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一坛二两,不知公子要多少?”
“要是超过五坛,我可以给您算便宜一点!”
与陈记酒铺的掌柜相比,李广年给出的价格,很明显实惠了很多。
并没有因为苏长青年轻,就漫天要价。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可以省去许多勾心斗角的力气。
苏长青索性不再试探,而是直奔主题,道:
“实不相瞒,在下在城西经营一间客栈,最近准备开业,想要与阁下谈谈长期合作供酒的事情!”
见苏长青如此年轻,就已经当上了掌柜,李广年略微有些诧异,道:
“当然可以了,不知公子每个月要多少酒?”
“如果我每个月要十坛桃花酿,不知李掌柜能够给我便宜多少?”
见苏长青只要这么少,李广年略微有些失望,道:
“每个月十坛的话,每坛酒我可以便宜你五十文钱!”
“我的客栈,只要不赔钱,就会一直在这里经营下去,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李广年苦笑着摇头,道:
“我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给你便宜这么多的。”
没能拿到更低的折扣,苏长青有些无奈,便转换了策略,道:
“你这里还有什么酒,要是我每种都要十坛呢?”
李广年介绍道:“好一点的,有竹叶青、醉花雕和玉楼春,差一点的有米酒和高粱酒。”
苏长青有些惊讶,道:
“你们这里还有竹叶青?”
李广年笑着开口说道:
“有的,一坛只要二两,味道不比陈记差!”
“二两一坛的竹叶青,竟然还要我三两五,这姓陈的果然是个奸商!”
苏长青闻言,不由在心里暗骂道。
随后,他接着开口问道:
“醉花雕和玉楼春呢,一坛要多少钱?”
“都是一两。”
“那米酒和高粱酒呢?”
“这两种价钱也是一样,有小坛、中坛和大坛,不知你是要哪一种?”
苏长青有些疑惑,道:
“小中大有什么区别?”
见他不懂,李广年便耐心解释道:
“小坛两斤,每坛五十文。”
“中坛十斤,每坛两百二十文。”
“大坛二十斤,每坛四百三十文。”
苏长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如此说来,还是大坛划算一点。”
“要是我米酒和高粱酒各要一大坛,能不能算我便宜一点,四百文一坛就好?”
李广年面露为难之色,道:
“四百文太少了,我最多只能给你四百二十文。”
苏长青笑着开口说道:
“那如果再加上竹叶青、醉花雕、玉楼春,还有桃花酿呢?”
李广年迟疑了片刻,道:
“这些酒你要多少?”
苏长青道:“每种十坛!”
李广年这才松了口,道: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还可以,四百文就四百文吧!”
苏长青乘胜追击,接着问道:
“那桃花酿的价格,还能再便宜一点吗?”
李广年一脸苦笑,道:
“一坛酒少你五十文钱,已经很多了。”
“要是再降价,我可就要亏本了!”
苏长青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道:
“亏不了的,一棵树可以长好多桃花呢,你这酿酒的成本才多高,再少五十文行不行?”
“你要是点头,我现在立马和你签合约!”
李广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酿酒用的桃花,都是用山泉水浇灌的,光是成本,就要占去一半,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一百文实在是太多了,一坛酒最多只能减六十文!”
见他不肯答应,苏长青便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道:
“那看来我们今天是谈不拢了,只能下次有机会再合作了!”
说罢,苏长青便转身离开。
李广年见状,脸色不由一变,连忙开口说道:
“等等,一百文就一百文,跟你做生意,我简直要亏死了!”
苏长青闻言,这才回过头来,笑容满面道:
“还是李掌柜大方,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米酒和高粱酒,每坛四百文,桃花酿和竹叶青,每坛一两九钱,玉楼春和醉花雕,每坛九钱五。”
“你要是没有异议,现在就可以拟订合同了!”
见苏长青如此得寸进尺,将竹叶青、玉楼春,还有醉花雕的价格,全都降了下来,李广年登时就像是被拔了毛的公鸡一样,变得无比激动起来,道:
“没你这么谈生意的,苏公子,咱们刚刚不是说好了吗?”
“竹叶青一坛二两,玉楼春和醉花雕,一坛一两,怎么现在就突然变成一两九和九钱五了?”
“我给你的价格,真的是最低的了,不能再减了!”
“你要不信,可以去其他酒铺问问,我就不信,还有比我给出的价格更良心的!”
见李广年不肯答应,苏长青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硬挤出几滴眼泪,道:
“李掌柜的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跟你合作!”
“但我现在,刚开始出来创业,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钱。”
“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和卧病在床的妻子,以及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等着我去养活,我身上是真的没钱了。”
“看在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去养活的份上,真的不能再减一点吗?”
见苏长青说谎也不打草稿,连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这样的谎话都能编得出来,李广年不禁被他气笑了,一脸无奈地开口说道:
“谁没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算了算了,摊上你算我倒霉,亏本就亏本,就按你说的这个价格卖吧!”
苏长青当即面露喜色,道:
“多谢李掌柜,您好人有好报,一定会发大财的!”
李广年无奈地笑了笑,道:
“承你吉言,也祝你开张大吉,财源滚滚!”
说罢,李广年便拿出纸笔,草拟了一份一年的合同。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确认无误之后,一起签字画押。
酒钱每月一结,每一笔订单四十二坛酒,合计五十九两八钱。
交完酒钱之后,李广年叫来一名伙计,两人合力,将酒坛搬到一辆马车上面。
但就在苏长青即将告辞离开的时候,一声惊呼,却是突然从酒铺里面传了出来:
“不好了,当家的,咱们家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