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天下安澜,比屋可封(1 / 1)苏秸抱白熊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两人间的互动一如往常,一冷一热。

沈辞疾估算着自己到达神都的日子约有十来天了,陈昱却不见有打算回辉中的迹象。

直到有日,雪雯看起来心情颇好,难得没给沈辞疾脸色,而是神情愉悦的抱了盆开的艳丽的重瓣牡丹放进了沈辞疾的卧房。

牡丹是神都特产,专供南昶皇室。沈辞疾上次看见牡丹国花时,尚是五年前的事了。

牡丹正开的艳丽,两三朵鹅黄重瓣牡丹生在一个花盆里争相斗艳。雪雯放下花没有离去,而是满眼欢喜的欣赏着它们。

牡丹难得见到,饶是沈辞疾也来了兴趣。“这花儿是陈昱送来的?”

雪雯难掩声中喜悦,撇她一眼兴奋道:“这这可是太后赏的,拢共也就两盆,这便是其中一盆了。”

陈昱昨日封王了?怪不得最近几日总是来去匆匆,原是准备封王事宜去了。

沈辞疾故作漫不经心道:“另一盆在嘉宁王府?”

雪雯语气满是讥讽,“另一盆送到了驿馆。”

驿馆?那不是子桑萧溪的暂时居所吗?

沈辞疾愣了一下,睐开眼看着艳丽的牡丹,缓缓问道:“是因为定下了陈昱和子桑萧溪的婚期,太后才送的吧。”

“你怎么知道?”

沈辞疾无趣的将书本盖住眼,一抹鹅黄色明晃晃的出现在她余光里。

“替我向王爷道声喜,祝他心想事成。”

雪雯终于看够了花离开,鹤庆澜后脚便进来了。

沈辞疾面上盖着书,闷闷的声音从书下传出,“陈昱和子桑萧溪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鹤庆澜撇了一眼黄的晃眼的牡丹,清冽开口,“年后开春。”

沈辞疾嗤笑一声,将书拿了下来。

她坐起身子,目光错开鹤庆澜落在牡丹上,似笑非笑的说道:“南昶北奕两国黄历不同,大概都是两国的好日子吧。”

沈辞疾眼中流出一股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落寞。

沈辞疾倏然叹了口气,八年的年少情谊就算是因血海深仇而被割舍,但还是在藕断丝连。

她胸口有些闷,看着那鹅黄色的牡丹始终觉得不顺眼。

沈辞疾恹恹的挥了挥手,让鹤庆澜把牡丹抱了出去。

到底是不够心狠,听到陈昱封王要与别人成亲,还是会难受的啊。

屋里屋外除了蝉鸣别无他声,沈辞疾睁着双眸望着房梁发愣。

她不想再待在陈昱的牢笼里了,像只尚带野性的金丝雀一边受陈昱喂养,一边又用尖喙将陈昱和自己啄的遍体鳞伤。

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沈府的事情她会自己去查。

只要离开这里,离开陈昱就行了。

她并不是毫无希望,沈府虽亡但她还有舅父。母亲与舅父感情那么好,舅父一家不会让母亲白白蒙冤的吧。

沈辞疾看着方才放置牡丹的花几发愣,也不是全无办法。她自嘲一笑,自己似乎要变成和陈昱一样令人讨厌的人了。

清风霁月,寂寥深庭。

梳妆台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大多是从没开启过的。

沈辞疾坐在妆台前端详铜镜里的容貌许久,最后挑了一盒胭脂用指尾挑了些脂粉拭在脸上。

珠环玉佩,点翠耳坠,她有一个月没这样细致的打扮过自己了。

这里什么都不缺,沈辞疾要什么陈昱便会给什么。

于是她主动向陈昱要了一壶国宴上的御酒,陈昱诧异又惊喜,很快便给她送了过来。

沈辞疾独坐月下,御酒摆在桌上,一侧放了两只酒杯。

星子寥落,蝉噪林静。

素手起落间,手上的寻音又泛起诡异的蓝光。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忽然出现按住沈辞疾的酒杯,酒珠迸出,落在手背上泛着晶莹。

“鹤侍卫,我并未唤你。”沈辞疾神色平静。

鹤庆澜站在一侧垂眸看她,今夜的沈辞疾与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他细细的瞧,她的眼尾似乎多了一抹红,红润的樱唇润湿了酒,酒香混着女子的体香扑入鼻腔,妖冶又魅惑。

鹤庆澜的气息有些紊乱,他缩回手稳着心神道:“王爷刚走,不知小姐备酒是为了等谁。”

“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院落里静悄悄的,雪雯被沈辞疾支开,其余的侍女都伺候在外院。偌大的庭院里只有星月和他们二人,沈辞疾所言要等之人不言而喻。

“喝酒伤身。”鹤庆澜轻声道。

“我从前不觉得酒是什么好东西,只听人说借酒消愁。”

沈辞疾轻笑一声,抬眼望着他,平日里清澈的双眸多了几分迷离,“可是更愁了。”

鹤庆澜抿了一下唇,轻甲乱碰坐到石凳上,抓起另一只酒杯倒进口中。

辛辣的液体滑进喉咙,呛得鹤庆澜咳了几声。

猫爪挠心的轻笑响起,沈辞疾将手帕递过来,眼尾的红晕更加妖冶,“鹤大人也发愁吗?”

鹤庆澜没接帕子,他盯着沈辞疾勾人的双眸沙哑道:“人皆有愁,只是不可言。”

绣着赤色兰花的锦帕在微风中轻轻舞动,沈辞疾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沙哑,“我该相信你的忠心吗?”

蝉声炸响,沈辞疾却觉得院中静谧无声。她看着鹤庆澜面上的轻铁面具,似乎又看到了那夜如月神般丰神俊逸的面容。

“小姐不信也只能信了。”

精巧的酒杯被鹤庆澜握在手心里把玩,男人的手掌宽厚,尺寸正常的酒杯在他手心里显得小巧几分。

他倏然向沈辞疾逼近,温热的鼻息带着淡淡的酒香喷洒在沈辞疾发热的耳垂上。

“属下的忠心可以是带小姐离开这里。”

出乎意料的顺利,挠人心肺的不安。

“你求的是什么?”

“属下是世子身边最好的侍卫,可是影子藏久了也想见见日光。”

鹤庆澜的声音低沉稳重,他一手搭在臂弯上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轻甲,触感冰冷坚硬。

沈辞疾讶异,他所求的只是这么简单?

“属下的名字,是天下安澜,比屋可封的意思,属下一直都铭记于心。”

“你觉得什么时候是你展示忠心的好时机呢?”沈辞疾神色恢复正常,双眸一片清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