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看了很久,决定加入这次宫变。他也想问问自己的心,对蓥娘,是否有爱?蓥娘,是否也爱着他?
苏府又乱了。
苏将军死了,但是苏将军却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着所有的东西都归九子苏昂。
苏瞬不相信,说:“你前脚进宫看纯妃,后脚爹就去世了,其中必定有关联……”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告到大理寺,也没人给他做主了。他为人小气,官场上的东西是一概不通,大理寺卿方氏又怎么会偏向他,而不是偏向纯妃?
纯妃现在怀着皇子,很有可能就是皇长子,他又不是傻子,敢得罪纯妃。
没法子,苏瞬只能把东西全部交给苏昂和兰娘子。
至于兵符,按本朝律令,应该听从皇上旨意。可皇上在宫中处理政事和一些谣言已经忙得不行,又怎么腾得开手来处理这些。
苏瞬拿着兵符,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投靠自己妻子的母家,陈氏。
小肆就是趁这个时候,偷走了苏瞬的兵符。
苏瞬发现兵符丢了,又不敢吭声。此事若是被发现,是杀头的大罪。
苏朗带着金华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金华进宫很容易,她是幻术大师,进宫轻而易举。
苏朗匆匆回府,康宁正坐在门口等着。她的小脸苍白,苏朗想,应该是冷风吹的。
苏朗赶紧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
“苏朗哥哥回来啦?”康宁笑着问。
“傻瓜,怎么在这儿?”苏朗问。
“等你呀。”康宁说。
“我走了半个月了,你每天都这样等我?”苏朗问。
“嗯。”康宁点头。
嬷嬷说:“公主连规矩都不顾了,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这儿等驸马。”
苏朗起身,抱起康宁进去。
“乖,下次别等了,外面冷。”苏朗说。
“我等你,我高兴。”康宁搂着他的脖子说。
“我感觉你长高了不少。”苏朗说。
“嬷嬷也是这样说。”康宁笑着说,康宁又问:“你为什么最近这么忙啊?是要做什么啊?”
苏朗没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我们要反你的父亲吗?
康宁见苏朗没说,她也就不问了。
“苏朗哥哥,我肚子疼。”康宁捂着肚子说。
“疼了多久了?”苏朗问。
“下午就疼了。”康宁说。
“那你为什么不让嬷嬷找大夫?”苏朗问着,康宁说:“我怕没等到你。”
“傻不傻啊!”苏朗又抱起康宁,往外走。
嬷嬷赶紧拦着苏朗,说:“等等,驸马!”
苏朗说:“公主肚子疼,我带她去看大夫,与其让大夫过来,还不如我直接抱过去,这样快一些。”
嬷嬷说:“驸马先放公主下来,公主这是月事来了,老奴看着公主裙子上的血了。”
苏朗脸一红,然后赶紧放下康宁,嬷嬷看了看康宁的裙子,说:“驸马别急,老奴带公主下去,女人都得有这一遭。”
“苏朗哥哥……”康宁懵懵懂懂的,也不大懂。
苏朗见嬷嬷带了康宁下去,又抓着府里的小婢女问:“你们月事应该注意什么,吃什么?”
小婢女也是小脸通红的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和应该吃的东西。
苏朗端着红糖姜水进屋,让康宁喝了。
康宁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嬷嬷笑着说:“公主这是成大姑娘了,往后驸马和公主生下几个大胖小子,老奴闭眼也放心了。”
苏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得尴尬。
“公主的母亲没教公主这些吗?”
嬷嬷叹气,说:“公主母亲不受宠,只是福气好,临幸一次就有了公主。后来公主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越皇后也不大管,所以公主才不懂世事。老奴以前也没服侍公主,是自打公主出嫁时才配的老奴。老奴以前觉得,公主或许是刁蛮的任性的,结果相处下来才知道,公主就像一张白纸,像一个瓷娃娃,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苏朗想了一想,问嬷嬷:“她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比如菜品糕点之类的。”
嬷嬷摇头,说:“宫中规矩就是再喜欢的菜,都只能吃三口,若是想要知晓公主喜好,只怕是难上加难。”
苏朗点头,说:“我知晓了,以后还请嬷嬷多多关注着公主。”苏朗拿出一个布袋子,放在了嬷嬷手上,里面装着银子。
嬷嬷行礼,说:“这是老奴应当做的。”
苏朗喊了贴身侍卫,说:“去买两串糖葫芦给公主。”
“是。”
苏朗看着天上的云,摸了摸脑袋,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公主不再那么讨厌的呢?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总想对她好呢?
大概是她单纯得像一个小孩子吧。
又或许,是因为……爱?
他不知道。
或许姐姐和姐夫会知道,苏朗想。
顺王回到邺城以后,便开始布兵了。
“瑞儿……咱就在邺城好好过日子,咱娘俩儿什么都不求,好吗?”
太妃拉着顺王的手,颤巍巍地说。
“母妃,你还记得有一次下大雨,那个老婆子让你跪在雨里整整一个晚上不许起来吗?”顺王问。
太妃低头,额头上的皱纹拧在一块儿,她点头,说:“记得,可是瑞儿,我们不能总是带着那些不好的东西活下去。人这一辈子,是要往后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