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忠贤赶到乾清宫,得知少年天子早已经就寝,让他更是心惊。
毕竟,知道这位少年天子英明睿智,他也明白国库银钱有多紧缺。
重用他,利用他搞钱就是这位爷的目的之一。
他明明知道今天会有大笔钱财充入国库,居然还是该休息就休息。
很显然,这不是不在乎,而是近乎恐怖的心性。
要知道,他此前说过,就算跟尸体同眠,也能安枕。
现在想来,这绝对不是空话。
魏忠贤也不敢惊扰到已经就寝的少年天子,直接离开。
……
翌日早朝。
当朝臣纷纷赶到,再也不像往日那般,会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聊天。
个个都噤若寒蝉,甚至都按他们的排序恭立。
只因昨天各种标榜自己,却又很快就怂了的惠世扬已经变成了尸体。
不管是奸臣还是忠臣,亦或是权臣,哪怕他们手中有过人命。
但跟死人如此接近的场面还是没怎么经历过。
更何况,昨天才发生令他们想想都不寒而栗的事情。
魏忠贤现在更被天子宠信,都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少年天子又是个昏君,都已经不像先前的皇帝那般,居然真的能任由朝臣被饿死冻死于这皇宫之中。
要是他们还敢造次,说不定就是昏君下一个弄死的对象。
当然,最让他们忌惮的还是魏忠贤。
毕竟,他的肆无忌惮就是建立在贪墨基础。
而他们绝大多数人的屁股都不干净。
要是他们的行止让当朝的昏君不满,魏忠贤为了迎合圣意,多半会擅自出手。
本就经不起查,现在又是这般局面,他们可不敢往刀口撞。
“各位,看来陛下又不会朝了。
若有奏折直接呈递到文渊阁。
然后便各自散去忙自己事务吧!”
良久之后,还是不见少年天子的踪影,肯定是不会再朝听政。
作为首辅的范景文,立马就担起了他的职责,看着朝臣无奈道。
朝臣闻言,尽皆散去。
与此同时。
乾清宫内。
魏忠贤已经奏报,查抄的金银钱币,及奇珍等物皆于昨晚,悉数充入国库。
“魏卿,差人去宣袁可立老大人进见!”
此事了结,朱由检径直说出这话,让魏忠贤都情不自禁地寒颤。
袁可立乃赫赫有名的清官廉吏,刚直不阿,也是干吏能臣,甚至在大明被建奴攻打的危急时刻,不仅力挽狂澜,还不断收复失地,在前朝时有定边之功。
同样是跟以他为首的朋党极力斗争之人。
连先帝在位时,都对他极为倚仗,甚至知道他的作用有多大,在依附他的官员跟东林党激进分子连连弹劾时,令先帝愤怒,为其打抱不平,悍然怒止,方才止息此事。
幸亏他不贪恋权位,及时隐退,才没继续跟他作对。
这位爷本就不是先帝能比,现在居然要召见袁可立,甚至尊称其为老大人,也是第一次主动召见的大臣。
即便魏忠贤知道他对这位爷有巨大的利用价值,此时也直接感受到了可怕的威胁。
“怎么,是当朕会成为失信的天子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纠结你们曾经的恩怨?
难道朕说过的话,在你的心中就如此没有份量,是随时可以推翻的吗?”
见魏忠贤脸露惧色,未及时领命,朱由检的脸色瞬间阴沉,冷然喝问。
让魏忠贤也倏地清醒过来,连忙跪下:“奴婢……不敢!”
“那就速速领命!”
“是,万岁爷。”
魏忠贤恭应声落,才站起来躬身退去。
当魏忠贤退出暖阁,朱由检脸,都不由得露出了几许殷切的神色。
要知道,袁可立在辽东布局,是明末唯一能将战线纵深推进的大臣。
不说其他,仅是野猪皮将他从《明史》中删除,就知道这位有多猛。
即便事起文字狱,肯定也有诸多被野猪皮忌惮或者羞于启齿的记载。
所以,朱由检很想亲眼见见这位猛人,也很想跟他聊聊。
微愣了愣,朱由检继续打造武器。
“爷,袁大人已经到了。”
一个多时辰后,王承恩便进入暖阁禀奏。
“请!”
朱由检径直道。
王承恩立马就领命退去。
朱由检则继续打造武器。
他打造的武器是基于当世技术的基础。
袁可立即能文又能武,还是超厉害的战略家,必然识货。
所以,他想要看看袁可立的反应,也想以此打动他的心。
毕竟,他并不眷恋权位,已然致仕,隐退之意绝决。
让他看到如此情景,因曾经布局辽东,取得过巨大的胜利,在震撼的同时,肯定也会心生感触,有利于起复他再为朝廷效力。
这即是权术,也直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