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纸张的颜色，如果跟现代造纸技术相比，略微有些偏黄，不过相比普通的纸张，肯定算是极品白的等级。

“当然足够白”

“如何让它变得更白”

赵玉不得其法，对于造纸技术，自己所知不多。

老赵拿起砚台，将里面的墨汁泼在白纸的一边，笑道：“是不是看起来比刚才白了”

赵玉恍然，陶老头果然心机险恶，所谓自证清白，说到底是把别人抹黑，找一个替罪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没有人会相信所谓清白存在。不如干脆换一个思路解决问题，让事情变成所有人想象的样子，只不过换一个对象。

“爹，你会这样做吗”

他不是圣人，也想好好活下去，但世间总有看不到的因果关系，或许今日一念之恶，便会给后面招来滔天大祸。老赵既然轻易明白陶老头的心思，说明也考虑过这个方案。

“不会，陶老头太小看我了，假如爹按照他说的方法去做，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为什么”

老赵摸着他的头，说道：“孩子，你很聪明，但对人性的险恶诡谲，看的还是不够深。陶冶何许人也，他可是文人领袖，最注重名声，表面看他想为自己脱罪，你怎知不是另一个更可怕的陷阱呢”

他听的一头雾水，自己承认在心机方面跟老赵相比，没有任何可比性，比如，今日陶老头登门拜访，他只看到了老陶想为自己脱罪，却没考虑过老陶说的自证清白是什么意思。

“你想不明白为什么说是陷阱吧！如果爹按照他说的做了，便会留下把柄，本来我们父子什么都没做，这个把柄被皇知道后，就真是百口莫辩”

陶老头会有如何深沉的心机吗？赵玉想起他一脸和蔼的微笑，背后发凉。现代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强调相互之间的信任，成为奸相之子后，他发现这个时代的信任太难，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盘算。

在巨大利益面前，所有人都可能选择为了利益，出卖朋友和伙伴。老赵应该每日都是如履薄冰，即便面对晋王，估计也难以真正信任。

最初还天真以为侯赢是个心思极为单纯的人，现在想来真正单纯的只有自己。

第二天老赵还未朝，尚大人带着几名衙役来到了相府。

这个时辰官府的人登门，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老赵问道：“尚大人，清早登门有何公干”

老尚回道：“下官要跟赵公子询问一点案情”

赵玉在房间听到对话，猜想是不是张清的事，但老尚一直主管牧远被杀一案，也不该调查泄题案呀！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从房间走了出来，问道：“尚大人，有什么事要询问，还带着官差”

老尚小心翼翼问道：“昨日陶大人，是否入府找过你”

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老陶的事，可自己跟老陶有什么事，值得尚大人这么早过来。

“没错，昨日跟陶大人闲聊了一下”

老尚紧张兮兮道：“陶大人回府后，便中毒身亡了”

赵玉惊的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

“尚大人是何意，难不成怀疑我下毒”

“赵公子别误会，我只是了解一下昨日陶大人接触过谁，做了什么。”

了解情况需要带着公差吗？这是看老赵没走，倘若老赵不在，估计直接把自己带回衙门了。

“我昨日跟陶大人只是聊了会儿天，喝了一壶茶，如果说要在茶水中下毒，我自己恐怕也死了，况且我不会傻到在府中毒杀朝廷命官，尚大人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老尚确实有打算将赵玉带回衙门审问，因为陶冶昨日除了他以外，没有接触过其他人，自然赵玉目前是最大的嫌疑犯。

不过他也不会傻到当赵相的面，将赵玉抓走，只能严密安排人手在相府外监视，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再说。

“玉儿，你还认为这只是一桩简单的作弊案吗”

他现在脑袋混沌，什么都想不清楚，谁会下毒害死老陶，害死他的动机是什么？

“陶冶的死很蹊跷，为什么他从来不到相府，只来过一次，回府便死掉了，这一切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吗？都是安排好的局，只是为了让你成为凶手，所以，听爹的安排，早点离开赵国”

如果是刚穿越过来，遇到目前的处境，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赵国，反正到哪里生活都一样。经过这些时日跟老赵的相处，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情况，自己一走了之，这些污名罪过便会落到老赵头，他虽为权臣，可毕竟已经年迈，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