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最重要的,皇上赏的俩庄子祈老头都去瞅过,而这俩别人送的,因为着离京距离相对的远了些,祈老头一直都没去过。
祈老头这人又实在,虽然他是祈宝儿的亲爷爷,但是他从来不去管大郡主府里的事。
他一直都明白,甭管怎么说,他不仅是祈宝儿的亲爷爷,同样也是其它几个孙子的亲爷爷。
人心这东西啊,谁又能说得准呢?
再疼孙女,可孙女暂时并不在身边,而一个个孙子就在身边蹦跶着,要是他哪天没能坚持住,真拿了孙女的东西来贴补孙子们,那开了头可就再关不住喽。
就像村里的里正开山叔,最初也是瞅着小孙子可怜拿文方家的粮贴补了点,慢慢的,那小孙子一家差不离全是文方一家在养着。
不说别人了,祈老头对自个也没那份自信,血亲关系呢,谁真能狠得下心来?
于是,他索性的掐断源头,在祈宝儿不在的时间里,大郡主府里的事他是一件都不过问;祈宝儿名下的产业一年出入多少,每年得到的赏赐有多少等等,这些他更是粘都不去粘。
也就是说,那俩庄子,祈老头也就是几年前听了一耳,帮着做了个决定,再之后他就没再去关注过了。
这不时隔多年,一下子没能想起来。
祈宝儿低头失笑,这是她爷能做出来的事。
“连着山多的那座庄子,明天管家你劳累一下,亲自带灼文他们几个去瞧瞧。”
“岂敢说劳累的话,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至于说带灼文少爷他们去看看又是要做什么,祈管家不会不识趣的去问,只心里默默的好奇一下下。
祈宝儿又转头问帐房:“咱们库房内还有多少银子?”
“回郡主的话,帐面上文银并不多,只有十一万三千多两。如果算上粮和郡主您带回来的玉石那些···”
掐着指头,翻着白眼就要开始算。
这是他们家这位年轻帐房的特色,他算帐不用算盘,全靠心算,不过就是开始心算的时候阵仗有点吓人,有点得了羊脚疯的感觉。
“停,停,死物先别管,你从帐上划出一万两给灼文。”
帐房秒变正常,还带着丝腼腆的红了耳根的细声应道:“是。”
这反差,头一次见的祈宝儿真真愣了一下。
祈宝儿默了片刻,觉得也没啥好隐瞒的,也许这俩知道后还能帮衬灼文他们一把呢,毕竟这俩在京城更熟。
“灼文他们会造纸,造出来的纸/质量比之现在外面卖的那些还要好,我准备让他们在咱们庄子那儿开个造纸作坊。”
祈管家和帐房俩立刻都是同款‘嘴里可以塞下个鸡蛋’的震惊脸。
造纸,造纸啊,我的那个天哪。
为啥穷人的孩子读不起书?
还不就是纸笔太贵,穷人家的孩子买不起?!
在麒麟国,最全家的土黄色宣纸,一沓都要一两银子呢。
纸质白的,硬度高的,就越贵。
最贵的纸,已经达到了一沓要价十两还供不应求。
可以说,造纸技术掌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是握住了暴一富的密码,那将来啊,真真正正的是要财源逛进了。
“还有印刷术,咱们不是有铺子,拿出一间来改成书舍,等他们造出了纸后,咱们就寻摸些好书,自个印刷,到时或卖或租给人看都成。”
嘶~
还有印刷术??
“织布和染布庄也开起来,咱反正人多。”
咚~
承受能力差了点的年轻帐房非常习惯的白眼一翻,晕了。
承受能力高些的祈管家也好不到哪,脚都已经在发抖,一手撑着旁边的柱子这才没丢人的倒下。
祈宝儿:“???”
这是高兴过头了?
管家表示,高兴个鬼哦。
“郡,郡主啊,郑家握着造纸技术,叶家握着印刷技术,原家染布技术第一,江南应家织布技术第一。”
您几句话,把这几家都给得罪了呀。
“郑家?右相的郑家?”
祈管家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索性的滑坐到地上,扬着头和祈宝儿说话。
“正是右相大人的郑家,不过造纸坊不归右相大人他们一房,而是右相大人的庶弟在负责。”
默了下,想到主子马上就要步入朝堂和右相这些人打交道,便继续‘科普’道:
“郑相大人与其庶弟关系并不亲厚,这事儿京中知道的人甚少,当年右相的父亲郑侍郎偏心眼严重,对右相这个嫡子并不好,反而是更疼爱宠妾所生的庶子,祖传的造纸技术不是传给嫡子,而是传给了庶子。
好在郑相自个有本事,一路得中,还是当年的三元及第之才,在六年前/前右相大人中风后,他更是从三品侍郎之位一跃成为了最年轻的相国大人。
只是郡主,他们兄弟关系再不亲厚,那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且造纸这里头的利也太过迷人眼,想来郑家那个庶子也懂得要抱紧郑相的理儿。
郡主若是也要造纸,不知郑相那边···?”
祈管家说的郑相,祈宝儿没见过但有印象。
说来,她还是当年在京中时从一个女飘的口中得知了郑相这个人。
郑家也是个大世家,还是在前朝时就已经存在的大世家。
只是吧,一代不如一代的争气,虽说在朝中一直都有人,但是呢,自个家一直没有管好。
反正就是常内斗,斗着斗着就分家,有的甚至都不愿搁在一个地儿生活,分了家后立马就施家带口的带着财产离开京城,到外面去寻地方生活去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郑家到了郑相父亲的那一辈时,还留在京城的郑家人已经不多,且也都是分散开的生活。
郑相的父亲一生只有两子,一个就是元配所出的郑相,另一个便是郑相父亲宠妾所生的庶子。
祈管家其实都是说轻的,郑相哪只是打小不得父亲的疼爱呀,他是打小就没怎么见过父亲。
郑父据说当年娶郑母是家中长辈所逼迫,娶了之后呢,他就觉得是完成了任务,然后和自个的青梅竹马在外面另外的买了房子生活,连家都不回了。
等到郑相的爷奶都去逝后,能压着郑父的人没了,还在丧期呢,郑父便将妾室和庶子都一并的带了回去。
这举动,一为不孝,二是不尊重家中的嫡妻,把郑相的母亲气得没多久就跟着倒下,卧床了几个月后,也跟着撒手人寰。