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一定不辜负公子所托。”
柯九自萧白衣处悟的斩情剑诀,一身雄厚的气势,几乎快要踏入大宗师之境,而自从修炼了斩情剑诀的柯九,更像是封闭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不会有任何冲动的举动,更不会因为情理而动摇,是一把杀人的好刀。
“你是想要埋葬娘亲么?”
萧白衣眼中闪过一抹怀念,颇为有些心疼,随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柔声道。
小女孩并没有说话,反而是点了点头。
萧白衣不再多言,眼神一瞥身边的柯九,柯九顿时会意,随后差手下将士,走进棺材铺,买下了一副棺木,而在这如今的世道,遍地是都是浮尸,几乎堆满了乱葬岗,而棺材铺的生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正如小女孩所言,一吊钱,一层棺。
手下的将士扛着棺材,而萧白衣抱着小女孩,一路朝北而,来到了城北的一座小土地庙里,土地庙已经破损不堪,而这里面住着的不仅仅只有乞丐,还有未曾被发现的流民,在这冬天雪地里,仅仅靠屋内的一簇火苗,取暖过冬。
而也正如佟湘玉所言。
在这个凛冽的寒冬,又不知道死多少人,怪不得古人常以性命为草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封建社会的枷锁太重,就算是以民为本的大明帝国,也会有如此人间惨相,那其他国家呢?
看到了土地庙,小女孩脸露出了一丝急切的表情,忽然就从萧白衣的怀抱中跳了下来,快步的向着土地庙跑去。
“柯九。”
“如此的人间真实,也该让京都的那些达官显贵们看看,去找一名画师,从七侠镇出发,走遍山西,给本侯画遍山西,本侯要入京,本侯要面圣!”
萧白衣看着这冰天雪地中的死尸,那骨瘦如柴的身躯,狰狞的面容,当真是让他有些动容,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毅然决然的准备踏入京都,随后沉声说道。
“遵命。”
柯九当即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士兵一阵轻语,随后那名士兵便返回了城内,去办箫白衣交代的事情了。
“别人都留在这里吧。”
“别吓着他们。”
萧白衣挥手制止了,想要跟来的柯九和侍卫们,随后跟在小女孩的身后,走进了那座土地庙。
而土地庙里却是一片狼藉,臭气熏天,这些乞丐和流民,吃喝拉撒全在这里面,不禁让萧白衣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别的,还是为了这些人感到悲凉。
小女孩走到西南方向的墙角里,翻开了一堆稻草,只是瞬间,小女孩的脸色一变,急切的翻找起来,因为那里,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嗯?”
萧白衣看了一眼这里的乞丐们,还有那些流民,只见他们眼神具是躲闪着,不敢与萧白衣对视,虽然看似不像有武功的样子,但浑身那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确实让人无法忽视,根本不敢升起一丝一毫的不敬。
萧白衣仅仅是冷哼了一声,便走前来,蹲在地陪小女孩一起找,然后又轻轻看了看小女孩问道:“在找什么?”
“娘亲。”
“娘亲的身体不见了。”
小女孩已经急哭了,连忙抓着萧白衣的哭道。
“唉。”
萧白衣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手,然后在整座屋子里的人身巡视了一番,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看着这些乞丐和流民们,目光躲闪的样子,那小女孩娘亲的身体,已经是不言而喻。
而且。
在这臭味熏天的味道下,还藏着一丝肉香,只是萧白衣不敢提,只是因为害怕在小女孩的心中引起一辈子的阴影,随后便对着这里的乞丐们拱手道:“既然诸位已经将小女孩的娘亲安葬,本公子在这里谢过了。”
“不妨事。”
“不妨事。”
其中里面走出了一位年长的老乞丐,颤颤巍巍的对着萧白衣说道,他哪里还不知道,萧白衣是想隐瞒下真相而已,要不然小女孩会接受不了的,而且这种事情,他们没有丝毫的愧疚,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仅仅为了生存而已。
“我们走吧。”
萧白衣拉起小女孩的手,刚刚走出门口,只见小女孩挣脱了萧白衣的手,又对着满屋子的乞丐和流民,磕了一个响头道:“谢谢叔叔伯伯。”
“傻孩子。”
不仅仅是这群乞丐们,还有那群流民们,都是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而当有忍不住的流民,想要说出真相时,就对了萧白衣满目冰冷的目光,顿时又闭了嘴,说是撑过了这个寒冬,他们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但门口的那位白衣少年,那死一般的沉寂目光,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
还是那句话。
一切为了生存,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闺女。”
“你有没有名字?”
萧白衣将小女孩一把抱入怀里,随后一边走向外面,一边轻轻的开口笑问道。
“没有。”
“但娘亲一直叫我二丫头,因为我以前有个哥哥,也饿死了。”
小女孩的神色又变得低落起来,随后嘴角牵强的勾起一抹笑容的说道:“所以我一定要活着,为了哥哥,为了娘亲,我都一定要活着!”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这也算不是名字。”
“从今天开始起,你叫萧寒雪,是我的二女儿。”
萧白衣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捏了捏萧寒雪的鼻子笑道:“从今天开始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嗯。”
“爹。”
萧寒雪坚强的点了点头,随后冲着萧白衣甜甜的笑道。
“要叫父侯。”
萧白衣纠正了一下萧寒雪的叫法,随后看向柯九,淡声道:“将那口棺材随地埋葬,刻无名氏之墓,就当本公子,埋下世间不平事,求个安心,求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