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寅转身冲秦品作揖,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父亲在上,多谢父亲养育修寅一场。”秦修寅拱手说,“儿子不孝,没能成你的亲儿子,但是儿子会如同亲儿子一般,孝顺父亲,孝顺李氏,妹妹在宫中,我定护她一场。
但,我亦是先帝之子,身上亦流着林家的血。如今京城动荡不安,顺王有谋逆之意,皇上不理朝政,儿子要违逆父亲的意思,去谋权夺位了,请父亲宽恕。”
秦品一下子就哭了。
“你说说,他还叫我……叫我父亲。”秦品一个六十的老头子,突然就哭了,抱着慧敏喊:“你说得对,我儿子怎么会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他还认我呢!这么多年,他叫我爹,我都不想答应,我不敢认这个儿子。如今我畅快了,我畅快了!”
秦品摇着慧敏的肩膀,慧敏说:“你安静一点,老衲九十多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秦品又去拜了佛祖,“多谢佛祖,下次我带五两银子的香火钱。”
苏楠说:“一切都明了了,这下我们该离开做一些我们该做的事情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慧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呢喃着说。
“哎,老头子,你别像你师傅那样神神叨叨,跟看透了天机似的,以后老子老了也像你一样,胡说八道……”
秦修寅和苏楠回丞相府以后,秦修寅让小肆去请了苏朗和芳阙。
芳阙又去了一趟霖国,然后又回来了。
作为一个大龄未嫁女青年,苏楠有意撮合她和张大人的儿子张若离。张若离本有妻子,后妻子去世了。但是张若离为人端正,除了有点死板其他都还好。
但是芳阙给苏楠说了实话,她在霖国,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异性王赵王的儿子,赵熠。
但是人家赵熠,虎头虎脑的,偏偏对她没意思。但是芳阙也倔,死活要等。
苏楠坐在软椅上,轻轻拍着手里的杯子。杯子的热水已经凉了,茉莉要给她重新倒,她却没同意,让茉莉出去了。
秦修寅又命小仨去请张大人和张若离父子。因着朝中规矩,大臣不允许私下聚在一起,所以便以苏楠身子不舒服为由,将张大人和张若离装扮成了大夫模样带进了丞相府。
苏楠看着外面,外面难得的出了一个太阳。她有些犯困了,今日翻山越岭的也累了。但是事情还没开始处理,怎么能睡觉呢?
她强撑着起身,说:“夫君不必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知道吗,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忧心过别的。”秦修寅握住苏楠的手,说:“遇见你以后,我便有了忧心的对象。”
苏楠低头吻了一下秦修寅,说:“我也是。不过你以后又会多一个忧心的人了。”苏楠将秦修寅的手放在肚子上。
秦修寅一手抚摸着苏楠的肚子,一手揽着她的后脑勺,他细细吻着苏楠的红唇。
刚推开门的苏朗和芳阙愣住,然后又赶紧关上。
秦修寅慌了,赶紧停下动作,咳嗽两声掩饰尴尬。苏楠也笑了,真是尴尬。
秦修寅打开门,说:“进来吧。”
苏朗赶紧摆手,说:“你们继续,你们完事了我们再进来。”秦修寅一巴掌拍在苏朗的脑袋上,“行了,别打趣我们,小心你姐生气。”
“哈哈哈!”苏朗大笑着进去,苏楠一口又一口的喝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姐,最近还好吧。”苏朗问。
“还好。芳阙,过来坐。”苏楠弯腰给芳阙拖凳子,芳阙赶紧自己动手,“你别动,我自己来。”
“最近公主怎么样?”苏楠问。
苏朗说:“还好,她很乖,从来不给我添麻烦。你这是什么?”苏朗拿起桌上的糕点。花形的糕点是透明的,里面看得见小小的碎花朵,他拿起来以后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是桂花糕,用春天的桂花做成的。”苏楠说。
“春天怎的还有桂花?”芳阙问。
“秋天的桂花并不会在第二年春天谢完,少数的桂花会一直开到春天,所以呢,这样的桂花就更加香甜。这是珍馐楼的新品,小肆带回来的,想着我喜欢吃甜的。你待会儿回去带一些给公主。”苏楠说。
“嘿嘿,好。”苏朗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都还是孩子。”芳阙说。
“芳阙姐,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快十五了。”苏朗说。
芳阙说:“你呀,再大也是孩子。”
苏楠笑着说:“在姐姐这儿,永远都是孩子。你要好好对公主,公主也不容易,而且我们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对公主不好的。”
“什么事啊?”苏朗问。
“别慌,等张大人。”秦修寅说。
不多时,张大人来了。
张大人父子看见秦修寅,先是惊讶,而后作揖说:“大人,好久不见。”
“张大人请起。”秦修寅扶着他起身,反而给他作揖道:“我知晓张大人想回去养老,但是朝中局势如此,还望张大人再辛苦一段时日。”
“丞相大人说笑了。”张大人作揖回礼,然后说:“犬子张若离,与大人同年所生,只比大人晚生小三个月。”
“秦兄。”张若离也不含糊,直接喊道。
秦修寅说:“想来你们也听说了朝廷中,关于我身世的一些传言。”
“说是您与福凝公主……”张若离说。
“这不是谣言,是真的。”秦修寅说。
张大人说:“我就说!我就说……不可能空穴来风。大人和太祖皇帝的模样,有七分相像。当年宫宴,太皇太后那时候脑子不太清醒了,她拉着您叫琅孺儿,琅孺儿,琅孺儿可是太祖的小字……当年福凝公主也在,她脸色都变了,我还说为什么呢,算了,不提也罢,早知道会有今日……”
秦修寅说:“如今我已经证实了是先帝之长子,为林水瑶所生。”
“既如此,老臣就放心了。本想劝丞相篡位,但又于君不忠,如今有了名头,倒要看着天下太平了才能闭眼了。”张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