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红喜好打麻将,她再婚后没再生育,老来不需要操心儿孙。丈夫在厂子里工作,莫如红早几年办了退休,闲下来后便走街串巷地找麻将馆打麻将,久而久之结下不少牌友。
高皓然的母亲就是莫如红打麻将时认识的牌友。两人一见如故,除了打麻将,还经常约着逛街、聚餐、旅游,关系亲密起来,就开始讨论儿女的婚姻大事。这一讨论,立马觉得这就是天赐姻缘,云绣与高皓然必须是一对。
这才有了这一出相亲的事情。
云绣觉得好笑得很,她母亲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这样从火车上下来,蓬头垢面的模样会给人好的印象?云绣心想,这样倒也好,这次过后,就跟母亲说,别人看不上,叫母亲死了这条心。
可高皓然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依旧礼貌谦和,未说越矩的话,也未做过分的事,真的如他所说的,只是莫如红的朋友,来吃一顿饭。只是在云绣不注意之时,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才会有所变化。
变得与餐厅的灯光一般明亮。
一顿饭吃得不紧不慢,高皓然送云绣母女两人上了计程车,车一开动云绣便说:“先送你回家,之后去火车站。”
莫如红拧起眉毛:“你就这么不待见你妈?”
云绣道:“妈,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你拿生病的事情来骗我,迟早要自食其果。”
莫如红理亏,却仍然拉不下脸来:“我不都是为了你着想吗?你看看我给你介绍的高医生,人不错吧?工作稳定,收入高,人也像模像样的,又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无业游民。绣啊,这么好的男人不多见了,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赶紧牢牢抓住!”
云绣没话与母亲说,沉默着偏过头去。
云绣哪里知道,她走后不久,越言辛从餐厅角落里起身,失神地晃了晃身子,抬步走出去。
天色不早,晚霞漫天。
越言辛笑了一下,轻声道:“原来你不想再跟我联络,是因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所以才会另有新欢,才会对他的追求无动于衷。
越言辛又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来。那时云绣将出国的事情告诉他,他很快就打定主意,无论她去多久,去多远,他都会等她回来。越言辛甚至想过,将卓越集团的业务拓展到美国,这样,他就有机会去看望云绣。
可他还未来得及与云绣说这些,便收到了她那条短信:“越言辛,我明天就要出国了,我们不要再联系了。祝你幸福。”
越言辛连夜赶到北京,想亲口问问云绣,那些话是不是认真的。可他还未下飞机,云绣便已经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
自那天后,云绣与他断了所有联系。
可真是狠心啊。
不是没想过放弃,不是没想过留给自己一些骨气。可骨气总会输在爱意之下。是他的年少幼稚令他失去了人生的光,想要挽回,他便不能计较得失,不能权衡利弊。
可是现在,他还能追回他的光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