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浮尘:“她如今已是窥天境了……倒是你啊!”
宁颜苍白无力的躺着:“是我多虑了。”
“噔噔噔…”
急匆匆的脚步声。
顾浮尘回首看去。
来人形容匆匆:“顾宗师,有人递了重明贴。”
“重明贴!”顾浮尘蹙眉。
“错不了,是重明贴。”
岑霜:“这奉昭城不算是大城,怎么会有这重明贴呢!”
顾浮尘起身,面色凝重。
重明贴,是重天颠的名贴,落于人间的少之又少。
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
持重明贴求助重天颠任何人,重天颠不得拒绝。
来秉之人回道:“那人并非是奉昭城的人,他说他是来自序章城,蜇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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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我经历过的最让人难受的六月天了!”小桃花面脸不甘心的扯着路边的树叶子扎花环。
“没事,我再给你贴一张清凉符。”曲潮生抬手给小桃花贴上一张黄符。
说来这蜇洲村的太阳真的是离谱啊。
灵气罩都挡不住的闷热。
蜇洲村还是靠海吃海的地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沙漠了呢?
他有些愧疚,要不是他领了师门令,他们也就不用陪他来了。
宴宁霸气侧漏的靠在树上闭目,脸上贴着好几张黄符,都压不住心底的烦躁。
额间的碎发紧紧的贴在脸上。
心底不断的安慰自己。
心静自然凉!
心静自然凉!
心静自然凉。
“这鬼地方啊,怎么这么热啊,累死我了。”乌玄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扯了扯胸口的衣服。
宴宁睁眼踢了踢乌玄月:“太阳不是你爹嘛!你去和令尊商量商量让他老人家歇一会儿呗!”
乌玄月困难的抬手,犹如落汤鸡:“我见过儿子听老子话的,没见过老子听儿子话的,你的要求恕我办不到。”
“算了吧!我还是多喝点水吧,免得晒成人干。”
沉无妄将水壶递给宴宁:“你不会变成人干的,你只会变成人参干。”
“我谢谢你啊。”宴宁接过水壶猛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果香,就像是果酒一样,宴宁没有多想靠在树上打了一个小隔,说:“不过这地方是真邪门,怪不得人家请了重天颠和青虚山两大门派的人呢?”
沉无妄看着不远处的重天颠的弟子们,这一行快有几十人了。
就是为了蜇洲村的旱灾。
蜇洲村位临海岸,数万百姓以渔为生,海岸枯竭导致的大旱,关乎的是数万百姓的生死,他们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请来仙门之人助阵。
手上的动静拉回了沉无妄。
宴宁将水壶还给了沉无妄,娇生生的趴在他耳旁道:“你要是知道什么可要提前给我说啊,这一看就是个大妖。”
“大妖又如何,莫非你还要替旁人除妖,引人供奉,享受香火不成。”沉无妄拿着水壶,没有回头。
“哎,你这种人懂什么,大妖的妖骨,妖丹可都是至宝。”可以换钱的。
“肤浅!”沉无妄冷嗤。
“哎,我就是肤浅,碍着你眼了,你可以把眼睛扣出来啊,阴阳怪气的软饭男!”
“我敢扣,你敢要?”沉无妄顿了顿:“谁是软饭男?”
“你都敢扣了,我凭什么不敢要啊,不仅要,我还望当着你的面踩在脚底下,你个软饭男。”宴宁就差跳起来了。
乌玄月和曲潮生对视一眼,低头当做没有听见。
“………”沉无妄气的转身,不和她一般见识,他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了,沉无妄就这手里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入口的清甜。
他看着壶,暗道不好。
拿错了。
这是他喝了一口随手扔掉的果酒。
他嫌味儿淡。
入口香甜,后劲十足。
“宴宁!”转身将宴宁拉了回来,只见她满脸通红,被他抓回来,还很懵懂乖巧的“嗯”了一声。
沉无妄面色古怪,坏心大起,掐着她的脸蛋,将她的嘴捏的嘟起,看着宴宁皱巴巴的小脸心情大好:“你怎么喝醉了这么乖呢!嗯?”
宴宁歪着脑袋盯着沉无妄:“乖你妈!”
“………”
“沉无妄。”
“嗯!”
“我好讨厌你!”
沉无妄愣了愣,放开她的脸,轻轻询问:“为什么。”
宴宁哼唧唧的爬进沉无妄的怀里,贴着胸口,似乎要将整个人的塞进去:“我怕你杀我啊,怕你是算计我,利用我,骗我啊。”
沉无妄胸口似乎有什么被堵着,让他难受:“……那么害怕,那么想我,为什么要抱着我。”
那么怕他,还要往他怀里凑。
宴宁混乱的摇头,口齿也渐渐不清晰:“不知道,胸口闷,好痛。”
“睡吧!睡着了,就不害怕,不闷,不痛了。”沉无妄鼻间酸涩,将宴宁往怀中拢了拢,低头,轻轻的靠在宴宁的头顶。
宴宁:“你这是什么水啊,头好痛啊。”
“不是水,是酒!”
“哦,你为什么要喝酒!”
“你不是说我是伪君子吗!吃喝嫖赌总要沾一样吧!”
“你不吃吗!”
“嗯,辟谷了。”
“不嫖吗!”
“……不。”
“为什么!”
“你睡吧!”
“你心虚了。”
沉无妄低声道:“你才心虚,想知道。”
“嗯!”
“那我告诉你…”沉无妄贴近她的耳朵,浑厚的气息让宴宁缩了缩脖子,他说:“因为我从前见过的都没你漂亮,而我只想要最漂亮的那一个。”
“我最漂亮…嘿嘿…”宴宁拽着沉无妄的衣服沉尘的睡去。
睡梦之中,她仿佛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什么她记得不太清楚了。
似乎是她爱上了沉无妄。
爱上了那个,表里不一,笑面虎的男人。
她满心以为,她会和小说里写的一样,男女主相遇,相知,相恋,彼此为彼此付出一切,奉献终身。
可是她忘记了什么是现实。
兰因絮果,日日年年,一个人爱你一生都已经是奢望了,更何况是修仙界的岁月恒长。
沧海桑田,星辰巨变,往事如烟,抵不过那人的一剑。
宴宁倏的睁开眼睛。
风铃打出叮当叮当的脆响,拉回了她快飘向外太空的灵魂。
视线渐渐清明,宴宁看着头顶的瓦片,缓了好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撑着手坐了起来。
她转头打量着周围,室内简单,就是一张床,几张桌子,床头上放着一盆水,水中凉丝丝的,似乎还有未化完的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