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大伯父年纪已经这般大了,动一下都已是难得,实在不行我就让绿竹也给大伯父搬个凳子?”
沈健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沈婉凝,半晌都没有挤出一句话。
魏舒秦把鞭子交给了他,“既然二丫头没有意见,那老爷还是快点动手吧!”
沈健标接过鞭子,他把目光移到了沈婉华的身上。
“你能嫁到靖安侯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你不知好歹,今日没把夫君领来让祖宗蒙羞,我教训你也是理所应该。”
“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
一声令下,几个下人拿着绳子就要把沈婉华捆起来,沈婉华袖中藏着鞭子,刚要滑落而出,就见妹妹向自己传来阻止的眼神。
魏舒秦这样做不光是想要教训,更多的是想要激发沈婉华,只要沈婉华敢动手,那她就能把舆论引向沈婉华忤逆尊长。
沈婉凝懂得的事,但以沈婉华的直性子她实在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她见妹妹不让她动手,就只能隐忍下来。
静秋亲自去记紧了绳子。
沈婉凝道:“伯父伯母,我可再提醒你们一句,你们绑的可是靖安侯儿媳,若是让靖安侯知道你们这般对待他的儿媳…”
“还有脸提靖安侯,靖安侯要是真满意她这个儿媳,也不会让她独自回来,看这样子怕是人家都没把你这个姐姐当回事,今日我教训了她,兴许才能让靖安侯和小侯爷开心一点。”
他疾言厉色的说着,沈婉凝笑着点了点头。
外面的人都不知何时围到了门口,一位妇人掩唇笑道:“能嫁进靖安侯府我还以为有多威风呢,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把大小姐当回事。”
带着嘲讽之意的是崔彦涛之妻,她这一句话引起了一阵窃笑。
靖安侯也算是明昭赫赫有名的人,沈婉华这般轻而易举的嫁进去他们还以为真是她的本事,原来人家靖安侯根本没看上这个儿媳。
看这样子小侯爷更是都没把她当回事。
现在又一个人回门,可真是丢人现眼!
“孽障,还不跪下!”
沈健标又是一声怒吼,沈婉华暗暗握紧了拳头,从小到大,她爹娘都没有这样命令过她。
“我不跪,我没有错。”
她那双眉目带着一股倔强,简直与那沈江民一模一样。
这个样子沈健标最厌恶。
他心中的怒意直冲上来,“给我把她按下去!”
三五个下人上来就要按倒沈婉华。
绿竹瞧见他们来真的,顿时忍不住,“小姐…”
沈婉凝淡淡的说道:“别急呀…”
那群下人去按沈婉华,沈婉华怎么也不肯屈服。
魏舒秦见状,袖口里的手捏的紧紧的。
这个硬骨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她暗示了沈健标,沈健标推开一群下人就要一脚踹上去。
“靖安侯、靖安侯夫人、小侯爷到!”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众人一愣,魏舒秦和沈健标也一愣。
只是一声喊叫,就如幻觉一样,沈健标回过神,他又一脚踹了上去。
“靖安侯、靖安侯夫人、小侯爷到!”
又是一声叫,就像是故意与沈健标作对一般,只要他一动脚,那个声音就会响。
“靖安侯、靖安侯夫人、小侯爷到!”
这回声音真切而大,众人开始骚动起来。
不是说靖安侯瞧不上这个儿媳,小侯爷不喜欢这个妻子,所以不会来的吗?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来靖安侯父子是真的来了。
魏舒秦眼里闪过诧异,但就算是靖安侯父子来了,她也不想就这样放过这次机会。
她脸色一变,“还不快去把门合上!”
“是!”
静秋立刻带着人就去关上了侧厅的两扇门。
沈婉凝轻轻一笑,到了这个时候还坚持着。
他们还真是恨极了她们姐妹。
魏舒秦提醒道:“老爷,还不趁着人没进来快点动手?”
沈健标反应过来,他一脚踹了上去,抄起鞭子就打。
“靖安侯、靖安侯夫人、小侯爷到!”
又是一声叫,沈健标铁了心,他今日必须打下去,正要下手,那道禁闭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周以浩踹开门时就瞧见沈健标动手要打沈婉华,他皱起了眉。
“大老爷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后面正是靖安侯和梁婷,靖安侯眉峰紧蹙。
魏舒秦道:“靖安侯和小侯爷不是说不来吗?”
周以浩看向沈婉华,“我清晨离开时对夫人说了我会与她一同来,让你等我,你怎么独自就来了?”
他的语气虽带了些责备,但里面不失温和,更多的是带了些怜惜。
众人这下不解了。
不是说沈婉华不识趣,所以惹得小侯爷不喜吗?
不是说小侯爷泡在烟花之地,对这个妻子不闻不问吗?
可眼前的这个男子十分的温柔,那眼神里还带着一股爱意。
哪是不满,分明就是很在意沈婉华的眼神啊!
沈婉华自从成亲以后就没怎么见这个丈夫。
他说:成亲只是奉父母之名,以后泾渭分明,各不打扰。
冷冷的撂下这句话,他拂袖而去,连盖头都是她自己所揭。
哪怕是在府里偶遇他,他也当做没瞧见。
突然的转变倒让她摸不着头脑。
周以浩看着自己妻子被踹到地上,脸上尽是心疼,他将她扶了起来。
再看向魏舒秦和沈健标时,眼睛里带着些凌厉。
“两位,我倒想问问你们这是何意?”
沈健标虽然平时在沈府装腔作势,但遇到这样的人物他瞬间变怂。
魏舒秦比较精明,她忙笑道:“误会,我们以为是华而她不解人意,惹得小侯爷不喜,没将她教育好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想好好教导她一下。”
靖安侯瞧那张脸本就生的严厉,听到他们的解释,他的脸色变了变,上面的寒意让人不由的后背生了凉。
不管怎么说,沈婉华现在都是他靖安侯府的儿媳,自己的儿媳被人这样对待,他怎能不生气。
“婉华是我的儿媳,成亲三日恭敬贤良,我们靖安侯府何时有不满之意?”
他冷声道:“她现在是我靖安侯府的人,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你们二人擅自教训!”
靖安侯是真的生气了,即便生着一张严肃的脸,但他从来没有翻过脸,这样一变,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