然没本事,但最擅长排解寂寞。”
“胡言乱语,你还是快走吧!”百合皱了皱眉,推了狐娘一把,她对这种天生媚态的狐狸精没什么好感。
紫容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潭,你可知罪?连爷回府你都不去迎接,反而在丞相府中白日宣淫,公然招妓,若是此事传出,你可知道会给爷带来多大的弊处?”紫容冷冷地看着王潭,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王潭神色慌张,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辩解道:“夫人,是那个贱女人勾引我的,我并不知道她是那种下作地方出身的女子,你瞧着她方才的样子,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夫人,奴才为了府中的事日夜操劳,这才想要放松一下,夫人,夫人您要谅解奴才啊!”
“啊呸!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让夫人谅解你?真是不自量力!”百合脸上充满了厌恶和恶心,要不是紫容还在,她早就用屎盆子扣在这种不要脸的老淫棍头上了。
“拖下去,打断一条腿,以示惩戒!”
紫容挥了挥手,王潭还想叫唤,侍卫上来用臭袜子堵住了嘴,将王潭肥胖的身子拖了下去。
碧菱低着头,听着院子处传来的王潭的惨叫声,脸上有些许快意,这个王潭胆大包天,她是程氏派来,他却丝毫不忌惮,一找到机会便对她动手动脚,她早就已经忍耐了许久。
默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头顶有一股目光看着自己,抬头一看,便看到了紫容打探的眼神。
心里一动,忙磕了头,道:“奴婢誓死效忠夫人,若有半点不是,愿遭天打雷劈!”
“碧菱,你处事稳重,不爱出风头,我很欣赏你。”紫容笑道,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你不必如此惊慌,我来丞相府的这几日你将我伺候得很好,以后你便留下来同百合、司琴一起伺候我。”
碧菱心里一跳,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虽与紫容认识不长,但瞧着她并不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女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相信她?看着紫容笑得十分纯粹的脸,福了福身,道:“多谢夫人。”
“嗯。”紫容淡淡应了声,道:“看看这一天到晚的都发生了什么,我乏了,你去让外头的声音小一些,别扰了我歇息。”
“诺。”碧菱福了福身,看着紫容神情倦怠地朝内屋走去,这才咬了咬牙,走出了屋子。
“小姐,您为何不将那王潭直接杀了,这王潭荒淫无度,奴婢问了府里还留下的丫鬟,听她们说,府里的丫鬟总是待不了长久,过一段时间便会再换一批进来,许多丫鬟都不知所踪,那些失踪的丫鬟便是被王潭强迫,有些宁死不屈的,一头撞死或者是被王潭虐待而死,死去的尸骨被丢在荷花潭中,白骨累累,阴气阵阵,夜晚时无人敢靠近。”百合替紫容宽衣,忿忿说道。
“你怕什么,你不做恶,鬼怪自然不会来寻你报仇。”司琴道。
“偏你冷硬心肠,我也是瞧着那王潭处处与夫人作对,夫人何不彻底了结了他,也省得他在跟前碍事。”百合皱了皱眉,道。
“好了,此事别再说了,反正他以后也再碰不得女子。”紫容笑了笑,将整个人摔在了床榻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还是床榻舒服,你们先退下吧,我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司琴和百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福了身,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人,紫容睁着眼睛看着床帐,她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与其杀了王潭,让程氏再派一个人来,还不如留着王潭和碧菱,让程氏放松警惕。
床帐上的鱼戏莲图栩栩如生,容珩只爱些黑白颜色,她觉得色彩鲜明更加喜庆,容珩恐也是为了她才布置了这些。想起今日两人无言,想起他方才去书房时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轻轻地笑了出声。
翻了个身,摸着盖在身上的被褥,她睡眠浅,在陌生的地方更加睡得不安稳,昨夜里她便知晓他过来看她,虽说他脚步轻盈,只是宁弈和墨风两人的声音却是让她不想清醒都不行。
原本想睁开眼睛,同他好好说说话,没想到他却突然抽走了自己的被褥,还将大哥带的糕点盒子拿了出去,她确实想不明白,为何大哥带的东西要让他如此作为?
想了想,轻声唤了司琴进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
紫容坐了起来,道:“你去厨房里做几道菜给丞相送去,他处理起事情来总是太过专注,也不知有没有吃了午膳。”
“诺,夫人,奴婢这就去。”司琴偷偷笑了笑,这才领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